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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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将会是旁小二最难熬的一个夜晚。
情况可能会比原先计划里设想的更加凶险，这价格已经超出了预测的很多了。
虽然一些图谋不轨的人被向耀前的事震慑了一些，但是在夜里保不齐还会有些人动起什么歪心思。
毕竟官差不是旁小二的人，不可能一直守在院子内外。
待夜幕降临，面对紧挨着院墙的挂在树上的“银子”，很难会有人不动心。
“今晚可一定要坚持住啊，明天后天才是落钟子最好的出手时机，保住了这一树的落钟子，它的价格才能继续疯涨。”
但树上的这些个果子还能剩下多少，旁小二心里也没有个底。
“离外面只有一墙之隔，树上挂着的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连我都忍不住想去敲上两竹竿。”
眼见天色渐晚，盘小二仍独自坐在院中。
寻常百姓家已经慢慢燃起了灯火，摇曳的灯火苗已经慢慢可以跟天色分庭抗礼。
旁小二的院外也慢慢有黄红色光亮出现，显然是有人提起了灯笼。
眨眼间，黄红色就多了起来，竟将半个院子都“围”了起来。
原先旁小二料想了会有不少人在此候着想要分上一杯羹，没成想数量竟然如此之多。
细密的汗珠成簇的在旁小二的后背出现，他握在手中想要提防贼人的木棍都发起了抖来。
“怎么会，怎么会这么多人？”
“他们为何能如此疯狂？这是我的树，不是他们的树！”
此刻旁小二又想起了自己善于经商的爷爷说的话，“文蹊，你可知道什么最能让商人趋之若鹜？”
那时自己看着自己家兴旺的店铺回答的是，好的地段好的货物。
但是爷爷却说不对，他说道：“利润才能让商人们趋之若鹜，越大的利就有越多的人，若是有那无本之利，兴许不单是趋之若鹜，或许会让人疯狂。”
“面对那样的利润，大多数人都是收不住手的，但是那样的利润是不可能持久的，那样的利润也肯定赚不了什么大钱，只有源源不断的买卖才能赚到真正的财富。”
旁小二原先只觉得自己的爷爷讲得对也不对，并不完全，现在才开始懂了，这是爷爷经商几十年的精华。
落钟子一文不值时任何人都没有瞧过它一眼，如今值钱了，但又没有那般遥不可及，手臂长些或许都能用手够到。
面对落钟子这样的无本之利，他们已然疯狂，自己这样一个束发小儿根本不可能将树保下。
旁小二已经将自己收集的几十斤落钟子藏了起来，树上原本是商量好要留有一半的，如今也被他多摘了些，还能剩个三分之一左右。
面对着墙外越来越多的火光，明晃晃的灯火亮光仿佛炙热的炭火，院子已经成了炙烤鸡鸭的大炉子。
旁小二尽管害怕，但是也硬着头皮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就这么一晚，只要过了今晚计划的这一步就完成了。”
“才四十两一斤的价格，他们最多就是想寻机会再树上捞上一捞，再疯狂也不敢再众目睽睽之下闹出人命来......”
小溪街。
张婆婆的小院之内。
常世雨已经听说落钟子已经涨到三十两多一斤了，此时的他不由的担心起了在城中另一边的旁小二。
常世雨已经逐渐能感觉到人性之中的贪婪和丑陋，当初一颗赤血朱果就可以让家里不缺资源的修仙家族中的公子用出下三滥的手段，如今这满院子的值钱果子又怎么会不让人动歪心思。
为了钱财，这城中的很多人都能进入那满是妖兽的叶海浪山，这旁家小院可比叶海浪山安全得多。
最重要的是，旁小二只有孤身一人，他还只是个凡夫。
常世雨在院中根本待不住，不管是院中的椅子还是房间的床榻都总是待得不舒服。
他干脆在床上坐了起来，伸出双脚在床下瞎摸着，想要在昏暗的床底找到自己的鞋子。
“你是要去帮他守着？你这一去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了，落钟子可就没有那么神秘了，价格也会大打折扣。”
常世雨听到了朱老板的话语，将自己的双脚顿住，没有再找自己的鞋子，也没有重新将自己的脚收起。
“万一他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他是个聪明人，出不了什么岔子的。”朱老板斩钉截铁的回答，感觉到常世雨还在迟疑，又接着道：“为了钱，人能变得丧心病狂这一点不假，但这座城里聪明人很多，所以他出不了什么事。”
“你怎么知道这座城聪明人多，聪明人多了不是更加危险？那严玉章就很是聪明，赤血朱果一事他的阴险狡诈一度压得我喘不过气来，若是他不死，我都不知如何......”
说到一半常世雨将心中的话语熄灭，他想到这是在帮朱老板开脱，再说下去自己说不定都要感谢他一番，急忙再次开口道：“若是有阴险狡诈的人，他一个比我还小而且还没有修为在身的人该如何自保？”
朱老板像是没有听到常世雨提及严玉章一事，只是在回答其他的问题，“我说了，他是个聪明的人，他能自保。”
“不过你已经问了那么多问题了，我倒是也想问几个问题让你猜猜看，你需要的答案也正好在此中。”
朱老板问道：“你猜，现在这落钟子是普通人买的多还是有钱人买的多？”
常世雨想了一下这几日门外络绎不绝的访客还有自己煮的好多锅茶汤，其中只有寥寥的人身着华贵一些，其他人都是穿着普普通通，可见这茶汤是在平民百姓中更受欢迎的。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信这种没什么用的东西，但应该是普通人买得多，毕竟这几天院外都是些平民百姓。”
朱老板嘿嘿一笑，“你说的对，但也不对。”
“这茶汤当然是在平民百姓中更受欢迎的，越贵的东西往往越让人对它的用处深信不疑。”
“但这三十两多一斤的东西，普通老百姓怎么可能买得起，就算是真要买这落钟子煮茶汤，他们也是一个两个的买，才短短两日，怎么可能买得比有钱人多。”
“那你再猜猜，现在这落钟子是煮茶汤喝得多，还是未煮放着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