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天星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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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紫大人让我...”
“林辰，能不能别一口一句紫大人！”紫汐声音陡然拔高，顺手端起青木桌上的半碗绿茶，咕噜一口灌了下去，全然不顾这绿茶已被某人喝了半碗。
啪~
茶盏重重搁在桌上。
项小天愕然，随即抱拳道：“见过林兄。”
“谁是你兄啊？你个凡人也配跟我称兄道弟？”林辰被紫汐劈头盖脸怼了半天，火气正愁没有宣泄口。
袍袖轻挥。
项小天如同破麻袋般撞在石墙上，尘灰簌簌落下。
他强忍背痛，抿嘴没敢吱声，这就是修士吗？捏死自己跟捏死蝼蚁差不多。
“林辰你！凡人怎么了？我爷爷当年也是凡人！”紫汐陡然起身，猛地甩手，桌上茶杯径直飞出，砸在墙上，碎片四溅...
鸦雀无声。
项小天咬牙起身，走去墙角，俯身蹲下，捡起茶杯零碎。
林辰见状，眸中泛着寒光，不再言语，阴戾眼神扫了下项小天，拂袖而去。
“你没事吧…”
“没…他没用力…”项小天强行咽下喉处腥甜，他害怕说了实话，紫汐会找林辰麻烦，届时林辰再拿自己当出气筒。
许久。
“你和他？”项小天率先打破沉闷。
“没，没什么。”紫汐似乎暂时不太想回答。
顿了顿，似有些欲言又止，最后缓缓吐道：“那我先走了，那个林辰睚眦必报，你…小心些。”
“哦。”
项小天内心一凛，惜字如金道。
紫汐鼓着脸走后，项小天找到医馆仆役，正欲结清费用，却被告知已有人付讫。
“这是一位少女留给您的信。”仆役双手递过一封白底蓝条书信和一袋沉甸甸包裹。
这个紫汐，不是刚走么，怎么还写封信，有什么话干嘛不直接说。
难道是？
摇了摇头，项小天撕开信件。
“小天，听闻你还活着，倍感欣慰，项叔之事我也深表遗憾，你和项叔虽为江家护卫，但我明白江项两家关系不同寻常。这次父亲和我透露了一些事，其实项叔并非你生父，具体详情你来天星城我与你细说。另外，包裹中三十两黄金先给你，实在无法表达歉意。小白留。”
项小天满脸呆滞。
怎么可能？
父亲并非我生父？
小白这是何意？
...
天星城外。
狂风呼啸着，似乎要凭一己之力吹走夏季的炎热，沙石漫天，花草战栗...
天空中乌云翻滚，突然一道金光破开苍穹，横穿大地。土坡上，有道人影跪在那里，轰隆之声随之而来。
墓碑前，那道身影随着雷鸣节奏，忽隐忽现，一袭青衫瑟瑟作响，他紧闭双唇，两行清泪混合雨水划过脸颊，啪嗒啪嗒...
“爹...”
“不管小白所说之事是真是假，十六年的养育之恩都无以为报，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孩儿叩首！”
…
天星城。
高约五丈的城墙，连绵不绝，一望无际。墙头旌旗密布，彰显着此城雄固不可侵犯，数十步便有重型巨弩探出墙头，犹如恐怖巨兽般令人窒息。
高耸城门上，“天星”二字铁画银钩，字体斑驳透出此城岁月沧桑、年代久远。
天星宗管辖三大帝国，分别为天星帝国、天月帝国、天日帝国。其中天星帝国都城便是这天星城，乃天星宗辖内第一大城，城池南北纵横超百里，幅员数千万。
城门人流处有位少年，身躯挺拔，乌黑长发些许潦草，清秀五官略显疲惫，眸中有股空灵之气，正是项小天。
漫步入城，街道两旁店肆林立，处处人头攒动，街道直达天边，比那北临城不知大了多少...
喧嚣大街上，人声鼎沸，时不时有孩童追打嬉闹，好不生机活泼。
“哎哟！”
被撞了个踉跄，一位鹰钩鼻青年跌坐在地，在那唉声叹气。身侧两名壮汉双手抱臂，虎视眈眈。
“小子，知道你撞的谁吗？”络腮胡壮汉迎面走来，推搡项小天。
项小天见不远处，三名巡逻人员缓缓而来，顺势往地上一躺，“哎哟，打人啦！”双手紧紧箍住络腮胡双腿，“大伙看呐，打人啦。”
“你...”壮汉正欲踹开，对方手若铁闸，牢牢箍死自己双腿。
百姓蜂拥而来，开始指指点点。
“臭小子松手。”壮汉举起剑鞘奋力拍去。城内禁止拔刀相向，他可不敢当街杀人。
剑鞘快接触项小天之际，他顺势往后一个打滚，随即抱头，“哎哟，好痛！”
络腮胡大汉怒火中烧，正欲向前扑。
“住手！”巡逻队员怒喝，“光天化日，当街斗殴。”
三名巡逻牛高马大，腰牌煌煌刺眼。
络腮胡发懵，“大人，没啊，我没打他。”
“明明打了。”旁边有位老汉看热闹不嫌事大。“你！”络腮胡怒目圆瞪，吓得老汉缩回了脑袋。
“干啥呢你！”一名高壮巡逻走上前来，拍着络腮胡肩膀，“咋的？唬人啊，你吓唬老百姓？”
“没...没...”络腮胡颤颤巍巍，头摇得似那拨浪鼓。
一阵取证后，“你涉嫌动手斗殴，按天星律法惩处五两银子。”
“啥？五两？”
“咋的，五个银币都没？没钱你搁这装什么犊子。”高壮大汉倏然抬腿。
“哎哟…”胸膛赫然一个灰白脚印。
“我…交，我交…”
三人交完罚款，灰溜溜而去。
他们来自南宁城，到天星城参加开灵大典。一路游山玩水、寻欢作乐，实在捉襟见肘。恰巧遇到看似敦厚的项小天，本想勒索一番，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待走远后。
“大哥，那小子除了劲大，跟个牛犊子似的，毫无内力，我们要不要？”络腮胡搓着手，目光凶厉。
“好！”鹰钩鼻眸间狠戾流转，微微颔首。
项小天起身拍拍灰尘，他虽不算绝顶聪慧，但也绝非愚笨之人。只是涉世未深，和紫汐耳濡目染一段时间后，明显见识增长许多。
继续游逛起来。
迎面一老道缓缓踱步，腰悬紫金葫芦，满脸沟壑尽显沧桑，八字胡下一对黄龅牙令人不忍直视，怪异的是——眼睛明亮炯炯，实在匪夷所思。
“开灵术，只要二十两黄金咯，童叟无欺！”怪异老道眸光清澈，嚷嚷道。
“大骗子，紫汐说了开灵术只有天星城的开灵殿才有...”项小天暗自思忖。
这种低级骗术也能骗到金币？
还二十两黄金，自己在江家累死累活，每月俸禄才二两银子，一年差不多才二两黄金。
这老道士张口就想骗别人十年俸禄？
骗二傻子吧。
“老道，这开灵术明明开灵殿才有，而且需要五十两黄金，你这大忽悠吧...”旁边健硕青年身披短褂，双手环胸嗤笑道。
“哎哟，这位壮汉，你且听我说来。”怪异老道慈眉善目，娓娓道来。
“开灵术开灵殿是有，却不是只有开灵殿有呀，小老道我祖传开灵术，其实功能和开灵殿是一样的，只不过开灵殿开灵术是天星宗垄断之物罢了。”
“你想想你家买的帝国盐和盐贩子卖的走私盐口味差的多嘛？价格呢是不是差了好几倍？”怪异老道不急不缓，慢慢解释。
“好像有点道理。”健硕青年若有所思，微微颔首。
项小天停下脚步。
虽说有些道理，但天下哪有这种好事？馅饼正好砸头上？
估计就是想骗钱，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