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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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否定的，只是，林清寒第一次感觉到了无能为力的滋味。
或许，断羽之雀也不想画地为牢，蹉跎一生呢？
“月儿…若是这里的生活真的让你感到厌倦，那两月为期，若你倒是还是这样想，我放你走…”
他声音很轻，甚至有些气若游丝，林清寒眼眶发红，泪眼婆娑又生生止住。
林月儿有一瞬间怀疑，反应过来后原本已经空洞的眼神迸发出光亮。
像是摧枯拉朽的桃木中开出新春第一枝嫩芽，生机勃勃。
但这眼中的繁荣只停留了一瞬间，便被质疑所取代。
林清寒何其聪明，想得到的东西从来不会放手。
如今难道是以退为进？
想到上一次逃跑被抓回来的样子，林月儿心中泛起嘀咕，可对上林清寒的眸子，却觉得他没有说谎，只是已经身心俱疲的林月儿已经分不出真假。
她小心翼翼地开口，眼睛一刻也不停地落在林清寒身上，生怕错过他脸上任何不耐烦的神色。
可是四目相对，林清寒眼中有颓唐，眷恋，甚至是依依不舍，却没看到他眼中的戏谑。
感受到林月儿的目光，林清寒面上的愁云惨淡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或许是那难看的笑容打消了林月儿的顾虑，也或许是林月儿下定决心孤注一掷，这两个貌合神离的人难得的达成一致。
林清寒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喜的是林月儿终于和自己站在了统一战线上，忧的是林月儿这次的妥协是想要离开自己。
他眼神中的忧愁被林月儿看了个真切，却不敢承认林清寒对自己有情，在林月儿眼中林清寒居然做出对她强取豪夺之事自然是毫无感情基础的才对，自己又何必自取其辱再多此一问呢？
“好了，不要去想了，哥哥不会再为难你去做不喜欢的事情了，这为其两个月的既是给月儿一个反悔的时间又是给哥哥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林清寒将林月儿搂在怀中温声细语的哄着，他相信若是他们兄妹二人真的伉俪情深的话，天公会让有情人终成眷属的。
那个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林小将军居然也会有一天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天公。
林清寒压下心口的酸涩，说实在的，若是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可以让他和林月儿修成正果的话，他愿意从京郊开始一步一叩首地跪拜到梵清山上。
“哥哥...你要说话算数。”
林月儿憋了半天，也只是说出这样一句来。
林清寒默默颔首，颤抖不已的指尖早就暴露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和好了？”
王氏捏着手里的玉如意，面上倒是平淡，似乎早就预料到了。
“是…听说咱们先头送进去的那几个丫头全被扫地出门了，那个叫腊梅的被世子爷反手卖给了人牙子。”
“这次咱们可算是损失惨重…”
方妈妈一边为王氏捏腿，一边腹诽林清寒的心狠，毫不怜香惜玉。
“夫人！夫人救命！”
一个容貌秀丽的丫鬟衣衫褴褛地跪倒在王氏脚下。
方妈妈本想叫人驱赶，定睛一看那人竟是和腊梅同一批的通房水仙。
“夫人，奴婢是您的人，还请您垂怜，奴婢不想被卖给人牙子啊！”
她哭声不止，一个劲儿的磕头。
她可是打听过了，买了腊梅的那个人牙子一锭金子就把她卖给了醉花楼！
那可是个千人骑万人睡的去处！
王氏颇为不耐，按着额头给了方妈妈一个眼神。
这个贱婢，自己办事不得力，竟还有脸回来求她？来的莽撞也不知被清寒瞧见没有。
这不是挑拨他们母子之间的关系吗？
这般想着，越发觉得水仙不能留。
“夫人！奴婢还有用！奴婢在凤兰阁捡到了这个！”
眼瞧着方妈妈带着一众婢仆就要将她围起来，水仙连忙从怀里掏出个布包。
方妈妈凑近一闻，药香扑鼻。
她望向王氏，得到授意后方才将东西呈上。
鹿茸，三七，熟地黄。
王氏只凑近一闻便知道了个大概，顿时气的双目通红，手中的玉如意落地碎成两瓣也毫不在乎。
手指颤抖，指着一屋子婢仆让她们下去。
只留下了方妈妈和跪地的水仙。
王氏忽觉呼吸不畅，气血翻涌，甚至能听到心脏砰砰直跳的声音。
她挣扎着起身，方妈妈察觉到不对，忙把手递过去给王氏搀扶，王氏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抓住方妈妈。
“林清寒…要和那个贱人育子！”
王氏咬牙切齿，一个失力摔在软榻上。
那个贱婢将自己的两个儿子祸害成这样，她怎能容许她生下林清寒的长子？
庶长子从林月儿那样一个身份尴尬的人肚子爬出来，是要被京都的人唾弃的！不光是那个孽障，便是连着侯府上下都要被京都人茶余饭后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王氏尖锐的指甲狠狠嵌进皮肉。
鲜血溢出，她恢复几分冷静。
“损失惨重？…”
她喃喃地念叨方妈妈刚才的话，眼眶中寒光乍现。
“损失惨重我也能力挽狂澜！”
她咬咬牙，让人带着水仙梳洗一番，赶忙进了林老侯爷的书房。
“侯爷。”
王氏一拜，将人带上来，手中的药包递过去。
林老侯爷闻不惯药味儿，掩着鼻子。
“此为何物？”
“是清寒加在林月儿饮食中的助孕药品。”
林老侯爷闻言犹如五雷轰顶，将他惊的外焦里嫩。
“孽障！那日说的话他竟一句也没听进去！”
林老侯爷气结，是遮掩鼻子也顾不上了，手里最爱的茶瓷也不稀罕了，当即掀了桌子。
噼里啪啦好一阵瓷器碎地的清脆声不绝于耳。
王氏得逞舒然一笑。
“侯爷，清寒便是心里明白，也受不得妖精的蛊惑，那林月儿缠他缠的紧，已到了没脸没皮的地步，您若是再不出手侯府怕是要易主了。”
“孽障！孽障！”
他连骂两个孽障，王氏见缝插针。
“孽障？林月儿肚子肚子里爬出来的才是真孽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