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缘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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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年轻的身体就是有活力，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呢。”
少女伸了个懒腰，瞳孔的金色漫上猩红，眉心凭空出现一抹花钿。
闻言，夏油杰一愣，转头看向身后的人。
“………月？”
“哼哼～我可不是她呢。”
少女妩媚一笑，撩了撩头发，一双红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夏油杰，气质慵懒随意，举手投足间满是风情。
她一步一步逼近夏油杰，将他逼到墙角处，踮起脚尖倾身而上。
“夏油君———对吧？是这个名字吧？”
两人近乎是鼻尖贴着鼻尖挨在一起，呼吸交缠着。
夏油杰呼吸乱了一瞬，但闭了闭眼，一狠心推开趴在他身上的少女。
“离我远点，你不是她。”
“诶～怎么这样，对着这张脸也下得去手吗？”
女人双手环胸做害怕状，但没得到夏油杰回应的所以也不再装下去。
“真是上好的炉鼎啊………”
她红色的眸子微动，瞥了一眼夏油杰身上缠着的红线。
那红线连接到这具身体的手上。
除此以外还有许多条红线缠在少女身上。
她嘟了嘟嘴，一副小女儿家的娇憨样子，眼神却像是要将夏油杰生吞活剥一般。
刻意压低的妩媚声音出口，少女略带些青涩的容貌染上靡艳，猩红的眸子映进夏油杰皱着眉的样子。
“可惜……是个有主的。”
她发过誓，不碰有主的男人。
“真是馋死人家了～”
“算了～”
她一招手，黑红相间的魔气化作绳子将夏油杰绑起来，另一端被她拽在手里。
夏油杰挣了挣，但却完全挣脱不开。
“别想了～我大概要比那小姑娘强上个几倍～你挣脱不开的，乖乖跟我走吧。”
“你大可放心，我不会伤害你们两个任何一个人。”
她看了一眼昏睡过去的两个小姑娘，眸子里荡起回忆的涟漪。
一向不爱多管闲事做无用功的她做下了个决定。
————给这些无知的村民一个教训。
女人嘴角勾着笑，牵着夏油杰走出屋子，迎面撞上一群围在屋前，翘首以盼的村民。
“大家——都到齐了吗？”
她像是早有预料一般，问了一嘴。
众人七嘴八舌的接着话，问她事情解决了吗。
凡人看不见魔气，却能看见灵力。
没人知道那跟在身后的少年竟被眼前笑颜如画的少女绑着。
“解决了哦。”
她笑着，这么说道。
“连同你们的村长，同伙也一起解决掉了～”
“那真是太………什么？”
众村民刚松了一口气，却突然反应过来，大声喊着。
少女其实有些不满他们的聒噪，捂着耳朵，紧接着一挥手，所有人都被看不见的力量绑了起来，吊在半空中。
“很吵的～你们吵到我啦。”
“哼，那就让你们多体验体验那两个小姑娘的痛苦吧。”
随着她话音落下，数不尽的风刃以她为中心向四周辐射着，砍向村民。
因为看不见攻击，所有人无一例外全部中招，没过一会便都哀嚎着倒在地上求饶。
“求你了……饶了我们吧，大人。”
少女残忍的笑着，踢开想要拽住她脚腕的手。
“不———要。”
那双红瞳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所有人，好似她们的死活无关紧要一般。
“如果不是用小神女的身体造下杀孽会算在她的头上，你们都不一定能捡回来这条命哦～”
“她之前是在吓唬人，可我不是，我是认真的。”
如果这笔账落到小神女头上，她也别想在来到这个世界了。
估计直接就被护犊子的天道拉进黑名单了吧。
“…………你要用她的身体做什么？”
夏油杰看了一眼那些哀嚎着的，向他不停求情的人们，又淡然的转回视线。
这些人确实不值得被守护，如月所说。
这就是一群不辨是非的愚民，所有人都是帮凶。
“不做什么，只是………受人所托罢了。”
重伤村民，符合剧情节点。
接下来就是………
“呐，夏油君，看着我的眼睛。”
夏油杰本不想看，转过了头去，却被女人掐着下巴转了回来。
迎上那片血海的那刻，夏油杰的眸子一瞬间变得空洞。
一道玫色的印记在虚空中形成，一阵一阵荡起涟漪，扩散到整个村庄，整个城市，整个国家，整个世界。
“【因果缘断·残】”
随着光芒荡开，高专内部也产生了许多变化。
因为熬夜写报告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家入硝子不安的皱了皱眉，想要睁开眼睛，但还是被那股力量压制下来，沉沉睡去。
五条悟因为不好好写报告正在夜蛾正道的办公室挨训，光芒荡过时，两人一怔，随即四周看了看。
五条悟率先开口：“夜蛾，你有没有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消失了？”
“………嗯。”
五条悟皱着眉，墨镜后苍蓝的眸子亮起，却没发现任何不对。
可他的灵魂在否认这一点。
他失去了很重要的东西。
是什么呢？
少女的卧室内，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随着波纹的荡漾化为粉尘消散在空中。
连同她的学生证。
“滴！”
一声信息的响动，五条悟的思绪被扯回。
他一打开屏幕，壁纸变回了初始的图片。
“真是的……这手机出问题了？”
他嘟囔着，迅速挑了一张女明星的图片换上，然后才慢吞吞的接通电话。
高专附近的别墅。
伏黑惠正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紧接着他走了一会神，去看了一眼自己的计划表。
“三天后的日程呢……什么时候被擦掉的，想不起来了。”
小海胆这么说着，用铅笔补上了那一日的计划。
他忘记了，原本那上面写的是的是：姐姐回来，提前准备。
因为一些问题远在国外的伏黑甚尔在和人谈话时突然一愣，紧接着又恢复如常。
离开那个地方后，他走在街上，习惯性的掏出手机想给谁打个电话。
可翻遍了通讯录，他也找不到一个他想“骚扰”的人，最终只得把电话拨给伏黑惠，问问这两天怎么样。
夏油杰作为离术法印记最近的人，自然受到的影响更多。
在玫色光芒的照耀下，他的识海内，一个同样的印记缓缓生成，吞噬掉了所有有关于少女的记忆，又篡改了许多。
女人长舒一口气。
“这术法本是个残篇，本来还以为没法成功了呢～”
“不过现在看来，效果不错。”
“时间差不多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溜喽～”
她闭上眼睛，将识海中苦苦等待的小神女拉回来，自己则是化作一个光点飘在少女身周。
好不容易熬到她愿意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我，我迫不及待的收回控制权。
哪曾想一睁开眼，便是一地的狼藉，还有闭着眼睛眉头紧皱的杰。
“………你都干了些什么。”
我生平第一次，有一种努力被彻底摧毁的无力感。
但我如今奈何不得她，好像只能用苍白的语言去质问。
可我又有什么资格。
“嗯哼哼～故事一帆风顺可就没有意思了，为你增添几丝曲折性嘛～”
女人的声音响起，带着漫不经心的滋味。
我心里“咯噔”一下。
“你干了什么？！”
“也没什么吧，我想想……伤了几个人，然后清除了一下他们对你的记忆。”
“嗯，就这两个～”
她语气稀松平常，像是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清除……记忆？”
少女像是被打击狠了，整个人蹲下，抱着头喃喃自语。
“悟，硝子，杰………他们都不记得我了？”
“姑且算是～因为我想邀请你来我们魔渊玩两年嘛。”
“………滚。”
“好凶……！”
女人半开玩笑一般的埋怨了一句，紧接着语气极为正式的和少女说道：
“你应该清楚，没到合道不能贸然更改这么重要的世界剧情节点。”
“当初我以为我提醒的很明显了，你是蠢吗？”
“真更改了这个剧情节点，你会死得很难看！”
她语气越发的严厉。
“你的天赋绝不应止步于返虚，小神女。”
“何必为了几个人搭上自己的性命？”
“他们哪里值得？”
少女低着头，令人看不透神情，在抬头时，她眼眶通红，鎏金的瞳眸里满是执拗。
“哪里不值得呢，他们是我的挚友。”
“是他们带着我走出以往的阴影，还有两年多朝夕相处的陪伴。”
“我只是想让他们幸福而已，只是幸福而已。”
“哪怕付出我的性命也在所不惜。”
女人沉默半晌，再次开口。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想法呢？”
“他们也会希望你为了他们的幸福这么草率的浪费掉自己的生命吗？”
“换句话说……你自认为的＂为他们好＂是他们真正想要的吗？”
于是被说的哑口无言，少女别过脸，眸中情绪动摇着。
“………不会，也不是。”
他们不会，更不会希望我用命去换他们幸福。
“就是这么个道理啊，小神女，别顽固不化了，难不成你要让他们欢欢喜喜的回去，一切如常，然后在某天清晨面对你的尸体吗？”
“……………”
少女抿了抿唇，默不作声。
“木已成舟，不若你来我魔渊历练历练，以你的天赋，三年内我保你进阶合道。”
“到那时再回来，你想怎么掀起风浪都是你的事，且不用再接受规则的惩罚，多好。”
“来日方长啊，小神女。”
女人的几句话为少女指了一条明路。
这时天道也出声帮忙劝着少女。
「她说的不错，不如这样，等晋升合道再回来。」
「你修为不得寸劲的原因就是因为在这个世界太过安逸，如果是去魔渊历练两年，实力必然能够突飞猛进，晋级合道。」
「且到那时，任你如何掀起风浪也不会被束缚。」
少女沉默了一会，像是妥协一般的，她长舒一口气。
“………还有可能想起来吗？我们之间的记忆。”
女人想了想，回答道：
“我用的法术是残篇，按理来说会存在漏洞。”
“不过这就要你自己去摸索了。”
实际上，完整版的法术是无解的，而残篇，施术者可以选择任意的破解方式。
她说的也没错，确实是要“自己摸索”。
空气静默，无人应答。
一魂一天道都在等着少女作出决定。
“我答应了，去魔渊。”
“………可说是这么说，我还是会恨你的。”
“所以如果我能赢过你，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我和她的阶位差距很大，至少我现在完全不是她的对手。
女人灿然一笑。
“没问题。”
“我等你，小神女，这句话是认真的，不是讽刺。”
女人自嘲一笑。
她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或许真的蛮该死的。
嘴上说的为这小姑娘好，实际上是天道用了她无法拒绝的条件与她做交易，拜托她出面解决这件事。
梳理了一下情绪，她带着笑意的声音再次响起。
“重新介绍一下吧，我是幽月。”
“魔族七宗罪之——怠懒和色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