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旧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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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静在接电话，搬家公司打来的，“结束了是吧。”
“是的，女士，验收视频发您手机上了。”
薛以洁耳朵竖起来了，听到她说，“好，我现在在外面。”
“有事你先回去吧。”薛以洁说。
“没关系。”崔静又给他打电话预订了一家她吃过觉得不错的鲜香清淡菜系馆。
眼看看着太阳温度越来越凉，薛以洁便让她一个女孩子回去，“太阳下山了不安全。”
“我明天来看你，你看看电视。”
“好。”他唇侧微笑醉人。
真乖。
崔静走前看了他一眼，乖乖巧巧，养眼又很优雅的漂亮艺术家小狗。
崔静回去看见搬家公司将她的东西全部拆了包装分类摆放在各个房间的纸箱，衣服、包包填满了一个划分出来的衣帽间 ，她只带了一部分东西出来。
室内地板一尘不染。
一尘不染的远不止地面，崔静随手一摸，指尖都是干净的，真不愧是最顶级的搬家业务公司，兼保洁和新房、租房验收。
她查看视频，专业师傅拆开房间的空调外机，对着里面的零件查看，又测试空调，新风系统等一些电器。
洗衣机是她自己买的。
买了四台，一台大的滚筒洗床单四件套什么，两台小的挂壁分别洗用来洗内衣、内裤。
小一点的洗烘一体，夏天洗日常衣物很适合，也不那么费水。
她对挥霍水资源没兴趣。
至于袜子，脚上的东西容易损坏，崔静换得勤，一天换两次，所以打算和换下来的衣物一起洗。且天气再热就要穿凉鞋，不会穿袜子了。
崔静开始拆顺路领回的快递。
很重。
她叫了个跑腿帮忙运上电梯，跑腿小哥费用轻松到手，有些不好意思的等着崔静把快递拆了，把垃圾顺下去。
崔静将窗帘丢进洗衣机。
去客厅找了版《猫和老鼠》播放。
在古典的音乐里她坐在地毯上组装椅子，——一个独立设计师品牌。
实木温润，和软布坐垫结合的很好，曲线贴合人体工学。
播放着的《猫和老鼠》是1963-1967年间的版本，她看了资料，同样由漂亮国制作，导演某纳、某伯，华纳公司发行。
杰瑞在这一版睫毛很长，有种狡诈甜美感。
动画线条生硬、显得有些刻薄，故事也很诡异、表情动作极度夸张，怪异荒诞。
崔静回忆记忆中这部某些程度“童年阴影”的版本，画面、剧情真就一模一样。
且城市浩瀚楼群，不久前她在喧嚣地铁站的绿坛边买削泡好的菠萝，观察熙攘人群，每一个擦肩而过的人都无比真实。
拧着或舒展的眉间，烦恼、喜悦各不相同。
崔静再一次想。
很真实。
可她知道两个人注定的人生，和这两个人为中心辐射开其他人的人生碎片。
这太……诡异了。
“明天去把猫猫接回来吧。”崔静将躺着的椅子拎起来立在客厅，“小聋猫估计在家里喵喵直叫，叫的还难听。”
她躺在沙发上调小电视音量，高高的沙发背遮挡住光，她的脸在一片暗色里。
窗外落日还没下去。
客厅的窗帘被她要求搬家公司下掉，窗没有任何遮挡，倾倒进一室金色，橘金色艳到快燃烧起来，窗框在地面和家具上印出条状交错的影。
崔静困得睡着了。
忽而她手机响了响。
崔静抬手接电话，“喂。”大脑还是懵的。
“崔老师，最近过得怎么样啊，有没有时间，赏脸出来吃个饭！”
崔静半天才反应过来，电话显示【覃老师】，这个人……是原崔静的闺蜜。
……
崔静在目标餐厅下了车。
满眼都是绿植。
餐厅外形活像个热带雨林间的超级阳光房，有着巨大的玻璃，干净到几近透明，玻璃内红色的帘子或拉或敞开。
红色的桌旗，红色的椅套。
一片绿色中开出的深深浅浅的红。
覃笙说有班上几个玩得不错的朋友，大家一起聚一下，有男有女，从前班长也在。
覃老师并不是老师，这只是两人之间一种戏侃、寓意亲近的称呼。
她是天生的社交达人，高中时期的组合往往是覃笙、崔静加另外一个人或两个人。
加的人一直在变，来来去去。
崔静能和他\/她们玩也都是因为有覃笙带着。
覃笙是崔静和其他人的枢纽。
离了她，崔静便再也没有和其他人联系过，只偶尔在几个成员不重复、人数不统一的聊天群里，不同的人偶尔会说起覃笙。
说她最近干嘛了，又干嘛了。
很快又沉寂。
最近一次，是她结婚的消息传到了群里，那时候大家刚毕业，说自己考研的考研、继承说找工作的在满世界跑，都没有时间。
大家祝福完，一人发了近一千的红包，给足了这个她们高中共有的旧友诚意。
崔静将头发别到耳朵后。
手上套了一个发圈，决定等会要是吃饭不方便就扎起来。
刚走过马路，就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看什么呢！我这么大个人没看见。”
覃笙在一颗树下，戴了个鸭舌帽，个子很高，头发扎成低马尾放在胸前，一手插兜，站得松松垮垮。
除了她还两人。
一个高个子男性，一个弱柳扶风的纤细女性。
“走。”覃笙比崔静高多半个头，旁若无人勾住她的脖子，低头嗅了一下，“你身上好香啊，用的什么沐浴露。”
她侧头目光落在崔静微翘的上唇，鼻唇沟同唇的衔接似乎……冷暖属性变了。
“洗发水，等下链接发你。”崔静才发现自己的脖子很敏感，她瑟缩了一下，有些不习惯肢体过分的亲密。
覃笙想起来介绍人。
“这我大学同学，宁修齐，除了他其他人你都认识。”
覃笙又给宁修齐说，“我闺蜜你知道的，崔静。”
“你好。”宁修齐说。
“好久不见，静静。”那个垂柳一般的女人笑着说，声音轻而舒缓，“更漂亮了。”
“你也是。”崔静记忆中跳出一个笑吟吟的女孩。
覃笙亲密搂住崔静往前带，唇凑到她耳边，压低了声音，“你今天素颜就来了？难得看见你出门素颜，我不是发消息告诉你？人很多。”
“覃笙，我只是打算和你吃个饭。”
“其他人你不在意是吧。”覃笙唇角的笑扬上去，她笑起来有点桀骜气，“我们私下再聚几顿，我在京都呆一段时间。”
崔静点头，找个饭友也不错。
“刚我也想要问。”覃笙声音更小了，低到听不见，“崔老师似乎和之前长的有些不一样了，动了？”
“矫了牙齿。”
“难怪。 ”覃笙声音又大了起来，她很注意崔静隐私。
她俩在前面咬耳朵，看上去很亲近。
一男一女吊在后面，忱音有些心里不爽。她跟覃笙一个大学，住覃笙隔壁的隔壁的隔壁……宿舍楼，两人聚餐频繁。
妈的都大学毕业了。
她还是能被崔静和覃笙影响到心情。
早知道就让这段友谊烂在高中，不延续到大学了。这两人不是有段时间没联系了吗？
餐厅里几人已经在聊天开酒了。
座位在一个转角，这里视野很好，两面成直角的巨大玻璃窗，外面一片雅致生机的景观，绿植郁郁葱葱，流水潺潺。
两扇屏风营造出私密，屏风外养着绿植，立着雕塑，层层叠叠，隔开其他窥探的视线。
“班长，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低调，大学读了两年才知道你是个富N代，听说自己在创业？”
楚珺用筷子去夹面前的鱼子酱片皮鸭。
“别提了，失败了。”班长推了推鼻梁的眼镜，叹了口气，“所以家里人最近停了我的卡，不允许我再创业了。”
他穿着一身简单polo衫，下半身五分运动短裤，椅子旁还立着羽毛球拍。
长相十分出众，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下颌线条精致不乏硬朗，说话语调四平八稳的正经，笑起来有种略显风流的反差。
闵建白高中时期成绩优秀，是高中学生间流传的野生校草，广大男高的敌人。
很多人故意路过他们班级外，为了看他何方神圣，女生看完就魂不守舍的走了。
男生看完也魂不守舍，觉得自己败了。
“看来大家都很好，就我还是苦兮兮的打工人。”
“怎么，覃笙去接人还没回来。”
这时候众人想起崔静。
“崔静结婚还真挺早的，让我有些意外。”突然有人提了一句
聊了一圈，有人问了一句，“有谁知道崔静结婚的对象长啥样？”
“好看不？”
几人一合计，发现没人看过照片，就更别说见过真人。
“听说是个世家子。”
楚珺漫不经心又夹了块黑椒牛仔粒，翘起的指甲亮亮地。
世家 。
闵建白神色微动，有些意外，一般的富N代阶级可都不会这么称呼。
“你怎么知道。”
“对啊。”
“和覃笙吃饭时，顺口提了一嘴那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