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死亡天使（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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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陶亚坤之前就对谢雷进行了审讯，傅强也就不再去派出所，而是去了医院问问谢雷的一些同僚。傅强从他们口中了解到，那天夜里，谢雷并没有值班，而是被安排到了另一个岗位。谢雷的教育水平很高，但因为他喜欢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来处理病人，这也是为什么他在医院里并不受重视的原因。两年多以前，还曾被开除了。
傅强问和谢雷搭到一起的一名医生：“他为什么被开除了呀？”
那名医生有些尴尬的摊了摊手。
“这件事，你迟早会知道的。”“他当时已经是个科室的副主任医师了。不过，因为他和院长闹僵了，他就在网络上发了一条微博，希望能够得到更多的关注。他提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狗狗的脖子上打个洞，这样无论他们吃多少东西，都不会产生饱腹感，然后再去研究狗狗的消化系统是怎样工作的！最终，他将自己的想法，应用到了人类的身上！”
“这就是人性。”傅强皱眉。“他是如何恢复的？”
“原来的院长已经退休了。”“我们医院缺人手，就让他回去了。这也是为什么，医院愿意把病人送到他这里来的原因。”
傅强点了下头，对他说了声谢，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谢雷顿时成了头号嫌疑人，可是，那天谢雷有不在场证明。傅强一边想着，一边往前走，他忍不住将嫌疑目标转向谢雷的老婆。在与院方商量之后，谢雷的患者也交给了其他的医护人员，以防万一。
傅强见到谢雷的老婆时就有一种预感，或许所有的疑问都会得到解答。
陈文瑞身材高大，此时却是驼着背，一只破了脚后跟的拖鞋踩在地上，踩得地板都有些咯吱咯吱作响。
“怎么了？”她一张满是斑点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熟透了的西红柿。她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的抱起了双臂。傅强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戒备之心。
“关于你的老公，谢雷，我想向您了解一些情况。”傅强一开口，便直入主题。
“明白。”
傅强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从陈文瑞的目光中，傅强看到了一丝愧疚，可出乎傅强意料的是，进了门，傅强还没开口，她就急得跟个受了刺激的孩子似的，一副要哭的样子。
“我了解到您在家做全职太太，可您是名校的mbA啊？”傅强一脸严肃的问道。
“我，我丈夫说，我这个人，总是惹是生非，总是犯错误，忘记事情，名校的mbA对我而言只是个噱头，我连养家糊口的能力都没有。”
“不过，也不是每一份工作都不合适吧？”
“可是，每当我出差的时候，他就会因为我的失误，手忙脚乱，我也认为，我不应该出现在公众面前。”
傅强与陶亚坤派出的那名成员面面相觑。
“那个谢雷呢，他现在是什么情况？他的工作从来都不出错吗？他还被暂停了一次！”
然而，让他们意外的是，陈文瑞竟然变得如此愤怒。“别让他受委屈了！”她那乌黑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种凄凉的神色，最后，她那滚烫的脸颊上流下了一滴又一滴的眼泪。
“他本来就很努力，要是工作出了问题，我也难辞其咎！是我无能，给他带来了更多的麻烦，所以，我希望大家不要怀疑他的实力，也不要给他添麻烦。”
从那以后，不管傅强怎么说，她都会一力承担：三年前谢雷被开除，孩子无法生育，工作出了问题。
傅强愣住了，陈文瑞虽然没受过家暴，但显然，她的自信被谢雷打得粉碎，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听从谢雷的命令。
跟傅强一起过来的陶亚坤的队友们还想对她进行更多的盘问，结果被傅强阻止了。
“也不可能是他妻子杀的。他妻子是个很软弱的人，又被谢雷给洗脑了。”出了房间，傅强看到陈文瑞瑟瑟发抖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和决然。
“所以，谢雷有没有可能，让他妻子给他下药？他的妻子给他下了药，就是为了证明他的医术高明？”
“不会。”傅强摇了摇头。
傅强没有丝毫的迟疑。他忽然想起了陈宇给他们讲过的“死亡天使”，比如克里斯滕，比如查尔斯，比如贝弗利，比如美国很有名的几个人。
傅强忍不住勾起了唇角，随即，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去。
傅强叹了口气道：“如果谢雷真的得了‘替身孟乔森综合征’这种精神病，那就是为了满足自己对别人的关心，让别人相信你的实力，从而获得一种扭曲的成就感，而不会让自己的老婆来帮助你。”傅强有些感慨地说道。“视频上的女人和她的老婆完全不同，在作案方面，她没有太多的经验，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傅强说着就拉开了车门，走到了门口。
“所以，凶手会不会跟谢雷有关？”一名警察问道。
“有!”对于自己的猜测，傅强没有丝毫的质疑。“这对夫妇虽然没有被杀，但我们已经可以肯定，谢雷并不只是一个‘死亡天使’，他也是一个‘无脑’的人，而且还是一个标准的‘石’。受虐型人格病人，该人格最显着的特征之一便是自私自利，他的配偶以及与他亲近的人都只是被他所使用的物品，他并不会真的去爱对方，也不会去爱其他人，只要时机成熟，他便会对其进行针对性的‘驯养’，换句话说，这起案件极有可能与谢雷所了解并掌控的另一名女子脱不了干系！”
傅强把陶亚坤的组员们都打发走了，又跟陶亚坤沟通了一下案情，时间差不多到了十一点钟。
天上的月亮很亮，但也有一半是弯的，“团圆”两个字才刚刚完成，或许是因为陈宇的发现，或许是散毒案件的新线索，但傅强总感觉今晚的月亮格外的神秘柔和，就像是暴风雨后的宁静。
傅强一边往外走，一边喝着矿泉水。
可是，还没有走进陈宇的房间，傅强却是吓得不轻。
他感觉到的那种宁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这边忙着散毒案，那边的陈宇那边却并没有平静下来。
傅强离开之后，陈宇就开始发烧，手上也开始发炎，现在还没有性命之忧，不过经过专家分析，再加上疲劳、营养不良以及缺水等因素，这才是最严重的问题，很有可能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对抗病毒。于是，大夫们只好再次缝合伤口，给陈宇注射了一系列的抗菌素，以期控制住病情的恶化。
根据医生的说法，在缝好手上的伤口的时候，陈宇有过一次短暂的苏醒。
就在他将伤口再次缝好的时候，忽然，陈宇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喘息，并且和那些想要安抚他的医疗工作人员做着轻微的挣扎，并且停止了给他打镇静剂的动作，直至被余铭一把摁住了。让我想办法安抚一下他吧！”余铭在屋子一角哀求道，然后赶紧跑过去安抚起了陈宇。“儿子，你听听我的话！你没事了！人家可是大夫啊……”
余铭一边安抚着陈宇，一边安抚着他，直到陈宇终于平静了下去，小护士这才趁机给他扎了一针镇定剂。
“你放心，虽然情况很糟糕，但如果没有其他并发症的话，陈宇医生应该不会有性命之忧。”主治医师向傅强耐心讲解。“从心理上来说，等他苏醒过来之后，就会有更多的人来照顾他，但是我想，有家人在，他一定能活下来。”
傅强听见大夫这么说，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傅强带着疲惫和担忧，向陈宇的房间走去。
正当傅强打算轻轻敲开房门的时候，却是听见了房间内的谈话声。
一开始，这道身影还很缓慢，就像是在喃喃自语，可到了后来，这道身影竟然哭了起来，带着几分激动，几分无奈，几分激动……
傅强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肯定就是余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