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你们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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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福寿院
天边翻了鱼肚白时，最先醒来的是趴在地上的二夫人，她缓缓睁开双眼，触手的冰凉以及脖颈处的疼痛让她瞬间回神，被打晕之前的事情也立即涌入心头，她几乎是弹坐而起，只是腰肢的僵硬以及手臂的麻木，险些又让她趴倒在地，幸好双手赶忙触地，才不至于再次趴下，忍着双手的酸麻与地上的冰凉，神情焦急地往身前查看。
寻找了半天，愤怒不已，她怀中的木匣竟然不见了，那么多的银票也没有了。
二夫人顿时气红了双眼，踉跄着起身，看到同样趴在地上的小翠时，愤怒地上前踢了一脚，小声骂道：
“你个狗奴才，快起来。”
见小翠一动不动，抬起酸麻的右脚狠狠地朝着小翠的脑袋踢了一脚。
小翠吃痛般的嘤咛了一声，随即睁开朦胧的双眼，眼神迷茫地望着双眼圆瞪的二夫人，不知发生了何事。
二夫人瞥了一眼床榻上还在沉睡的老夫人，这才靠近小翠压低声音道：“那些银票呢？!”
小翠呆愣了片刻，似乎也记起了昨夜之事，慌里慌张的起身，又迅速查看了四周一眼，确信房间内并无旁人，也好似放下心来，但眼中的惶恐不减，靠近二夫人怯生道：
“夫人，奴婢昨夜遇到鬼了，她还拍了奴婢的后背，然后奴婢就吓晕过去了。”
二夫人被小翠那惶恐的模样搞的心神不宁，又听说房内有鬼，后背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她的贴身丫鬟都知道，她是最害怕鬼神之论的。
二夫人壮着胆子训斥道：“胡说八道什么，大白天的哪里有鬼，快找找那个木匣。”
“是......是夫人。”
小翠一边颤抖着身子四处打量，一边小心翼翼地往地上寻找东西，那害怕的模样，让二夫人看的头皮发麻，难不成这房间内真的有鬼？
就在两人一无所获时，房门骤然被敲响，二夫人被这突然的声音吓的险些尖叫出声，还不等她安抚好内心，方嬷嬷的声音又从二夫人的身后幽幽传来，这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沙哑：“夫人，您在找什么呢？”
方嬷嬷话落，便传来二夫人啊的一声尖叫。
方嬷嬷面露疑惑地望着双手抱头，眼睛紧闭，身子颤抖的二夫人，十分不解，她就是问了一句话而已，二夫人至于惊吓成这样？
还有，二夫人昨夜不是在旁边房间歇息的吗？这大清早的怎就出现在老夫人的房中。
小翠见此赶忙走上前安抚道：“夫人，是方嬷嬷。”
房外的丫鬟也听到了尖叫声，但主子们的事情她们不敢打探，过了片刻，依旧敲门道：“方嬷嬷，奴婢们打水来了。”
二夫人从这声音中也渐渐稳定情绪，瞬间想起，以往这个时辰老夫人起身洗漱。
只是，
今日老夫人怎么还没有醒来的迹象，难道是昨夜给老夫人吃了太多迷药的原因？
二夫人快速整理了表情，先是不满地瞪了一眼方嬷嬷，随后给她使了个眼色。
方嬷嬷会意，疾步来至房门处，冲着房外小声道：“你们先退下，昨日老夫人受了惊，现在还未醒来。”
丫鬟们闻言迅速离开，她们可没那个胆量，惊扰了老夫人歇息。
方嬷嬷前往房门口的这点功夫，二夫人便对小翠低声威胁道：
“昨夜之事给我烂到肚子里，否则本夫人要你好看。”
小翠立马表忠诚：“夫人放心，就算打死奴婢，奴婢也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
二夫人见小翠那副怕死的模样，这才放心，随后眼神一直在地面上搜寻，虽然银票不见了，但二夫人除了真的害怕有鬼怪之外，并未有多惊慌，想想暗室中那些成箱的金银，丢失的那点银票算什么，就全当给小鬼们的孝敬。
二夫人稳了心态，再次恢复到往日的端庄，来到老夫人的榻前，见老夫人还在酣然入睡，便有些沉不住气，唯恐被府医发现她昨日对老夫人下过迷药一事。
于是吩咐小翠去取块湿帕子来，说不定给老夫人擦擦脸，便能清醒过来。
小翠十分听话地取了一块湿漉漉的帕子，交给了方嬷嬷。
方嬷嬷心里还在纳闷，以往这个点老夫人早就醒了，难道是因为昨夜服药的缘故？
方嬷嬷也未多想，便接过湿帕子为老夫人擦了起来。
直到帕子上的水渍擦完，老夫人都没有清醒的迹象。
方嬷嬷面露担忧，望着二夫人提议道：“二夫人，要不让府医前来看看？”
“不可。”
二夫人立马拒绝，要是让府医前来查看，她岂不是暴露了，见方嬷嬷不解的神情，又补充了一句：
“母亲还未起身穿衣，怎能让府医贸然前来。”
二夫人也不给方嬷嬷讲话的机会，直接命令小翠去打一盆水来。
之后......
在二夫人强硬的吩咐下，方嬷嬷与小翠轮番为老夫人用湿帕子擦脸。
直到老夫人的那张老脸都快被擦的秃噜皮了，这才幽幽转醒。
方嬷嬷见老夫人醒来，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只要人没事便好，要是老夫人一命呜呼了，她在这府内也有了之前的地位。
二夫人望着脸颊红彤彤的老夫人，眼中闪过心虚，随即又挂上微笑道：
“母亲，您可醒了，刚才您都吓到我们了，身子可好些？”
老夫人听到床榻旁的声音这才缓缓转了眸子，眼神定定地望着二夫人，随后视线又转向方嬷嬷与小翠，最后又绕回到二夫人那张憔悴的脸上，张了张嘴，似乎感觉上嘴唇特别疼痛，又赶忙闭了嘴，紧接着又感受到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脸上的不适，还是让她开了口，望着眼前的三人，双眼中尽是迷茫与疑惑，询问道：
“你们是谁？”
随后双眼又四处打量一番，老夫人又问了一句令二夫人她们更加懵圈的话：“这是哪里？”
二夫人、方嬷嬷，小翠：“？”
......
书房
刚入睡一个时辰的南穆清便被管家的敲门声吵醒，他神情不耐，冲着门外询问了一句：“何事？”
门外传来管家的犹豫声音：“老爷，老夫人她......”
南穆清听闻是母亲的事情，压下心中的不耐，迅速穿好衣衫。
管家还在斟酌如何禀报时，房门突然打开，瞧见脸色不太好的老爷后，管家没有再犹豫，直言道：
“老爷，老夫人一觉醒来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
南穆清怔愣片刻，没太明白管家的意思，母亲年纪大了，忘记一些事情不是很正常吗？至于如此大惊小怪？
“老爷，您还是亲自去瞧瞧吧。”
管家瞧见老爷与自己之前一样的神色，也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刚听到丫鬟的禀报时也是这幅模样，只能亲眼瞧见才能相信。
当初他也只是以为老夫人年纪大了忘点事情不是很正常，但是当他见了老夫人之后，才明白，老夫人哪里是只忘记了一星半点的事情，那可是忘记所有啊，包括她自己！
南穆清瞥了一眼管家古怪的神色，这才大步前往福寿院。
刚踏入福寿院的院门，便听见里面传来方嬷嬷哭嚎的声音：
“老夫人啊，您这是怎么了？老奴可是伺候了您几十年的人啊，您怎能忘记老奴了呀......”
南穆清不悦地皱了皱眉，方嬷嬷这是做甚，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夫人即将咽气，她在哭丧呢！
他皱着眉头，快步进入房间，当瞧见端坐在床榻上的母亲时，微微松了口气，母亲这不是好好的。
三两步走到床前，见母亲的脸颊通红且渗着少许血丝时，南穆清关心道：“母亲，您的脸是怎么回事？”
老夫人瞧见突然站在自己面前的南穆清时，眼中的迷茫与疑惑再次升起，艰难开口问了一句：“你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