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撩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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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顶撞冯岚这件事，同事们一直心有余悸。
次日上班期间，趁着闲暇米娅过来跟她说话：“岚姐昨天气得不轻，你不怕她今天找你麻烦？”
姜凝对此浑不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反正陆时祁已经在和她交往了，她留不留在陆氏集团都能接近他，又不怕搞事情。
米娅还未再说什么，冯岚踩着高跟鞋走过来，将手上的几份文件递到姜凝面前：“这是今天早上快递签收的文件合同，你送去各个部门。”
姜凝接过时，她又叮嘱一句：“别磨蹭，有些文件领导们急着要，送晚了一旦责怪下来，我可保不了你。”
冯岚走后，姜凝把手上的文件按照部门分类。
米娅扭头朝着冯岚离开的方向看一眼，小声道：“我刚看岚姐脸色还不错，也没要找你麻烦的意思，你这一关应该算是过了。”
“不找我麻烦就对了，我本来也没做错什么，昨天是她故意找茬。”姜凝把分类好的文件做好登记，抱着送去楼上。
前台的工作偶尔会忙上一阵，闲下来时姜凝和同事们一起喝杯咖啡，聊上两句。
午休还没结束，行政部总监盛承泽黑着脸去了冯岚办公室，在里面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引得齐芷珊、关思婕等人刚睡醒便好奇地频频张望。
齐芷珊：“岚姐平时没少巴结盛总监，盛总监对她挺照顾的，今天怎么发这么大火？”
关思婕：“肯定是捅了大篓子，反正不关咱们的事。”
几人正低语着，主管办公室门打开，冯岚送盛承泽出来时，一直赔着罪：“盛总监，一定是底下的人做事情出了纰漏，我马上查清楚给您一个交代。”
“给我交代有什么用？”盛承泽怒气未消，言语催促道，“赶紧找找那份文件落哪了！”
冯岚径直走到姜凝的工位前，见位子空着，她问旁边的米娅：“姜凝呢？”
米娅忙站起来：“她去洗手间了。”
盛承泽看了眼腕表，面上明显急切，直接在姜凝的工位前翻找。
姜凝从卫生间出来，站在洗手台前照了照镜子，见脸上的妆睡一觉有些蹭花了，便掏出包包补了个妆。
折回办公位时，她看到盛总监和冯岚在她位置上找东西。
很快，冯岚在抽屉里找到一个EMS文件袋，核对过上面的单据信息后，她面上一喜：“盛总监，找到了！”
盛承泽接过来，目光扫一眼腕表，对冯岚道：“还有半个小时会议便开始了，你跟我一起把文件送上去。”
冯岚应声转身，看到拎着化妆包折回来的姜凝。
她穿着陆氏集团的工作服，面容姣好，连头发丝都透着无与伦比的精致。
冯岚轻斥道：“知道自己惹了什么麻烦吗，盛总监都急死了，你还有心思化妆？”
在看到盛总监脸色难看，而冯岚从她的抽屉里翻找到一份来历不明的EMS文件时，姜凝的心里就隐约猜到情况不妙。
而刚才冯岚的那番话，也成功把盛总监的目光引到姜凝的妆容上，脸色愈发动怒：“怪不得连分内的事情都做不好，心思全花在这张脸上了。立马收拾东西走人，别让我再看见你。”
说完这些，盛承泽没给姜凝回嘴的机会，拿着文件匆匆去电梯口。
冯岚跟上去，进电梯前朝着姜凝的方向回头看了眼。
电梯门关上，盛承泽道：“虽然文件在会议之前找到了，没有酿成大祸，但依照陆总的脾性定然是要问罪的，你们组的那个小前台必须开掉，否则没法跟陆总交代。”
他望一眼冯岚，“你是她的上司，她办不好差事你也有错，但愿我刚才开除了姜凝，陆总能对你法外开恩。”
冯岚忙道：“多谢盛总监关照，这次是我用人不当，给您添了不少麻烦，以后不会了。”
她上前一步，盛承泽感觉一抹幽香沁入鼻端，与此同时他的手臂被人挽上，“等这件事过了，晚上我亲自向盛总监赔罪。”
56楼快要到了。
怕被人瞧见，盛承泽正欲将人推开，冯岚已经很识趣地松开他的手臂，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后，俨然是位得力的下属。
盛承泽和冯岚一走，几个同事把姜凝围了起来。
关思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第一次见盛总监骂人。”
米娅问姜凝：“上午岚姐让你送的文件，你遗落了一份吗？”
姜凝转头看向米娅：“当时那些文件我整理完就直接送上去了，怎么可能遗落在抽屉里一份？”
米娅登时明白了怎么回事。
关思婕和齐芷珊想起昨天下午姜凝顶撞冯岚的事，一时也心如明镜。
姜凝这是被冯岚穿小鞋了。
盛总监是个利己主义，这件事让他认为是姜凝连累他被领导责骂，他必然恨上姜凝了，不会再给她辩驳的机会。
“那现在怎么办？”米娅说，“看盛总监的脸色，那份文件应该挺重要的，我刚才扫了一眼，那份遗落的文件是要送去总裁办的。如今盛总监开罪你，你岂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原来是总裁办的文件。
姜凝在工位前坐下，目光落向仍打开着的抽屉。
用这么小儿科的计俩，冯岚是在明着整她。
冯岚知道陆时祁那种级别的人，出了问题只会找盛承泽问责。
而她作为盛承泽的心腹，只要把姜凝推出来，盛承泽就会把姜凝当作让陆时祁消火的替罪羊。
至于姜凝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职员，到底是真做错了事还是被冤枉，没人会在意。
昨天下午把冯岚得罪之后，姜凝原本做好了和她撕破脸皮走人的准备。
不过冯岚既然这么玩，那她就不走了。
这份文件，应该是冯岚在午饭时间趁大家都不在放进她抽屉里的。
姜凝抬头看向左前方角落里的监控摄像头。
根据公司规定，调取公司摄像头资料需要写申请，之后逐级上报，直至部门总监或以上的领导签字批准。
也就是说，姜凝想看录像要拿着申请去找冯岚，再由冯岚去找盛承泽签字。
这条路对姜凝而言显然是走不通的。
正是明白这一点，冯岚才会如此有恃无恐的陷害她。
她不知道的是，姜凝还有条捷径可走。
思绪微转，她倏地起身。
乘电梯至56层，门打开，姜凝恰好遇到准备下楼的盛承泽和冯岚。
冯岚没料到姜凝敢到这层来，神色微恙，环顾四周后压低声音呵斥：“盛总监不是让你收拾东西走人吗，你怎么跑这儿来了？赶快下去。”
姜凝从电梯里走出来，对盛承泽道：“盛总监，上午岚姐交给我的文件我全部分送到位，并无遗漏，至于总裁办的文件为何出现在我的抽屉里，我申请调监控。”
盛承泽眉心轻蹙，转而深深看了旁边的冯岚一眼。
冯岚心虚地垂下眼睑。
盛承泽当即了然，只怕是女人间勾心斗角的戏码。
他看向冯岚的目光里带了薄怒。
刚刚他已亲自向陆总保证，会将犯错的职员开除。
冯岚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他用着顺手，平日里也对他体贴关怀，温柔小意，他虽生气，但不至于让她走人。
这个姜凝居然敢闯56层，足见不是善茬，盛承泽仍觉得没有留下她的必要。
不过未免惊动陆总，盛承泽模棱两可地对姜凝道：“有什么事到我办公室里说，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看盛承泽的反应，姜凝心下便笑了。
她果然猜得不错，即便知道真相，盛承泽也会护着冯岚。
正是因为他，冯岚才有恃无恐。
如果自己现在跟着他们两个下楼，就不会再有上来的机会了。
姜凝：“既然盛总监不肯为我调取监控，我只能另寻办法了。”
她说另寻办法，又跑来这里，盛承泽不用想都知道她想找谁，一时间觉得她天真。
陆总最讨厌除了工作以外，有女人带着目的性接近他。
姜凝越过他这个总监跑到总裁办申请调监控，落在陆总眼中，必然觉得她别有居心。
虽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但毕竟姜凝还是行政部的人，难保陆总不会怪罪到他头上。
盛承泽不愿把事情闹大，沉声道：“姜凝，陆总马上便要开会了，你最好不要惹什么祸……”
话音未落，他听到姜凝突然唤了声：“周秘书！”
盛承泽转头，见周秘书朝这边而来。
姜凝迎上去，把刚才对盛承泽说要调监控的话，对着周秘书又说了一遍。
总裁秘书与各部门总监同级，又因为他的背后是集团总裁，手中的权力其实比总监还略微大些。
原来她想找周秘书帮她调监控，盛承泽松了口气。
周秘书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圆滑事故，各部门的总监他都不得罪。
如今他这个行政部总监就站在这儿，底下的职员却找周秘书调监控，这不是打他这个总监的脸吗，周秘书不可能答应的。
职场也是江湖，越大的集团水就越深。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更没有那么多乐善好施之人。
一个刚毕业的小年轻，还是太嫩了。
盛承泽忽然有些怜悯这个小职员，不过借这个机会给她上一课，让她看清这个世界不算坏事。
“周秘书，你能帮我这个忙吗？”姜凝又问了一遍。
姜凝之前跟陆时祁来过总裁办一次，故而今天发现姜凝出现在此处，秘书办的人汇报给了周秘书。
陆总在忙，周秘书便先自己过来看看，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局面。
周秘书看看姜凝，又望一眼气定神闲的盛总监，最终对着姜凝点头：“可以。”
盛承泽有些难以置信，当即拉下脸来：“这是我们行政部的事，如果有什么疑点我自会查明，周秘书贸然插手恐怕不好吧。”
周秘书不卑不亢：“那份文件险些影响到陆总下午的会议，我作为秘书有权利查清楚原因。既然是你们行政部的事，盛总监和冯主管也留下来做个见证。”
他又看一眼冯岚，声音多出几分冷厉，“陆总的眼里一向不揉沙子，如果这里面真有人搞鬼，相信他定然不会姑息。”
冯岚心上一慌，面色惨白。
—
有周秘书出面，很快查到了中午冯岚把文件悄悄放进姜凝抽屉里的监控录像。
这件事惊动了陆时祁，直接勒令冯岚离开陆氏集团。
冯岚哭求着拉盛承泽为自己求情，盛承泽为了撇清关系将人推开，厉声呵斥。
冯岚最终被安保人员带走。
总裁办内，西装革履的男人坐在主位上，面色冷凝，眸光犀利，带着逼人的压迫感。
盛承泽脊背冒汗，一个劲对着陆时祁认错，承认自己识人不明，御下无方。
“行了。”见他喋喋不休，陆时祁终于不耐烦地出声打断。
他看向盛承泽，清淡的嗓音不怒自威，“冯岚为泄私欲毫不顾集团利益，你身为上司却意图包庇，确实有错，罚扣这个季度的奖金。”
他下巴轻抬，“出去吧。”
“是。”盛承泽应着，正要出去，瞥见仍站在一边无所事事，并且丝毫没有要离开打算的姜凝，低声道，“你还不走？”
姜凝觑他一眼，继而望向总裁椅上的男人：“陆总只说让盛总监出去，没说让我出去。”
盛承泽：“？”
他还真是没见过仗着貌美年轻便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职员，敢自己跑到56层来告状也就算了，如今冯岚陷害她已经被处置了，她还不赶紧离开，难不成等着让陆总亲自给她个交代，再恭恭敬敬把她请走？
她是真不知道陆总的脾气。
盛承泽正欲说她，听到不远处的陆时祁开口：“你先出去，姜凝留下。”
盛承泽神色稍怔，虽然意外，但还是识趣地先行离开。
总裁办的门关上，里面只剩下陆时祁和姜凝，气氛陡然间安静不少。
姜凝眨着眼睫看他，男人起身走过来，颀长的身姿停在她身前：“这件事，委屈你了。”
他语气平和，又带着上位者的关怀。
这是一个集团老板，安抚被冤枉的小职员的语气。
不是作为男朋友对女朋友的心疼。
这男人还是没有喜欢上她。
知道这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做到的事情，姜凝也不气馁。
她张开手臂，撒着娇道：“男朋友抱一下就不委屈了。”
陆时祁依旧笔直地站着，对于她的主动无动于衷：“我马上要开会。”
姜凝假装听不出他的拒绝：“就抱一小小会儿，不耽误你。”
“现在是上班时间。”
“我不管，我就要抱抱，你不抱我就不走了，你开会我也跟着。”她干脆耍起无赖。
终于，陆时祁眼底掠过一丝无奈，还是上前将人抱住。
姜凝搂着跟前的男人，侧脸贴在他的胸前，聆听着对方越来越快的心跳，唇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她发现陆时祁还挺吃她耍赖这一套。
陆时祁搂着她的腰，怀中的女人腰肢纤细，是前凸后翘的曼妙身材，抱进怀里时感官最为明显，再加上她身上清甜的淡香，撩人于无形，陆时祁不自觉将温热的掌心沿着她的腰线往上摩挲。
不过他自控能力一向不差，片刻后松开她，仍是那副禁欲清冷的模样：“抱过了，回去工作。”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饭？”她食指在他心口的位置画圈圈。
陆时祁眸光渐黯，捉住她不安分的手：“今晚有应酬。”
“那明天呢？”
“出差。”
姜凝蓦地抬眼：“你要出差不提前告诉我？”
陆时祁垂下眼睑看她：“你有说要我报备行程？”
“那你自己不会有点身为男朋友的自觉？”她略显不满地嘟着嘴，“要去多久？”
“三天。”
姜凝瞪大眼睛：“这么久？”
陆时祁无语：“三天，不是三个月，更不是三年。”
“热恋期的情侣都这样，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
“那你赶快热恋我一下，你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