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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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雪拿出古琴，搬过两张椅子，两人坐在一起。
“诗雯，你好好看。”
清雪先酝酿了一下，随后拨动了手指，紧绷的琴弦在手指上下的波动下发出了悦耳的声音。
在旁边的诗雯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幕。
上一秒，清雪还是有点失神，还没从昨天的事情中缓过来，但是一旦弹起琴，进入了状态，她就心无杂念了，眼神里充满了陶醉和认真。她闭上了眼睛，沉浸在了自己的演奏中。
这是一首优雅的曲子，是诗雯从来没有听过，从来没有看过的。她以前接触到的音乐，只是农村葬礼上的唢呐吹出的哀乐，而这种优雅的音乐是一个贫苦的农村人所接触不到的。
于是她也闭上了眼睛，体会着这一切。
一段时间后，琴声停了，清雪把手按在了古琴上，但是诗雯并没有睁开眼睛，她继续沉浸在琴声的余韵中。
看到这的清雪心中惊喜，因为诗雯好像有点天赋，记得自己学琴的时候，第一次听到师傅演奏，自己只是死板的盯着琴弦，尝试记住师傅的手法，而从来没有用心感受音乐，抓住琴韵，而诗雯却能，说不定...
“好了，我现在先教你弹琴的指法。古琴上每根琴弦的每个地方都是一个音，你要记住了...”
一整个上午，清雪都在房间里教诗雯练琴，断烟有空就时不时的路过，听着房间里传出的声音。
上午的时间过后，在花儿的口口相传下，几乎花楼的所有人都知道清雪在教诗雯练琴了。
中午午饭时间，食堂客厅内的两个花儿聊道：
“你说，清雪教诗雯学艺这件事，妈妈知不知道？”
“你傻啊，这件事我们都知道了，你说妈妈知不知道。”
其中一个花儿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那为什么妈妈不阻止呢？”
“我跟你说，说不定，妈妈是想让清雪培养诗雯，诗雯可是断烟姐姐的娃，说不定几年后，下一个头牌就是诗雯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隔壁穿着粉色衣服的花儿听到了两人的全部对话，她三下五除二的把碗里的饭扒拉完，然后快速的离开了食堂。
她来到了断烟的房间，正好撞见断烟在窗口拍着晒着的被子，而诗雯在帮着打扫。
“上午诗雯是不是在那个贱人那学琴？”
“嗯。”
断烟简单的回答，即使背对着，断烟也知道这个是粉雀的声音。
粉雀上前，帮断烟理了理被子。
“那个贱人和妈妈都同意了？”
在粉雀的看来，妈妈和清雪肯定不会同意断烟的要求。结果断烟的回答让她难以置信。
“嗯，妈妈同意了，诗雯就由清雪教了。”
“为什么？”粉雀不理解，她不知道七夕晚上发生的事。
“因为妈妈说了诗雯也要进入花楼，长大后要成为花儿。”
断烟平静的说出这句话，但是听到这句话的粉雀如晴天霹雳，立马靠近，然后用力抓住了断烟的手。
“你疯了？你自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你还把她往火坑里推，要是这样，当初你还不如不买呢！”
粉雀的话如锤子一样，每一句话都重重的捶打着断烟的心，不过正是粉雀的责备，也让断烟有了一丝安慰。
“都这样了，那只能顺其自然了，你也知道，妈妈在花楼里就是天，谁也不可能反抗的。不过有个好消息。”断烟抽出被粉雀抓着的手。
“那就是，如果诗雯学的不错，几年后有成为花楼头牌的条件，她可以走清雪那条路，不用跟客人上床。”
“那也不成。”粉雀争辩道：
“这不一定的，成为头牌哪那么容易，虽然她是贱人，但是她的本领我们确实比不上，我也不相信诗雯能到她那种地步，更何况，诗雯她不会说话。”
粉雀说出了自己的考虑。
“我没办法了。”断烟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她确实没办法了。昨晚在那个房间，她只能跪着，她想不出其他的方法，如果不是清雪解围，她甚至都不能阻止诗雯成为艳花。
“我有办法。”
粉雀话音刚落，断烟立即问道：
“什么办法？”
“你还是在乎诗雯的嘛，我有办法，我的办法就是，找个时间把诗雯送出去，给她在外面找个仆人工作，让她逃离这个地方。”
粉雀不愧是胆大，直接就是想让诗雯逃跑。
然而，断烟摇了摇头。
“不行，你应该知道，那些女孩进了花楼后，有试图逃出去的，但是要不就是被抓回来了，要不就是自己回来了。根本逃不掉。妈妈和城里的一些人都有着关系，没那么容易跑掉的。”
对于断烟的反驳，粉雀不置可否。
“你说错了，妈妈并不是有关系，以前那些花儿逃不掉，是因为妈妈有她们的卖身契，即便她们找到了工作，妈妈通过卖身契也能让她们从雇主那乖乖回来，但是诗雯不一样，据我所知，诗雯是没签卖身契的。你只要给她找个好地方，当女仆或者什么的，妈妈就无计可施了。”
粉雀的一番话切中了断烟的内心，好像是可以这么干，在别人府上做女仆总比在花楼做花儿好。
正当断烟准备同意时，听到两人对话的诗雯跑了过来，抱着了断烟的腿，然后拼命的摇头...
粉雀和断烟都知道诗雯的意思，粉雀于是劝道：
“诗雯，你没经历过，不知道花儿的日子，我跟你说...”
可是无论粉雀把花儿说的多么凄惨，多么下贱，无所不用其极的贬低自己，诗雯都是拼命的摇头。
看到诗雯的反应，断烟蹲下来，看着诗雯的脸说道：
“你想和我待在一起，待在花楼？”
诗雯点点头。
“即便会成为花儿？你这几天应该知道你的那些花儿姐姐们在干什么事情，即便你以后也有可能成为那样，你也愿意待在花楼？”
诗雯还是点点头。
“为什么？”
当断烟问出为什么的时候，诗雯低下了头，沉默着。这一刻断烟就知道为什么了。
因为当初自己第一次来花楼时，也是如此，即便知道以后的命运，也选择待在花楼，因为...
外面的世界更可怕！
“好吧。”断烟搂住诗雯，将她抱起，两双纯真的眼睛近距离的对视着。
“我不会赶你走的，我会让你安全的待在花楼之中，我也相信你不会走我这条路。”
这时窗外的湖边传出燕鸥的幽鸣，它们黑头白尾，展翅飞翔，而诗雯正如这群燕鸥一般，从她学艺的这一刻起，这段花楼的岁月，便是她腾飞前的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