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错乱
66读书 www.66dushu.com,最快更新山海押镖人之琅音衣冢!
我看见其他人的五官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几张平整的像镜子一样的脸!甚至再剧烈的表情也只能通过脸部肌肉的蠕动来传达。
他们可能在受我的连累,正隔空被混沌吞噬着!!
我不能坐以待毙!得想办法忘掉他们,可凭空抹除记忆哪里是件容易的事!我开始不停地晃神儿...
朦朦胧胧中... ...
我忽然感觉自己身形变小了,坐在镖车上。
暗夜里,身旁的独眼龙镖师在警惕的观察着四周,远处断断续续传来了钟磬的乐声。
他十年前把我安全护送到家,便莫名消失了,现在他一点都没老,怎么会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我看着我的小胳膊、小腿,脑子僵了半晌,才试探性的问向独眼镖师:
“龙叔,你...?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里?”
独眼镖师先是满脸懵逼的打量了我一遍,才摸了摸我的额头,道:“没发烧呀?小果爷,睡蒙了?咱们刚到邯郸虎腰坡呀,我送你回汴梁老家呀~~咋的睡一觉就忘了??”
什么!我怎么回到虎腰坡了?此情此景...莫名的熟悉...难道我又回到八岁那年,遭遇劫镖的前夕了?什么情况!时空错乱了?
他见我眼神呆滞,又冲我嘿嘿笑了笑,伸出大手抚摸向我的头。
我抬起胳膊想挡一下他伸过来的大手,同时大喊:“快停下,前边有劫镖的!”
可胳膊刚扬起,环境骤然变亮了,我骑在了马上晃晃悠悠跟着镖队,嘴里好像刚喊出那句——
快停下,前边有劫镖的!
所有人瞪大了眼睛看着我,雷镖头、骆驼、乔德建都拔出了武器,茫然四顾。
乔德建操着公鸭嗓问我:“小果爷,劫镖的在哪呀?”
我惊讶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出现在汴梁城下?哪个好心人能出来给我解释一下?
我刚扭头问向乔德建,情形又瞬间闪了一下。
哑巴老头捧着当康肉,正朝我鞠躬道谢,他那只珊瑚般的红色假眼映着日光闪烁着光,依旧显得有些吓人。
我闭上眼不敢再睁开,脑海中一片混乱,哑巴老头还在我耳边阿巴,阿巴的嚷着...
忽然,黑暗中出现了一个惨白的鬼脸,是个无比巨大的尸头琨。
它猛张着血盆大嘴,两排獠牙分开拉出几道粘丝,作势将我整个吞没......
我却毫无还手的余地!甚至想睁开眼都难了...
不对!
现在的场景怎么再次和我八岁那年的梦相互吻合了?这又是梦?
耳边忽然又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回音:“都是假的,别相信任何人,快醒醒,不能睡......”
来回来去的重复着。
声音却在切换,一会儿是胡大头的、一会儿是病花子的...二叔,三叔、雷镖头、乔德建...乃至镖队的所有兄弟~~在不停地轮番喊话。
甚至,还有一个更特别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呢喃着......
怎么会?...独眼镖师——龙叔的声音,我现在不知身处何地怎么会有他的声音?!莫非他化成了鬼,缠住我了?
巨型鬼脸越逼越近...无以复加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正当巨脸要吞噬我时,编钟与编磬声交替鸣奏...宛如天籁的乐音如同雨点般降临,落到巨型鬼脸上。
巨脸骤然破灭殆尽,于此同时,像是两扇巨门迅速关闭,所有光芒与尘埃都汇聚到我身体里,整个世界顿时塌陷了。
我再次回到了漆黑当中,又瞬间被从梦境拉回了现实...
混沌的“血管”依旧在我周身蔓延,我甚至感觉到了那些血管正以我的血肉为土壤开枝散叶。
娘兮屁的混沌,把老子当农家肥了......看来我刚才晃神儿就是你搞得鬼了!!
既然意识尚存,就不能放弃反抗!老子不能死在你手里!!
万般愤慨和不甘交织在我的心头,我努力的摆动着身体挣扎。忽然,手心又开始隐现撕裂一样剧痛,而后传递到了四肢百骸。
我猛地睁开眼,竟发现我所见到的“血管”正在快速胀粗,几乎全都要爆开,颜色则从血红变成了绛紫色,像是肿的发紫;
原本扑面而来的热浪迅速冷却下去;
而钻进我体内的那根“血管”,甚至在迅速腐烂发黑。
憋成紫色的混沌,剧烈的膨胀收缩着,如同野兽缠斗后的喘息。随之而来的一声振聋发聩的咆哮...扎进我动脉中的粗壮“血管”应声断裂。
我脑子被震的嗡嗡的,再望向混沌,它立刻回缩了几步,似乎是在害怕我。
与此同时,空气当中异常的粘稠感瞬间减弱了不少。
再抬头看向其他人,他们也都在紧张的关注着我,五官好端端挂在脸上,并不是刚才我所见到的平整白脸。
见他们仨安然无恙,我松了口气。
胡大头冲我喊:“小果仁,真牛掰!连怪物都近不了你身!!”
“哼!老子天生圣体!”我看了看手心仍然泛着剧痛的鬼瞳疮。
混沌的血管团退却了不少距离,我仰头望向其他人,都在手脚并用向上攀爬,便也赶忙跟了上去。
虽说脑子、身体都还没恢复,但形势严峻,加上病花子和文主簿不停地在燃烧衣服,甘木树干附近凝滞了更多的烟阶,使得我和胡大头蹬的更省力了。
消停了没多久,下面又传来淅淅嗖嗖的摩擦声,我将视线移向低处,那些“血管”恢复了血红色,再一次同索命恶鬼般盘旋而来。
看来混沌没打算放弃,我身体在难受也得接着爬,忙咬着牙,拼命爬起来。
眼瞧着出口亮斑变得越来越大,看来马上要爬到洞口裂缝了...
突然我裤裆里隐约痒了起来,低头看去,原来是一根“血管”已经伸进去了正在里边活动。万幸“血管”的温度还没回升,不然要“烤鸟蛋了”......
我当即反应了过来,镶金木匣在我裤裆里装着,莫非混沌攻击我不成,转而来抢夺木匣了?
岩壁上的雕刻描述过,木匣里装的东西本是献祭给混沌的祭品。照此说,岩画没有欺骗我们,但是这个镶金木匣万万不能丢......
我挥臂就是一刀,将那“血管”斩断,然而同时,另一根更粗壮的“血管”从我屁股方向伸了进来,我转身又是一刀。
可是,第三根、第四根,马上又逼近了我的“要害”。
我看距离洞口还有十几步了,心说来吧,来几根我砍几根,反正木匣短时间内搞不死我,只要保住木匣别被抢走就行了,等我上了地面再收拾你们!
今天老子要比比,到底是你的“管子”硬,还是老子的命硬。
想着就继续往光亮处攀爬,与此同时,我忽然看见,有个人贴在我上面树干后方不远处,在冲我招手。
我心里一个哆嗦,忙揉了揉眼睛,那人影又不见了。
我以为那人躲在后面,于是探头张望。
胡大头嚷嚷道:“别墨迹了,快跑吧!”
“等一等”我喊住他,“我刚才看到有个人冲我招手!”
“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活祖宗冲你招手,都别理他!”胡大头急扯白脸道。
我回道:“那边肯定有蹊跷,你带着骆驼先走,‘血管’奈何不了我,正好帮你们拖住它。”
好奇心就像是一种“瘾”,在接二连三谜团与阴谋的刺激下,我抑制不住自己强烈的求知欲!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继续背着骆驼往上。
我则顺着烟阶转向了树干背后,顿时感觉手腕一紧,被跟“血管”缠住了,我急忙砍断,又顺势扭头观瞧。
妈个的妈,我的姥姥...!!
——只见一张干尸的残脸从树干里边探了出来,两只干瘪的眼球在直勾勾的注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