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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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轻轻徐来，今夜格外凉爽。
皎洁的月，一张脸映照出欢喜。
张娃子攥紧黄瓜，嘎吱嘎吱一阵快咬，手舞足蹈。柔和的月光，轻轻抚摸着这个单纯、质朴的孩子。
咀嚼停下。
静。
很静。
“师父，你们怎么了？”张娃子忽然有点忐忑不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有些局促。
“我道境。”殊玄捧着大碗，抬起头。
“我道境。”慕容南衣把茶盏搁桌上。
“我道境。”慕容瑶将青丝捋至耳后。
“你们…我…”
啪嗒~
半根黄瓜摔在地上，月光透过枝叶缝隙，落下满地细碎。
“我也是道境。”天狐探出小脑袋，无辜的眼神在月色中宛如星尘般透澈。
“…”
“汪汪汪~”院外倏然一阵狗吠声响起。
“咋啦？你也道境哇！”张娃子断喝一声，拎着柄长刀冲了出去，缕缕精光，森寒冷冽。
良久。
张娃子耷拉着脑袋，颓然走进院子。
“娃子，你别气馁，你还小…”慕容瑶尽量安抚道。
张娃子将刀一扔，瘫在地上，本来连续突破好几重该兴高采烈才对，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感觉郁闷得快要死了。
殊玄再次将大碗放下，把嘴中茶叶嚼碎咽下，迎了上去，将张娃子拉了起来，“娃子…你运气好，我跟你这么大的时候可都还没九重，那时候刚遇到师尊，被他一阵暴打。你该庆幸，至少师尊都没揍过你，再说了，有师尊在，怕啥？”
“大师兄…”
项小天指尖在石桌上有节奏地敲打，淡淡道：“此果名为道果，千年开花，千年结果…”
“明明八百年。”天狐传音道。
“记岔了…差不多…”
“据说此物助人破境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能随机获得某种能力，运气好能获得神通。”项小天继续说道，全然不知有人脸色急剧变化。
“难怪我突破道境后，有股感觉，仿佛…炼丹会必定成功一般。”慕容瑶蹙紧眉宇，悠悠说道。
众人心底掀起惊天巨澜。
炼丹必定成功？
这是摇钱树哇。
哪个宗门有了这人，那还不是当宝贝供起来。
项小天眸间一亮，掏出一枚戒指，递给慕容瑶：“这里有两万灵植，你有空瞧瞧，琢磨琢磨炼丹。”
慕容瑶欣喜接过，她刚晋升道境，等稳定境界后，正需要大量灵植炼丹。
落玖获得的神通是遁术，五行遁术。不同于基础的水遁、土遁等，此术能毫无声息地穿行于五行之间，令众人羡艳不已。修界什么最重要，自然是保命手段，苟活才能愈来愈强，刚猛之士大多夭折。
“我没获得什么神通，只是好像雷能力更强了些。”慕容南衣幽幽出声。
“增强了多少？”
慕容南衣起身，衣裳随晚风扬起，黑发如丝轻飘，她摊开皙白手掌。
轰隆~
一道雷光撕裂天穹，咆哮着划破夜幕，电光火石之间，院内一棵槐树顿时焦枯，轰成数截。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南衣…你管这个叫增强了一点？”项小天心有余悸道，此雷术是真正的九天神雷，有股天地之威，可不是他目前雷芒所能比。
“呀…这么厉害啊？哈哈…”慕容南衣顿时欢呼雀跃起来，看向张娃子，“娃子，你获得了什么能力啊？”
张娃子稚嫩的小脸略微泛红，声如蚊蝇，“变幻大小。”
“不错嘛…娃子，和我一样，我也是。”殊玄满脸亢奋，以后可以找娃子练练手，同时也替对方高兴。
张娃子怔了怔，心想咱们这特殊能力…大师兄是不是有毛病，这种事这么开心干什么？别人神通皆是真的神通，咱们的这个有啥开心的，心里颇为无奈，同情着看了殊玄一眼，想起了书上的一句话——同是天涯沦落人，也不知对不对。
他呆呆坐着，隔着疏离的青叶，看着繁星漫天。月光洒下斑驳树影，在他稚嫩的脸上留下些许情绪，那是沮丧。
项小天面露惊愕，连娃子都运气这么好？微笑看着对方，投去一个赞赏的表情。
好像不太开心？
嗯？
忽然，很轻的声音传来…
咔咔咔~
像是纸破了，更像是蛋碎了。
蛋？
这是生命的律动。
项小天念头微动，一只小虎滑溜溜滚了出来。通体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眼眸如水透澈，又似琉璃闪着莹蓝光辉。脑袋圆圆的，其上一对尖尖的小耳朵。
它落到掌心，先是慵懒伸懒腰，娇小的身子格外柔嫩，两只虎爪在舌尖蘸唾沫，紧接着，在圆脸上涂抹起来，好像人在洗脸一般。
“哥，你哪来的这么多可爱宠物啊？这个小猫送我行不？”慕容南衣倏地扑来，一把将小虎捧在手心。
昂~
小虎龇牙吼道，似能听懂人言。
“南衣，你见过小猫这么大的爪子嘛？这…这…头顶好像有个淡淡的王字…这是小虎哇…”慕容瑶指了指小虎头顶。
“虎？”
慕容南衣摸了摸它光滑的后脖颈，两指一捏，小虎乖乖地一动不动，透澈的小眼神满是无辜。
“嘻嘻…这不就和猫一样嘛…”
“咯咯咯…”
少女清脆笑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南衣，这个小虎已经认主，没法送你。”项小天手指微动，小老虎凌空飞至掌心。
“那…那个小狐狸呢？认主了没？你把那个小狐狸送我呗…”
“你才小狐狸…我是天狐！”
“汪汪汪！”院外再次传来狗吠。
殊玄眉宇微皱，“我出去瞧瞧。”
不多久，殊玄拎着一只黄狗，走了进来。毛发粗糙凌乱，浑身沾满污泥。
这…这不是郭二的那只灵兽吗？
项小天霍然起身，心底咯噔一下。
脏兮兮的黄狗一见到项小天，便呜呜起来，宛如孩童在呜咽。项小天俯下身子，轻抚其身，询问道：“是…郭兄出事了吗？”
黄狗睁大狗眼，猛地点头。
项小天目光微冷，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郭兄…他，还好吗？”
黄狗倏然摇头。
“他…死了？”
黄狗点头。
项小天如遭雷击，沉默不语，垂在身侧的双拳渐渐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