第3章 做人不能当赌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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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我害怕】
苏惟意这边，系统07在他脑子里嘀嘀咕咕。
当他与赵明面对面坐下后，【茶馆】才开始展现它身为诡异的一面。
店长虽然远远站在门口的柜台处，但那充满食欲且危险的目光却让苏没办法忽视。
麻将不是现在麻将馆那种机麻，还是比较老式的那种手搓麻将。
苏惟意拿起一张麻将端详了一会儿，手感光滑，细腻，像是某种动物骨头打磨的。
也不知道上面的花纹是用的什么原料画的。
他将大拇指映到这张幺鸡上，有淡淡的绿印在他的皮肤上。
【有些劣质啊】
左右都是陪玩，周围几桌麻将搓来搓去，却没几个人说话。他们的眼睛都直勾勾地看着他背后
陪玩的两个目光呆滞，让他想起……菜市场的鱼，这茶馆里也确实有股淡淡的腥味，像是宰杀鱼后，鱼鳞与内脏混合的味道。
对面的赵明倒是无知无觉，他码着自己的牌，眼里只有“博个大”的贪婪。苏惟意收到他那一点真心感谢，还是把小钱钱给他的时候。
【他赌钱，我赌命，还都是我的】苏惟意哎哎地跟系统07叹气
【但是……玩家，那个钱不是你路上捡的嘛】系统07小声嘀咕道
“打扰一下，您的茶和茶点”店长端着之前点单的茶水上来了。
“好的，放一边吧，老板”苏惟意还在装新手，手忙脚乱的排着到手的麻将。
店长好心地放在苏惟意的一边，目光却不经意飘过苏惟意的牌
【它看你牌！】
【看呗，小七给我开个辅助工具】苏惟意不在乎
作弊就大家一起做，嘻嘻嘻
毕竟隔壁的赵明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读心了，苏惟意对于他的底牌那是一清二楚，系统07快速运转了一会，还是给苏惟意开了算牌。本来不太符合规定，平时开开战斗辅助系统已经属于07额外的功能了，但是它能看着自家玩家被欺负吗？
眼前的麻将桌突然就明朗了起来
【干他们！！！！】系统07咆哮着
【小七啊，这你就不懂了】苏惟意耐心解释着
无论是线下的，还是线上的，他们一般都会让新人赢几局赚个甜头，然后一步步设套往下跳。线上就更离谱了，毕竟砝码都是虚拟的，更别说输赢了。
苏惟意打算顺从规定。
【07啊，你算着牌，谁快清一色、十三幺就喊我】
【啊？】
【我等着屁胡拦截。】
【可是你不是打算救赵明女儿吗？】
苏惟意打出去一张一万
【赵明前妻那边，我给了唐队电话，怕啥】
苏惟意只要不输，小赢就好了，带着默认的规定很好赢回来小姑凉的性命，更别说还召唤了队长去守赵明家前妻和孩子，哪怕这个诡异，特别行动处不知道底细。
他比较想看赵明输掉，一个人如果同时招惹两个诡异，应该会很好玩
有点口渴，苏惟意拿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却忍不住喷了旁边的陪玩一身。这茶叶发霉了，感觉这茶叶在很潮的地方待了很久。
“怎么了，客人对小店的茶叶有意见吗？”店长款款而来，等待着苏惟意的答复。
旁边的赵明大惊失色，一直陪他打麻将的”人”，面皮随着茶水流动，竟有部分脱离，面颊下干枯的肌肉有些发灰。
“这才第一局，就害怕了”店长对着赵明笑了笑
“我以为……”赵明不再说话了。
苏惟意倒是知道他心中所想。
“一时冲动”、“还可以再赌”、“留着自己才能翻盘”……
【呕呕呕】系统07在脑子里呸呸
管他干嘛，让他成为茶馆里的老腊肉也挺好的，07没有把这句话说给苏惟意听。万一把玩家教坏了怎么办，我们系统可是正面值系统。
“客人，是不是对茶叶有什么意见”店长看苏惟意在想事情，又重复了一遍。
“没事，刚刚在思考麻将的事”苏惟意从走神状态里出来了。
异能坏处：容易被负面情绪影响。刚刚确实有点想直接掐死对面的
苏惟意温和回应店长：“刚刚喝到嘴里才想起来，我的医生交代了不能喝茶”
还扬了扬手上缠着的绷带，“会影响伤口愈合的”
“可是，不喝，我会很伤心的”店长笑眯眯地警告
【规则一：店长是好人，尽量听从他的建议，不要让他不高兴】
苏惟意看了看“老腊肉”们，很快地给了回复
“这样吧，我也觉得挺浪费”
不就是后面进医院洗胃或者食物中毒嘛，苏惟意想了想，debuff而已，他人物面板上又不缺，顿顿地干了一杯，反正下次不会再喝了
“要不要在试试本店特色点心。”店长还在热情好客。
苏惟意咬了咬牙，突然感觉胃疼。
“当然了，不能浪费粮食嘛。”
“但我一个人也吃不了，赵明一起吧”
赵明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不……用”
店长看逗乐逗够了也没有说什么，又回到了他的柜台等待着
“今晚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上新鲜的”
不吭声的后厨里走出来一个魁梧的男人，他的嘴巴被密密麻麻地棉线封上了，他围着一个格子的围裙，上面污迹黑乎乎的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
他端着一盘冰糖莲子，放在了柜台上，支支吾吾地比划着什么给店长。店长一边看他比划，一边顺手从盘中挑出一个最大的，放在嘴里。
【给那个孩子】厨子指着苏惟意
【身体差，补补】
“不行啊，这对他来讲并不是好东西”店长脸颊鼓鼓的，莲子外层的糖衣被他吃了个干净。
【为什么？】厨子比划着，但已经僵化的肌肉做不出困惑的表情
店长笑眯眯，莲子被他咬破了，奇怪的汁水充盈着他的口腔。
厨子成为诡异的年份还是太小了，这盘冰糖眼珠子确实味道还可以。根本不理解人类和诡异在认知上的差异，对于他们来讲这是美味的恐惧情绪具象化，眼珠子和莲子并没有什么差异，但对于人类来讲……
店长拿起一颗对着昏暗的灯光看了看，血丝布满了瞳白，一看就是死前极度惊恐的好食物。
厨子是江南，最擅长这类甜菜，这些“莲子”也不知道他攒了多久。
外壳三分熟，内里还是脆生生的，店长很喜欢
“你认识他吗？”店长问
厨子回想了一下，又比划了一下到他腰的高度。
“这么高的时候见过啊”店长慢悠悠的说着，又往嘴里丢了一颗，都是厨子活着的时候的事了，怎么还放不下当人类的事情啊。
厨子不太明白，这是给苏惟意吃的，店长怎么老偷吃。
“哎哎，你别端走啊，我还没吃够”店长急忙拦住厨子。
“他又吃不了”
【为什么】
“你可以向红月祈祷一下，试试”
店长懒得解释，厨子又没得脑子，讲了也不听。
像他这样的聪明诡异已经很少了，要不是当年被清洁协会的■■摁着……也不会搁这边惨淡谋生，还得带着别人家的实验品（指厨子）。
不过，店长思考了一下，是不是吃不了苏惟意了？
厨子虽然回厨房了，但背着他吃苏惟意肯定会被发现，还有楼上那位“黑偶”，每到十二点就摆弄她那些恶心心的玩具，他还得做清洁。虽然清洁协会目前没人管得了店长，但起冲突也并不利于他的【茶馆】生意。
“难啊，做生意”店长叹着气。
苏惟意也注意到那边的动静了
厨子那魁梧的体型并不好忽视，但按照规则，他应该不会出厨房，难道这边有什么能吸引他的？
左右的茶客还打着配合，苏惟意不得不把分散的注意力再次集中。
【本来以后会很好过啊，怎么会这样？？？】系统07还在哀嚎
【为什么它们还能打配合啊！！！】
苏惟意倒是没那么失落，不就是不能玩屁胡截别人大牌了嘛。仔细观察那两打配合针对的还是赵明。看来规则里那条店长是好人还是真的，那他也只能装不会玩给赵明帮倒忙了。随手再随便赢几局，看看店长放不放赵明女儿的命给苏惟意。
“不好意思，我好像胡了”苏惟意说着抱歉，很快地拿着钱靠着对对胡走了，剩下赵明和他们血战到底。
【为啥不攒个大的】系统07气鼓鼓，它都计算好了，等会先碰再丢，凑个清一色还行。
苏惟意还没上头，它一个人工智能的胜负欲倒是起来了。从第二局开始，系统07还偷偷记了各个牌的位置，它就不信干不过那两个连人都不是的，苏惟意都被逗笑了，开头那局吃的亏，小系统还记仇。
【小七啊，你这样和对面那个你看不起的人就快一样了】
而且不是人的那两个才不好对付。系统07没有注意的时候，苏惟意手动自动过了一个察觉
他们的眼睛无神，瞳孔也没有死人那种扩散放大，有些隐隐约约类似于金属的反光。
【眼睛都是后面装上的，是机械】苏惟意告知系统07
不管怎么说，手艺是不错的，要不是苏惟意之前学习枪械时，老师提到过一句。
“有些人相信科技会改变生活，类似于这款机械义眼，它有一些简单的辅助瞄准功能……”
苏惟意摸着手里的牌，他在等下一局开始。
两个茶客像是知道所有的牌一样，碰杠胡。一张张打得赵明心慌，但还好，这钱是对面冤大头出的，“但凭什么，他不应该和我一样输光嘛，果然是新手运气好吧”，他的目光有些怨毒，他不明白才第二把，怎么他就输了一半苏惟意给的钱。
心声听得苏惟意有些无聊，他现在比较想知道茶客的工作原理。
他将剩余的红包钱都给了赵明，“不用担心，再试试呗，只是你运气不好”
【再来几局，让我学习一下高科技】苏惟意现在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
这个全息游戏确实好玩，恐怖玄幻还带点赛博朋克，苏惟意之前听说人骨麻将，只赢不输。
【你们游戏做得真的很不错！】苏惟意又夸了一遍07，苏惟意现在很好奇，到底是玄学还是科学，让茶客知道每张牌的位置。
……
陈芜总算是到了。他拿着手机定位，看着茶馆破门上的规则。来回倒腾电动车已经搞得他筋疲力尽了，总算是到目的地了，他已经没有什么心思研究诡异了。
赶紧抓苏惟意回宿舍睡觉，至于他要干嘛，明天再聊呗
“好短”陈芜看了一下，发现他看不明白。
他做出了一个智慧的决定，撕下来带进去问苏惟意，然后回去睡觉。
“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事情”陈芜思考了一下。
经历【迷雾】累得半死的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先喝口水。有什么问题，苏惟意加上个陈芜肯定都能解决，陈芜如此自信的想着。
向队长报告的事又一次忘记到了脑后，这为后面八千字的检讨做下铺垫。陈芜顺了一下自己的发型，自从毕业后，他与苏惟意基本只有网上开黑连麦。
面基也不能太寒碜，陈芜借着电动车的反光镜打量了一下自己。
帅气的发型——虽然有些被风吹得滚乱
整齐的制服——虽然雾气搞得有些狼狈
迷人的微笑——虽然睡觉被喊起来还被【迷雾】鬼打墙，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苏惟意
“苏惟意，我的好兄弟，我肯定不会生气”陈芜做好的心理建设，一口一个深呼吸调节着，然后一个大脚踹开了茶馆的破门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开门，我是调查员！”
陈芜的呼喊，吓了苏惟意一跳，差点把要的二筒打出去了。陈芜一身显眼的制服在茶馆中格外显眼。吓得苏惟意连忙窜了出去，拉着陈芜就往自己身边那个长板凳上坐，拿着芡实糕就往他嘴里塞，跟过年带小孩拜年，小孩说了不吉利的家长一样。
【wuwuwuwu】陈芜还要发泄怒气捏，但嘴已经被点心塞住了，而且这点心明显潮了啊
[安静]，苏惟意已经开始和陈芜偷摸摸沟通了，
[喂，苏惟意,什么情况]，陈芜现在很慌，以为抓个小的，结果捅了老窝，不愧是苏惟意，一来就跑到诡异多多的旧城区使劲蹦跶
[我来做前期侦查，为明天接触清洁协会做准备]，苏惟意打着麻将分神给陈芜解释着，系统07计算着，等待着出牌。
[哎，路上碰到对面那个人，想着救人一命就来了]，苏惟意摸到暗杠，他随手扣下出来，将一筒翻出一张，杠上开花，他打算给对面见识一下。
[你可是真是个好人，下次能不能不要带上我]，陈芜吐槽着他，对于苏惟意是认可的，只是可惜等会打架的是他
系统07的反馈一向真实迅速，【收到好人卡一张，正面值+10】
苏惟意听到着提示音，笑着随手出了张谁也用不上的九条，不再和陈芜闲聊
看着苏惟意陷入了麻将的酣战，陈芜又开始漫无目的走神了，从大学读书那会就是，好人好事先锋侠，带课辅导输出异能系的文化课，有事没事解决辅助异能系的心理问题，树立好辅助的自我认可。
没事还去帮扶老奶奶过马路，解决情侣问题，做单身军师。问苏惟意为什么，就回顺手了，该不会真的是孤儿造成的讨好型人格吧
【他骂你孤儿】系统07叫着
【啊？我开着赵明那条线，没看陈芜，他又在吐槽啥啊】苏惟意听着赵明的心声，正在思考下一步怎么走
他的异能，可以理解为以他为中心建立，他与其他人的接点，单线使用消耗蓝量很低，但会出现读只有单线联通的情况，和一个人交流，另外一个人就无法沟通。
全开就是所有与他建立接触的人的心声，汇总到苏惟意那，相当于开公麦，而苏惟意就是那个聊天室，很耗蓝，而且大招哪能随便开。
【没事，陈芜估计在走神】，苏惟意随意给系统解释，他可太习惯陈芜发散的思维了，但是给正面值啊！
麻将桌上，局面正僵持着，桌上牌只剩19张，赵明出了牌，很快被茶客给碰了，而且还截了他摸牌
苏惟意：怎么开始上强度了，店长不高兴了？
【小七，看看下一张四筒和七筒在哪】苏惟意的七筒啊，被摸走了，杠上开花还是全是筒子，就缺一张胡，不可能整海底捞月，变数太大了。
陈芜看着牌面，郁闷的闷了一口苏惟意的茶水，怎么他从来就没摸过这种牌。
这茶也太难喝了，陈芜眉头一皱，但还是硬咽了下去，太渴了，再加上苏惟意塞的点心也干，他能忍难喝的茶，然后很自然的又倒了一杯。
店长就站在柜台不远处，静静地看着陈芜。他不太喜欢不礼貌的客人，但是又挑不出来陈芜的问题。陈芜本着礼貌的心理对着店主人微笑着打了招呼，“哈喽？”
本以为对方最多点头示意一下，结果却直接向陈芜而来。
“没人邀请就来喝茶？”
陈芜思考了一下，又看了看苏惟意。真挚的目光地狠狠地透露着，快来帮帮我，苏惟意是真的得管啊
“掏钱”苏惟意提示
“哦”陈芜一下反应过来，手毛脚乱地摸着兜，却发现除了平时坐公交的几枚硬币和电动车钥匙，空无一物啊
什么年代了，还用现金！
陈芜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那个，老板，手机扫描行吗？”
“对不起，本店只收现金，更何况……”店长上下打量了一下陈芜
“顾客还没点单，我收钱不是打劫吗？”店长呵呵一笑，但是绷不住的是，陈芜凑得太近，已经看见有些咧开的脸皮了
细小的裂缝，在耳后有些绽开，陈芜只见着些点点灰褐色的泥浆状的东西在他鬓发尾巴处滴下。
[w，苏惟意，我害怕！]，陈芜在苏惟意脑子里乱叫着！
[我感觉我打不过！！！]
苏惟意没接通陈芜听不见，而且他刚刚已经讲过解决方法了。点个单都能加好感度的财迷诡异，你只要用钱砸他就好了。
“那个……什么……你说是吧”陈芜狠狠地拍苏惟意的肩膀
“你说点什么啊，老苏”陈芜不太擅长这种紧急交流的情况
“胡了！”
苏惟意把牌一推，自摸清一色加暗杠，对面赵明脸色不是很好看就对了。苏惟意站起身来，很自然地与陈芜换了个位置，回答着店长。
“听说茶馆晚上还有木偶戏，不知道门票多少”
赵明抬起头诧异地看向苏惟意，不是来救我女儿的嘛
“对了，还有一事，店长如果牌局出老千，输赢还作数吗？”
苏惟意听着系统07的报时，马上12点了，【卖命钱】的诡异快上门了，也不知道它还敢不敢来，正好让他预估一下【茶馆】的等级，回去好向总部写报告。
店长心中好笑
“第一个问题，看戏可以，但是我们的操偶师喜欢躯体，你们谁付，是烂好心的阁下，还是罪有应得的赌徒，或者无辜来看戏的那位朋友。”
陈芜看看了苏惟意，示意着，不行我们就先发制人，直接擒王，干店长。
“第二个问题，你可以指出来啊，我们是公平的”
“不过指认错误，你也应该知道下场”，周围的茶客都站了起来，它们慢慢靠拢过来，步子黏腻，动作迅速，将他们团团围住。身形干瘪，目光无神。
下场是成为【茶馆】诡异的腊肉吗？
陈芜指尖电光跃动，时刻准备着掩护苏惟意和那个赌徒。
“没必要针锋相对，店长这不把规则都说明白了”
“陈芜，快使用技能十万伏特”苏惟意指着刚刚和他们打牌的两个茶客
“啊？”陈芜疑惑
“不是，你这样显得我很呆”
苏惟意捂着脸，好不容易中二一次，才想起来之前脑内推演没带陈芜。
系统07紧急传递，陈芜“哦”了
“虽然不知道店长是怎么做到的，但是茶客们的电子眼应该很能说明问题吧”苏惟意得意地笑着。迸发的电火花，滚落的电子眼，都成为苏惟意，此刻装13的最好武器
嘭！
突然不知道哪发出来一声巨响，茶馆陷入了黑暗
“不好意思，劲使大了”陈芜的声音有些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