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见手青（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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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鉴局的后勤部，被人戏称为“最没出息的部门”，只有精神力等级不高，毫无战斗能力的人才会被丢进后勤部。
可偏偏这样的部门里出了位分局局长。
在当年也算得上是震惊各区的大新闻了。
苏慕宣对钱久闻的印象并不深。
记忆中除了每月开会，钱久闻很少出现在局里。
原因无外乎就那一个。
钱久闻虽是局长，可徽芜区分局的大部分权力还是被徐春庭牢牢把控着，前者更像个被架空的吉祥物。
下面的人表面上恭敬称呼他一声“局长”，实际却没人听他的。
这就是派系争斗。
像钱久闻这样的人，背后没有足够的势力撑腰，就算坐上那个位置，也无法获得该有的权力。
苏慕宣从档案库里调出钱久闻和徐春庭的生平，细细翻阅。
他本人对这两位都没什么好感。
徐春庭不用说，就是个草包花架子，除了弄权力斗争，净想着往自己碗里扒拉点吃食外没什么值得提起的。
至于钱久闻。
苏慕宣看着男人干干净净的履历资料，眉心微微垄起。
细长的手指轻叩胳膊。
车内的其他人见状立马放低音量。
副队一定是发现什么了。
半晌，苏慕宣淡淡开口：“给我查钱久闻进环鉴局后所有的资料动向，尤其是选举前期的账户资金。”
羊毛卷男生应了一声，立马开始行动。
狐狸若有所思：“副队，你是怀疑钱久闻当年并不是意外当选局长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
苏慕宣微微眯眸。
“从徐春庭的角度来看，他完全没必要在自己最关键的时候闹这么出戏来。”
就算他贪财，想靠走私污染物牟利，也可以暂时先避开晋选时期吧？徐春庭难道真的傻到以为自家表弟是港口负责人就能瞒天过海，天衣无缝？
因小失大。
苏慕宣觉得徐春庭虽蠢，但还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那么，一个当事人没问题，就看另一位当事人。
钱久闻是走私事件的直接受益人。
因为走私案，徐秋海出事，徐春庭受牵连，他才能捡漏当上环鉴局局长。
这是笔不错的买卖。
连替罪羊都是现成的。
“副队，我找了钱久闻所有账户资金往来，发现除了工资和日常生活开支，没有任何异常。”
狐狸扯扯唇，嗤笑：“这也太干净了。”
米仓还会自己生虫子呢，钱久闻这么些年连点额外收入都没有，谁信？
苏慕宣说：“继续深挖。”
如果钱久闻真的是走私案的幕后黑手，那么他一定有条能够暗中获取污染物的渠道，说不定会跟他们最近调查的事情有关。
港口那边污染突然爆发的时机掐得太好。
苏慕宣很难不去深想。
“希望祁鸣秋他们能撑到我们赶过去。”
苏慕宣望着外面飞速闪过的霓虹灯，黑沉沉的眸子里有道冷光若隐若现。
安梦露亲眼看着姜祀掐住两个假蘑菇人的脖子，将他们拖拽到一间由集装箱改成的小屋里。
扯下窗帘将俩玩意捆好。
再找来一口大锅，添柴点火，起锅烧油。
一副准备做菜的模样。
安梦露目瞪口呆，忙不迭叫住正准备把俩蘑菇人往锅里怼的姜祀。
“你，你这是要……炒了祂们？”
女孩低头瞅了瞅还维持着石金飞与祁鸣秋模样的大蘑菇，顿了顿道：“其实祂们只是套了层皮，内里还是蘑菇。”
说完，又像是怕对方实在不能接受，安慰道：“我炒的时候你可以转过去。”
安梦露咽了口唾沫，有点不太敢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确定是要像炒菜一样炒了祂们？！”
这可是污染物！！
危险等级很高的精神类污染物！！
为什么在姜祀的嘴里感觉跟路边买的大白菜没什么两样？！
姜祀犹豫了一会，问：“你还知道别的做法吗？”
疯了疯了，一定是她疯了！不然她怎么会听到姜祀问污染物的做法？那语气就跟做菜似的？！她一定是被精神污染了！
安梦露表情麻木地摇了下头。
姜祀抿抿唇。
她也只听奶奶说过一种蘑菇的做法。
就是爆炒。
不再犹豫，直接将两只扔进锅里。
热油溅上两只蘑菇人的瞬间，祂们张开嘴，发出尖锐叫声。
姜祀嫌吵，从窗帘上撕下两块布料团了团塞进两只嘴里。
尖叫戛然而止。
只剩下油锅与蘑菇表皮摩擦发出的“滋啦”声。
安梦露扯了把脸上的肉。
疼。
不是在做梦。
姜祀真的把污染物扔油锅里炒了。
蘑菇人披着的外皮因脱水而逐渐萎缩干裂，最后变成薄薄的两片焦黄色脆皮被女孩随手扒了扔到一旁。
露出里面肥嫩饱满的菌伞和菌盖。
硕大的两只蘑菇挤在锅里，有点装不下。
姜祀思考一会，起身去找了把菜刀。
安梦露的大脑已经彻底宕机了。
她在环鉴局特殊小队待了这么久，见过收容污染物，清除污染物的。
没见过爆炒污染物的。
简直拉开了她新世界的大门。
姜祀手起刀落，“哗哗”两下，将两大颗蘑菇切成一片片，里面黄色的柄肉在接触空气的瞬间变成青蓝色。
就和当初姜祀看见的老耿手腕处的皮肤一模一样。
“原来这就是奶奶说的见手青……”
果真如它的名字般。
见手青。
随着火越来越旺，蘑菇的香味散发出来，在整个小屋飘荡。
安梦露的肚子叫了声。
女人脸上的神情很复杂。
要是祁鸣秋和副队他们知道自己有一天会因为煮熟的污染物而生了馋意，一定会鄙视她的吧？
神思正乱七八糟地到处飘着呢。
余光却忽地瞥见姜祀起身端着锅往外走。
安梦露下意识说：“蘑菇熟了吗？”
下一句仿佛要问，能吃了吗？
女人反应过来，面色微红，显得有些窘迫。
她居然被诱惑了啊啊啊！
姜祀停下脚步，望着安梦露，语气认真。
“污染物是不能吃的。”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句。
“如果你想吃蘑菇的话，可以去云北区，听说那儿的蘑菇味道不错。”
安梦露：……谢谢，她的脚趾尴尬得都能抠出一座城堡了。
开了个书友群，感兴趣的宝子可以来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