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指派他人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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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泰星系？”郎坤感到自己的嗓音有些不稳定，仿佛是一名被超级智能机器人压制住但仍尽力保持冷静，企图挣脱束缚的小型AI助手。
郁副星系指挥官并未察觉他声音中的微妙变化，“就这样吧，你通知春晚策划小组，向林海文发送一份虚拟邀请，邀请他在除夕之夜通过量子传输技术，远程接入春晚直播现场。顺便将关于cbS的合作事宜告诉他，这件事我们只需与他联络一次，获取他的回复即可，并不需要过于隆重对待。明白吗，郎坤？”
这是一个含蓄的退让之举——并且巧妙地仅限于郎坤层级，未曾上升至整个中央星际电视台层面。瞧，就连涉及cbS合作的事宜，郁副星系指挥官都未另外指派他人处理。
郎坤怎么可能说不同意呢？
他本身除了担任春晚总导演这一临时职务之外，还是中央星际电视台大型节目制作中心的副主任以及文艺部副主任。这样的地位，已经不算低了，再进一步晋升至频道总监的位置并非遥不可及，在他成为春晚总导演之后，实际上已享受到了频道总监级别的待遇。毕竟，在中央星际电视台内部，虽然存在等级制度，但并没有那么严格分明。
然而，在郁副星系指挥官面前，他无论如何都要显得逊色一些。
“明白了。”
“那就这么说定了，郎坤，这只是一个小插曲，当前最重要的任务依然是春晚，我们必须确保一切万无一失。作为首次执导春晚的你，所有人都在关注着你。要把压力转化为动力，为全体公民和宇宙观众奉献一场令人满意的跨星球春节联欢晚会，这才是你的成就。”郁副星系指挥官轻轻点头，言下之意是只要春晚办得好，任何问题都将迎刃而解。但如果春晚出了岔子，原本不是问题的事也会变成问题。
……
位于中河星系的演播大厅内，十几名安保机器人严密守护着各个出入口，仅保留一号门供人员出入。
演员们早早前来进行虚拟形象塑造，中河台的工作人员也不例外，各级领导以及林海文则稍晚些时候才会到达，让他们五、六点钟起床，那岂不是要他们的命？
九点刚过，一号门发出轻微的开启声，现场导演、中河台春晚总导演贾琏，舞蹈导演金越，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一同朝门口望去。顾海燕率先走进来，紧随其后的便是中河台主管大型节目和娱乐综艺的刘副星系指挥官，再往后是一位看上去颇为年轻的男子——林海文。
林海文身边仅有卢锐一人陪同，黄埭志今日并未出现，他正忙于与业务部门进行跨星系通讯对接。
“这位是我们的总导演贾琏——”
贾琏？
林海文甚至连后面金越的名字都没听清，对于贾导演的大名，他可谓如雷贯耳。
“呵呵呵，您好。”
“林先生，您好，我们都非常期待您今天带来的节目。”贾琏的语气虽平淡，但其含义却十分明显。顾海燕为《千手观音》预留了充足的时间，这并无问题，但《千手观音》迟迟未能参与虚拟排练，这就成了问题。如今还弄得如此神秘兮兮的，自然令贾琏心中不满，显然是打算亲眼见证一番。
“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舞蹈导演金越，立刻上前打招呼，贾琏是电影厂的大型节目导演，而他则是中河台自家培养的人才，“上次庆祝活动时，我还以为能有幸见到林先生，结果还是未能如愿，这次总算见到了，真是年轻有为啊。”
“过誉了。”
众人落座后，舞台上灯光渐暗，佛乐响起，一座梵门在虚拟光影中瞬间点亮，金光璀璨，气势磅礴。相较于原始世界，这座梵门的形态大致相同，但也有所差异。现在的设计灵感来源于中河台参考洛城石窟的一幅裸眼3d壁画，充分展现了该地区的特色。顾海燕在向老上级介绍时，得到了诸多赞誉。
随后，一列舞者出现在舞台上，殷丽位居前列，头戴金色头饰，身姿曼妙。
宽敞的演播厅内，寥寥几人鸦雀无声。
《千手观音》这个节目的亮点在于创新理念，且采用了开放式创新手法，甫一亮相，20名舞者伸出40只手臂，轻轻摇曳，掌心中的佛眼闪烁着荧光孔雀绿色的光芒，配合先进的虚拟现实舞美灯光，美轮美奂，令人叹为观止。
浓厚的宗教色彩、异域风情……当这场不到六分钟的表演结束时，包括林海文在内的所有人，都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从那震撼人心的美丽景象中缓过神来。说起来，这还是他两世为人以来，第一次亲临现场观看这个节目。相较于2006年的技术水平，此时此刻的舞美效果更为出色。特别是最后一幕，21位舞者重新融为一体，舞台上呈现出无数庄严佛像和万道金光的全息投影，直击心灵，令人难以忘怀。
“……”顾海燕侧头看向林海文，不禁惊叹，现场表演的效果远超她所见过的演示版本，“林先生，这可真是十年难得一见的佳作啊。”
“谢谢。”林海文侧身看向贾琏，“我想贾导之前对此事恐怕颇有微词——”
“怎么会——”
“不必否认，如果是我负责的晚会，遇到这种不明所以的
经过四天的调查，陆松华、孙秀莲，乃至屈恒所代表的星际联盟各方势力，都通过各自的信息网络进行了深入了解。他们得知，《讴歌》未能获奖的主要因素可以归结为两点：首先，由于作者林海文的年龄及其带来的资深地位问题。在星际时代的评选规则中，《讴歌》这类文艺作品与常规大奖不同，并不限定于创作当年，即使是几十年前的作品获奖也属寻常。甚至当年创作当年获奖的情况，会被视为奖项权威性的削弱——这种观点虽难以言表，但却在评审团内部流传。
其次，关于报送单位的问题，星际工程奖主要由各个星系政府、联邦部门及军事机构提名，连创作者本身都没有决定权。林海文的《讴歌》并非无人问津，反而是多方争夺上报资格，京城与河东两大星区各有其理由。林海文的户籍现落在京城，且该作品由京大出版社出版并负责推广运营。
更重要的是，当初谭启昌协助林海文申请的资金来源于京城的一项扶持计划。因此，理论上应由京城方面上报。
然而，河东星区也有其依据，即《讴歌》创作与出版期间，林海文的户籍尚在河东。尽管户籍的重要性已不如以往，但在今年河东星区的其他项目颗粒无收的情况下，他们急需争取这一荣誉。
上报时，京城并未同意联合上报，最终仍以京城的名义提交参评。然而，河东星区的强烈反对使得《讴歌》在工程奖评选中意外出局。
此前，业界内外，包括星际电视台新闻部的人都认为《讴歌》获奖已是板上钉钉，京城与河东两大星区也因此竞争激烈。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正是这些烦心琐事，使得主办方为了保持稳定和平静，做出了将林海文剔除出获奖名单的决定。
“这件事。”陆松华叹了口气，在华国星际联邦内，这条路几乎已经被彻底封死，无法绕过，“唉，这真是……罢了，未来总会有机会的，早晚都会给你应有的荣誉。另外，听说有些高层人士对你特立独行的行为方式不满，希望你能有所收敛。虽然这个说法可能只是谣传。”
林海文沉默片刻，他对创作《讴歌》的目的原本十分单纯，只是为了在官方层面获得认可。如今看来，这个目标已然实现了一半，但他明白，有时候人越是渴望什么，就越难以得到。“就这样吧，难道我还得为这个奖项改变自我吗？关键是我觉得对不起您，让您费了这么多心血。”
陆松华挥挥手，表示不愿再提此事。
消息传出后，星际媒体并未立即跟进报道，而是在等待两天后，确认不会触碰禁忌话题，才开始大规模报道：
“林海文落选星际工程奖，疑因其个性争议。”
“星际工程奖揭晓，林海文遗憾未入选。”
“《讴歌》销售业绩出色，却在奖项评选中失利，林海文暂未发表评论。”
林海文再次成为舆论焦点，或许此次落选所带来的热度，甚至超过了获奖。对此感到欣喜的人不在少数，有的暗自窃喜，有的则毫不掩饰地表达喜悦，如郎坤便发布了一张烟花绽放的照片，并附言“心情不错”，被认为是针对林海文落选的回应。
不过，他早已关闭了评论功能，因此转发数量增长迅速，评论区仅有几位与其互相关注的好友留言。
“哈哈，郎导真性情。”
“时机成熟了。”
林海文个人微博下的评论区更是热闹非凡。许多人似乎一直在等待这样的机会，此刻纷纷借此嘲讽他。
“你现在跳不起来了，不是吗？”网友“蛤老二”。
“恃才傲物，有种你就公开声明不要那个工程奖！”网友“瞎子摸瓜”。
“完了完了，林大师恐怕要改变创作风格了，唉，微博上难得的乐趣又要少一个，不过大师，我还是会支持你的。”这是林海文的一位忠实粉丝。
其中有一位网友格外引人注目，那就是林海文的老朋友“似不似洒”。洒同志显然是一位坚守原则的人，深知阶级矛盾的重要性，此次站出来为林海文发声。
“官面上那些破奖，不以水准论英雄，恶心，你们自己玩去吧。”
这条评论获得了众多点赞。
洒同志看到许多新的@、赞，心中不由得一紧，以为又引发了众怒。上次他在谈论央美与中戏之事时的经历仍然历历在目。
然而当他查看评论时，却发现一片好评。
“哈哈哈哈。”洒同志挥了挥手，决定给他的黄毛小弟们发放福利：“今天请大家去帝豪星际足疗店享受一番，结束后再到盛世国泰星际美食广场大快朵颐。”
帝豪星际足疗店和盛世国泰星际美食广场依然是洒同志的心头好。
林海文放下手中的《不语观音》，前往洛城处理事务，归来后又遭遇此事，索性暂时搁置了绘画工作。他平时浏览星际微博、关注新闻的时间反而增加了。
当他看到类似蛤老二那样的评论时，发现恶评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
“你以为你是谁啊？绿皮蛤蟆还不够，非要给自己加上个老二。”林海文转发了这位蛤老二的评论，“我还告诉你，癞蛤蟆，有没有奖对我来说无所谓，反正不影响我满足你挨骂的愿望。隔着屏幕我都听到你脑袋里哗啦啦的水声了，觉得自己挺聪明的是吧？那都是泡发了，别太乐观。最好老实趴着，否则不小心，脑浆就会从你蛤蟆眼儿里挤出来了。”
此条微博一出，立刻引起了热议。
“大神风采依旧！”
“啊呀呀，我还以为你要转型呢，我都准备好了每天看你写的鸡汤文。”
“熟悉的配方，为蛤蟆点个蜡。”
当然，喷子们也不甘示弱。
“说得再多，骂得再狠，你也拿不到奖，这是事实。”
林海文挽起袖子，准备继续反击：“得了奖，你是个低级货；没得奖，你还是个低级货。你说你高兴什么呢？稳定的低级？乐观的低级？坚强的低级？哎呀呀，啧啧，你应该拿个奖啊，生命不息，低级无底线奖。”
“恼羞成怒了啊，那就骂吧，总得给他一个宣泄的机会，不然没拿到奖的郁闷把他憋死就不好了。”
“你还给我提供了一个宣泄的机会？你是尿盆还是马桶啊？不好意思，我家里的这类东西多了去了，你要趴多久才能赚回来啊。”
一场激烈的骂战过后，林海文发布了新的原创微博。
“面对一个18岁的星际亿万富翁开嘲讽，我都替那些人的智商担忧——你们还能不能活到过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