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旧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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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晏清禾与曹蘅分别后，就回到了自己的永安宫。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派人将永安宫上上下下地搜查了一遍，结果还是无所获，晏清禾也不知，自己是该喜，还是该忧。

入夜，用过晚膳后，晏清禾把明儿叫到福宁殿内，试图向明儿解释她自己的身世。

思索了一天，她还是决定让明儿知晓她的亲生父母，尽管这五年所有人，都对此事闭口不言。

让她早早知道，不必蒙在鼓里。自己来告诉她，总比旁人来的好。

晏清禾正犹豫着如何开口，明儿却像是看破了她的意图，率先打破殿内的静默，轻声道，

“我不是父皇和母妃的孩子，对不对？”

“是谁说的？”

晏清禾怔住，明儿的坦言倒是出乎意料。整个永安宫都没人会告诉她自己的身世，她又是如何得知？

明儿见晏清禾面容上微微泛起的愠色，越发紧张不安起来，她不知母妃是在生自己的气还是告密者的气。

“我去尚书房的时候，他们闲聊说的……”

“他们”想必就是指同住尚书房学习的王孙子弟了。晏清禾继续问道，“那他们都是怎么说的？”

明儿稍稍犹豫了一下，方才开口道，“他们说，我不是父皇所出，算不上正经的公主……嫽儿替我辩解，倒反被他们奚落了……”

怪不得……怪不得她总是不爱去那里……怪不得从来没听过她除了嫽儿有其他朋友……怪不得师父总说她性格孤僻乖戾。

晏清禾一阵心酸涌上心头，自责往日竟完全不知这孩子的心思。

“母妃，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吧？”

晏清禾蹲下身来，看着明儿无措的双眼，与她平视而望，轻声道，

“明儿的生父，是已故的怀章太子，是你祖母的养子，父皇的兄长；而你的母亲，是怀章太子的正妻，是我的长姐，你祖母的另一个侄女。他们早早去了，留下你来，你父皇将你视如己出，你就是你父皇的孩子，就是正经的公主，不比任何人要差……”

明儿听罢，并未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倒像是猜想得到了证实后的茫然。许久，她缓过神来，接着问道，

“那他们是怎么走的？”

晏清禾只感到一阵哽咽，喉间尽了全力却发不出一点声响来。

她到底该怎么向孩子讲述这段经历……

难不成真的要告诉明儿她出生那日，就是她父母魂归九泉之际吗？

真的要告诉她，父亲死于自杀，母亲死于难产吗？

不……不……

“明儿的父亲，是当年被坏人陷害而去的……明儿的母亲，是生下明儿后生病去世的……他们都很爱明儿，给你取了这个名字，嘱咐我们照顾你，要让明儿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公主，明儿知道吗？”

明儿乖巧地为母妃拭去眼角的泪水，若有所思道，“怪不得父皇从不疼我，原来我不是他亲生的……”

“怎么会呢？”晏清禾连忙接道，“父皇怎么会不疼明儿呢？”

“他就是不疼我!”明儿呜咽着，将头埋在母妃肩上，“他一见到襄弟弟、彧弟弟或者瑶瑶，都会把他们揽在怀里，把他们举高高，可他从来没有这样对我，一次也没有……还有……”

从前的种种委屈喷涌而出，明儿一边抽泣着，一边滔滔不绝地将其讲起了从前的心酸。

晏清禾听着这样，不知该说些什么。明儿讲的都是些事实，这宫里，也只有永安宫和慈宁宫把她捧在手心，至于勤政殿那位，她倒真为他辩解不了什么。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前最重要的是稳住明儿的情绪，晏清禾半真半假地安慰道，“不会的，不会的，父皇疼他们，是因为他们年纪小些，父皇也很爱明儿啊，你小时候父皇经常抱你呢……”

“真的？”

明儿抬起头来，泛红的眼眶已然闪烁着泪光，半信半疑地问道。

“真的，当然是真的，母妃怎么会骗明儿呢？等下次父皇一来，咱们就来看看父皇到底疼不疼明儿，好不好？”

晏清禾在心中长叹一声，打算明日再去勤政殿一趟。都是战友了，齐越总不至于连个面子都不卖给她。

“好。”明儿半信半疑地点点头，又突然想起来，“我的母亲是因为生下我才走的吗？”

晏清禾犹豫了片刻，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母妃要是生下孩子，也会死掉吗？”

晏清禾噗呲一声，泪中带笑，安慰道，“不会的，其他娘娘也要孩子啊，她们不都好好的吗？”

明儿点点头，“嗯嗯，其实母妃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我会照顾母妃一辈子的。”

晏清禾眼底一片晶莹，明儿继续为她拭去泪水。

“娘娘。”

晏清禾转头，是云杏站在身后。

“怎么了？”

“陛下来了。”

完了，晏清禾心中暗暗叫苦。

咱们还没对词呢，陛下你怎么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