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敲髓洒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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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厚安如此底蕴深厚,都难逃过一劫,吾辈岂能螳臂当车,飞蛾扑火,以卵击石,找死呢?人家能埋俺就能死,来一个随大流。
俗话说龙游浅滩遭虾戏。他们惊悸的破了胆,丧魂落魄,如丧考妣,颤抖着手,汗流满面,咬牙切齿,终于痛心疾首地画了押,签了字。
苦的是白花花的银子没了,却似割肉补疮,空据一张。但也只有火烧眉毛顾眼前,以解燃眉之急。
现在只有随遇而安,及时行乐,找点刺激,麻醉意志,寄托精神。
吴昊天的慰安阁,那是人间的天堂。琼浆玉液美人头,粉泪柔肠霓衣收。酸软凝脂娇滴滴,巫山云雨断魂愁。
一干人等在逆境中,也不忘本能,掉进了温柔乡里,乐不思蜀,不管尘世间的忧虑了,全身心地投入到石榴裙下。
倚翠偎红,享受灯红酒绿美人吹箫的神仙般的缱绻羡爱,而苦煞了家人。
家人接到信息,心急如焚,哭的、跳的、骂的不以言表。
老爷被官府扣押,用钱赎人,这是强盗所为,官府甚至于比盗匪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天杀的知府大人,不是东西的吴昊天,人面兽心,虎狼之辈,不得善终。
然而,苛政猛于虎也。以百姓之搏鸡之力,怎能斗的过阎王小鬼。
于是,筹资筹物筹钱后,卖地卖房卖女儿。可怜贼人是强盗,逼良为娼断尔头。
骂归骂,也不痛,不解恨,事难休,剪难断,理更乱,胜离愁。
这个被流寇已经抢掠的户家,更是苦不堪言,现在又霜打雪夺,走投无路,真到了穷途末路。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唯有变卖家产,来度难关。
其实在这困难重重的年代,谁家能有钱购物置产呢!金银玉器不足贵了,也只是实用主义的萝卜青菜价,三文不值两文。
这个汪夫相家就是深受其灾,原本家资厚实,地方也算是个首富,经营钱庄。可是自遭贼抢,洗劫一空,十万家资,一夜化为乌有,几乎沦为乞丐。
虽家有房产百间,但是现在老爷沦为阶下囚,家徒四壁,榜上虚名,真叫金玉其外,败絮其内,家大业大只是个空壳。
当时老爷被列入绅士,也是前面光环照着。时为瘪三,还要打肿脸充胖子,自找难看,就是个面子。
国人就是爱面子,中庸之道就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柱香,在任何情况下,都要给人留有面子,切不能撕破人的脸面,否则就缺仁义道德。
汪夫相之所以榜上有名,也基于其两面性,给面子和争面子之说。吴昊天更是刀切豆腐两面光,做个好人。
现在好了,汪夫相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弄得啼笑皆非,哭笑不得。
当时,榜上无名还花重金,买来了榜上有名,是为了重整家业,得到社会尊重,我是有钱有势有地位的人。
如今填报的《捐献单》,就是以未被抢窃时的家资评估数,折算要上缴二万两白银。在过去未遭劫时,那真九牛一毛,不费吹灰之力。
现在境地,这不是送大财的大大要人大命的事。偷鸡不成,倒蚀一把米,呜呼哀哉,没有后悔药。
汪夫相的老婆,呼天抢地,典当家产,能卖则卖,能变现钞的则变现钞,一时要凑齐这么大的数目,比登天还难。
房产家什什么的,金银细软,古玩陶器,能值钱的统统低价出售一空,共计得现钞一万六千两白银,尚缺四千两,怎么办?
何况一家子老小还要生活经费,都是活口,总不能喝西北风,将嘴吊起来,来一个不食人间烟火,那真成了饿死鬼。
那就减员减支,首先是伙计佣人清退回家,再是寄宿的亲戚朋友打发回家,最难的就是二奶三小的姨太太们,怎么办?
大太太提到她们更是恨之入骨,平时一个个都是骚狐狸,争风吃醋,争宠妖媚。
老爷被这些吸血鬼们吮吸的就剩皮包骨头了,全然是个大烟鬼子,却全无老娘半点脂粉。
这个色鬼死在牢中才好呢!这些骚娘们借机遣散遣散得了,全是这些妖精带来的祸。
可就是有的有了老爷亲骨肉,虽为庶出,但也是汪家之后。
虽是小妾,也是明媒正娶,如果没有老爷的休书,就轰出家门,那是要对簿公堂的,是要吃官司的。
在这乱世之秋,尤其老爷还在清安府软禁,岂不是罪上加罪。
刚好有几个资产出售的小钱,再被大堂老爷窥视去,以假公济私之由头,侵犯二奶人权,行没收处罚之行头,那真是哭诉无门了。
后来借用家庭暴力,以挤兑方法进行断炊、殴打,让她们无法生存下去。
这样几个姨太太,被折磨的无以宁静,不堪苟活,不得不逼出家门,或流入街头,或回到娘家。
树倒狐狲散,各自找出路,求生存,也演绎出凄惨的世界,生离死别,无法究其境况,不能一一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