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笙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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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这草莓蛋糕给我拿一个。”柜台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指着柜台上的蛋糕说道。
“不好意思啊，奶奶！这个蛋糕是我自己做给家里人的，不是店里的，要不您再看看其他的。”柜台后的女孩一脸抱歉的说道，毕竟这里不是蛋糕店，她也不能不顾后果的卖自制的东西，她不能给家里惹麻烦。
“奶奶，我想吃！”那小姑娘一听不卖，就开始拉着奶奶的衣角撒娇，头上的两个小辫子一甩一甩的，再加上圆润可爱的小脸，说不上来的可爱，让人一听到她撒娇就想要满足她的要求。奶奶一看她撒娇，就忙弯腰哄她：“心心乖，买，奶奶给你买。”
“姑娘，你看，我家心心就喜欢草莓蛋糕，不然你卖我一些，多少钱都行！”奶奶看着还在撒娇的孙女，不好意思的跟柜台后的女孩商量。
“这不太好吧！蛋糕不在店里的经营范围内，万一出了事就不好了。”姑娘也有些为难，也不是她不通情理，实在是怕给家里添麻烦，入口的东西哪能这么随便，万一出了事，她要怎么跟家里交代。
“姐，我回来了！蛋糕做好没，我同学还在外面等我呢！”清脆的风铃声响起，店门被推开了，一阵凉风吹了进来，柜台后的何笙笙被冻得缩了缩脖子，她怕冷，尤其讨厌冬天的风，吹的人骨头缝里都要结冰了。
随着话音响起，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孩走了进来，标志性的桃花眼，高挺的鼻梁，与柜台后的人有着相似的面容，初显棱角的脸略显青涩，笑起来阳光又俊朗。何霄一进门就看到他姐姐在忙，看了看那祖孙俩，笑了一下算是打了招呼。
“早做好了，你带走吧！不许喝酒，吃完饭早点回来，别让爸妈担心！”何笙笙一边把柜台上的蛋糕递给他，一边叮嘱道，就像是那个比她还高大半个头的弟弟还没长大一样。
“知道了，都说过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就是周末几个同学聚个餐，没事的，吃完饭就回来了，保证比爸妈回来的还早。”何霄伸手接过东西嬉笑着回道，他姐姐最近是越来越啰嗦了，不过这样也好，总比她一言不发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强，现在这样，他也能放心一些。
“这几天变天了，晚上冷，带件衣服，别生病了！”何笙笙还在继续叮嘱，没办法，一遇上这小屁孩，就总想唠叨两句，从小操心惯了，总觉得他还是从前那个可怜巴巴跟在她身后的小屁孩。
正在眼巴巴瞅着蛋糕的小女孩，一看到蛋糕都被拿走了，小嘴一撇就哭了，边哭边说：“我要吃蛋糕，奶奶，我要吃草莓蛋糕！”
何笙笙看着没吃到蛋糕就哭鼻子的小女孩顿时有些尴尬，她跟旁边愣神的何霄对视了一眼，心下有些不忍，自己是不是太较真了，一块蛋糕而已，自己怎么就能为了一块蛋糕就把人家小姑娘惹哭了。
“心心乖，别哭了，奶奶一会儿就带你去蛋糕店里，奶奶给你买两块蛋糕好不好！”老奶奶一看宝贝孙女哭了，忙蹲下身子哄她，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轻声安抚着。
何霄转头看着一脸尴尬的姐姐，又看了看伤心的小姑娘，有些明白过来，应该是小姑娘看上了他姐姐做给他的饭后甜点了，但是这又不是他家的小超市能卖的，于是得不到就哭了。
“虽然这里不卖蛋糕，但是哥哥可以送给听话的小美女一块，爱哭的小孩就没有噢！”何霄拿出一块包装好的小蛋糕，在小女孩旁边蹲了下来。
小女孩一看到心心念念的草莓蛋糕立刻就停止了哭声，她想伸手去拿，但又马上把手缩了回去，还有些不安的往奶奶怀里挤去，她用带着哭腔的童声说道：“爸爸妈妈说过不可以要陌生人给的东西，万一吃了就会被抓走的！”
何霄看着面前明明很想伸手，却又努力克制，还不断往奶奶身上靠的小女孩，忍不住笑了，他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小女孩的头说道：“我叫何霄，你可以叫我霄霄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女孩看着面前笑的很好看的大哥哥，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奶奶，看到奶奶并没有不高兴，这才小声的说道：“我叫心心！”
“现在我们已经互相认识了，就不能算是陌生人了，哥哥送你的蛋糕可以收了吗？”何霄笑眯眯的看着心心还挂着眼泪的大眼睛，耐心的跟她交流。
心心回头看了自己奶奶一眼，见奶奶正微笑着对自己点头，这才慢慢的往前走了一步，她拿过何霄手里的蛋糕，脆生生的说道：“谢谢霄霄哥哥！”
何霄看着她可爱懂事的样子，忍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真是个冰雪可爱的小美女。
送走了祖孙俩，何霄也拎着蛋糕出了门，他的同学还在门口等他，他不习惯让别人浪费时间干等着。此时正值黄昏时分，一束夕阳正斜斜的从玻璃门上照进来，刚好照在柜台后的女孩身上，金黄的光晕让女孩看起来是那么的岁月静好，如果忽略掉她眼中浓的仿佛化不开的阴郁。
离她不远处一个昏暗的角落里，刘竞右手捂着胸口，明明已经没有了心脏，但他还是觉得那里正在隐隐作痛，每见到她一次就会更痛上一分。“笙笙！”明明知道她听不到他的声音，更看不到他，但他就是忍不住想叫她一声，仿佛从前许多次那样。
他已经在她身边站了许久了，明明知道自己不该来的，但还是忍不住跑了过来，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忙碌，哪怕她并不知道，他也觉得很幸福，这是他从前最盼望的。那几年他做梦都盼着能回来待在她身边，哪怕只是远远的看着她，他就很满足了。
他环顾四周，这里变了一些，但基本上跟从前差别不大，靠着玻璃窗的那张桌子还摆在从前的位置，他最喜欢的饮料依然摆在离桌子最近的架子上。从前他一有空就坐在那里，看着笙笙在货架旁边穿梭忙碌，或是在柜台后面收钱记账，自己的视线总会不由自主的跟着她，偶尔被发觉后又会若无其事的转开视线，直到她不胜其烦的瞪着他，他才会悻悻而去。
想到自己从前傻乎乎的样子，他不觉弯起了嘴角，那时候是真傻啊！当年年少轻狂，遇到喜欢的姑娘就一头扎了进去，只心心念念的想要跟她在一起，那是脸皮也学厚了，骄傲也不见了，连一身的臭脾气也改了大半，就怕她会讨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