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文野世界,纯白空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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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袖任由太宰治仔细打量着他，他也知道太宰治会打量他。
太宰治的警惕与敏锐是刻进dNA里的，对人心的分析与把控也是刻进dNA里的。
然后首领宰把这套dNA变成病毒，传染给了南风袖。
但是南风袖的性格比太宰治要外放得多。
首领宰说，因为小袖很笨。
因为笨，所以很多事情需要跟别人才能学习。
因为笨，所以做什么事情都不会畏惧。
因为笨，所以疯的时候毫无逻辑。
南风袖从小无的商城里面买了太宰治死之前穿的那套衣服。
黑色大衣、红色围巾。
讽刺地是，这一套衣服只需要0积分，意味着如果没有特异点，首领宰也许不用死。
因为这套衣服可以成为南风的搭配——港黑mafia首领，南风袖。
在旁人看来，南风袖就是凭空取了一套跟森鸥外相似的衣服，简单地披在身上，同款的红色围巾也只是略微搭着。
他走了几步，靠近太宰治，轻声低语。
南风尽量让同等痛苦与幸福只蔓延在他们二人之间，不牵扯到其他人。
尤其是坂口安吾。
“我家太宰，是传承了‘你’到未来的所有记忆后，跳楼自杀的。”
一句话，太宰治什么都明白了。
他一个连心脏跳动都能控制的人，此刻居然有心跳加速、呼吸过度的风险。
南风，你在报仇吗？
还是首领宰，你在借他的手，向我表达嘲笑与厌恶呢。
太糟糕了。
所有的太宰治，就不能有一人，拥有一个完美结局吗。
这个问题就算直接问书，书都会给你装死。
所以不要太哲学地去思考问题，会很痛苦。
南风袖抬起手，想着拥抱一下这个看起来要碎掉的孩子。
是的，他已经到了29岁的年纪，而这个世界的太宰治还只有22岁。
首领宰也停留在22岁的时候。
不过在南风抱上去之前，太宰治已经抱过来了。
不光是芥川跟中岛敦表现的非常惊讶，连中原中也都愣了一下。
那个太宰……
坂口安吾倒是毫无波澜地扶了扶眼镜。
还是那个太宰治啊，行为乖张古怪又理所应当的太宰治。
“你找到自己的答案了吗？”
太宰治问南风袖。
南风袖想了想。
“也许。”
太宰治笑了，倒是带着些许满意。
“你身边围绕的一定是一群不错的人吧。”
“还好。”
南风袖反问。
“你不是吗？”
两个人的回答云里雾里，却又互相明白对方的意思。
都有了很好的伙伴啊，太宰治，南风袖。
他们不过初遇且隔着七年时光，梦幻般相识一场。
太宰治跟南风袖都觉得够了。
足矣。
如果能让他留下来就更好了。
如果能带走他就更好了。
太宰治跟南风袖都抱有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随即将其抛之脑后。
不可以这么想。
tA不是我的那个人。
两个人分开怀抱后，太宰治才发现南风比他高一些。
这让他不算特别开心，决定结束后给自己买个蟹肉罐头，用国木田君的钱！
南风袖却有些遗憾，失去了太宰治跟老师的那么多过去。
港口mafia跟武装侦探社，都是他走之后的事情了，看不见那么多的故事还真是可惜。
“横滨有非常优秀的交警哦。”
南风袖强调。
“我那边。”
“是吗？”
太宰治轻松地调侃。
“那中也会被开多少次罚单呢？”
“会被抓到。”
南风袖虽然还没去过横滨，也暂未没有跟研二接触过他的亲姐姐。
但是萩原家独特的车技还是让他这个异能力者都有些毛骨悚然。
“异能力者说不定都会被关起来。”
毕竟荒神在中原中也体内，那太宰想要欺负中也，南风袖只会有一个方向。
——陪他。
中原中也怒吼。
“我从来没被交警抓过！”
他一直很遵守交通规则的！
森鸥外笑出声，抽走了南风袖的红围巾。
这种不祥的传承，还是不要留在他的学生身边比较好。
“我可以这么喊你吗，南风。”
南风袖下意识站直了身体，点了点头。
“可以的，老师。”
他恭敬的态度让芥川龙之介转头就对中岛敦怒骂。
你学学人家怎么对老师的，学学在下怎么对太宰先生的，你学学！
中岛敦满脸无辜。
森鸥外发自内心地欢喜。
“虽然时间不太充裕，但是我也想了解一下你现在过得如何。”
他猜想，另一个世界的森鸥外早就无法见到这位弟子了吧。
他愿意受累代劳哦！
南风袖认真思考与会议。
他的头似乎没有那么痛了，在进入空间开始，伴随他许久的幻觉就得到了改善。
可能是因为，在这两个能够读懂他思想的人身边，他下意识地放松了。
尤其是因为太宰治在，他不会去依赖异能力小无了。
“我……开了一家医院，因为一些原因用的是您的名字。”
森医院，也是森鸥外当年作为医生的某些理念传承。
绿间把它经营得很好，但是南风还没有想要转让产权的想法。
“我有个群不错的朋友，也有一位能够陪伴我、理解我、包容我任性的恋人。”
松田、苏格兰、波本、莱伊、赤司、甚至是琴酒……好吧，他愿意在此刻承认他们都是他的朋友，而不是下属、合作伙伴、酒友之类的。
研二更不用提，那是他的“道标”。
南风袖酝酿了很多话，在快要分别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句总结。
“我过得很好。”
太宰治的声音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得见。
即便如此，他也想为另一个世界的友人祝福。
以后也要过得更好啊，南风。
“啊。”
南风袖下意识看向森鸥外手上的红围巾。
“我继承了一个黑衣组织，目前是boSS。不过，我不知道首领要做什么。”
“也没有好好去做的想法。”
朋友一半都在那个组织里工作过，敌人也都在内部。
很麻烦啊。
中原中也倒是难得思考。
有点像他以前的“羊”。
森鸥外只是双手背到身后，连着红围巾一起。
他说出了那句让中也为他倾倒、为他所用的话语。
“首领不光是组织的顶点，也是组织的奴隶。为了组织的存在跟利益，愿意跟任何污秽的事物做对抗。”
坂口安吾下意识扶了扶眼镜，双手背在身后撇过头，却正好跟同样撇头一脸不爽的太宰对了个照面。
两个人沉默不语，却同时默契地撇开视线。
芥川跟中岛也不再打打闹闹，而是停下来一同听着这位目前最年长的组织首领的经验之谈。
“组织里的任何人、事、物都可以随意地利用、抛弃。为了组织，无论多么不讲理的事情都要愿意去做。这就是首领。”
这是“森老师”还没来得及教给他学生的东西，现在由他倾囊相授给南风袖。
希望对他有所帮助。
森鸥外微微一笑。
嘛，不过看起来，对方似乎早就有所准备了。
不愧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与光相对，暗是必须存在的。没有暗，就没有办法见证光。”
森鸥外道。
“他们交叠的那一刻，就是黄昏。”
南风袖眼睛一亮，豁然开朗。
他让黑泽阵也拥有表身份，本意是想要让他在一切结束后也能拥有一个不被追捕的未来。
同时说服赤井秀一跟黑泽阵表面上和平共处并不是难事，他可以。
但还有更好的手段。
琴酒不善管理，是纯粹的杀戮机器。只要清除一切障碍，机器也可以掌握在光明面的人手里。
也许，在一切结束后，他可以利用手上的资源跟权力，在政府那边拿到类似于“异能开业许可证”这样的东西。
只要铲除黑衣组织所有的黑暗，那剩下的就是黄昏。
合法动手，琴酒一定会更喜欢！
具体如何实施，那就要好好琢磨了。
太宰治忽然捂住自己的太阳穴。
啊，太糟糕了。
若是出现第二个森先生，对于那边的世界来说是降维打击吧。
南风说他有对象是吧？
听起来就不是幼女，是个可以压制住南风的人吧——
那还行，没有那么糟糕。
中原中也：“青花鱼你的脑子是进了水吗？”
太宰治：“总比你这个看不懂情况的蛞蝓要好。”
中原中也：“啊！？要打架吗！？”
太宰治：“啧，都说了你看不懂情况了……”
还没反应过来么？醒醒。
中也一用异能力，这里就会沦为南风和荒神的战场吧。
而且，时间也要到了。
南风袖礼貌地跟这里所有陪伴过的、见过一面的、从未见过的人道别。
以后也不会有相遇的机会，南风袖也不会犯第二次同样的错。
永别了，萍水相逢的陌生人们。
南风袖把黑色大衣也脱下，送给了森鸥外，就当是一个纪念吧。
【小袖，不把织田作的小说送给这个太宰吗？】
【不行，那是我家太宰世界的独特物品。】
他当然是偏心的。
不然琴酒怎么会被莱伊打成这样。
南风袖还是比较宠威士忌，是事实。
他当然也会比太宰治更宠首领宰，是事实！
倒是太宰治小跑几步，在墙壁消失之前给南风袖送了礼物。
南风袖骤然回头，能看见的只有已经合上的裂缝，以及太宰治的一个笑脸。
他低下头，松开掌心，里面是一条波洛领带，跟波本喜欢戴的那款有些类似。
这是块价值不菲的翡翠。
果然，太宰治即便再怎么降低自己的生活质量，他的吃穿用度依然是最好的那一档。
真是个让人铭记于心的礼物。
因为少年时候的太宰跟首领宰都不会用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
而且，也不算送给他的吧。
灵魂回归本体，南风袖睁开眼，看到的是萩原研二卧室的天花板。
他从被子里抽出手，拿出那条宝石领带。
“放在墓地里会被人偷吗？”
南风问道。
果然，身边有个熟悉且温柔的声音响起。
“会。所以，在家里准备一个供台是个不错的主意。”
萩原研二果然在他身边。
南风袖循着声音，伸出双手。
紧紧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