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饿,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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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男孩一眼后,女孩便失去了兴趣,于是继续低头,徒劳的摸着水下抓不住的鱼。
见此,男孩放下了自己手中的鱼,快步的奔向女孩。
“你这样是抓不住的,你要用手把鱼赶到它们跑不到的角落,然后...”
“哗啦”的一阵水声,男孩的手里便出现了一条鱼。
有了男孩的现场教导,她也学着男孩的手法,果不其然的抓到一条鱼。
“是吧,我这个方法管用吧!”男孩的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但随后他的笑容便消失了,因为抓到鱼的女孩脸上并没有半点喜悦,有的只是面无表情的疲劳和麻木。
抓到鱼的女孩将鱼放到了岸上。
要抓四条,还剩三条...
女孩心里默念着。
“抓住他!”
突然的一句话,打破现场的和谐的氛围。女孩听到的一瞬间就认出了这个声音,也明白了“抓住”和“他”是什么意思。
于是她立即像僵尸一样抓住了身边男孩的衣服。
“为什么啊,干嘛啊?”
被抓住的男孩不解的看向女孩,企图想要知道答案,但是从女孩的脸上他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因为女孩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在机械的执行着主人的命令。
看到女孩抓住男孩后,发布命令的男子也迅速的朝两人跑去。
见此,男孩轻易的挣脱了女孩的手,是的,很轻易的挣脱了,女孩这三天只吃了一点干粮,她很饿了,她没有多少力气。
挣脱后,看着面露不善的朝自己跑来的男子,男孩一步两步的过了浅滩,逃到了对岸,然后钻进了对岸的树林之中...
没有得手的男子气急败坏,当他看到男孩时,他就觉得自己多了一个奴隶,几个月后他能多卖一个人,他的手里就会多几两银子。要知道这可是男孩啊!比“小废物”这个女孩可金贵多了,能卖不少钱呢!
“小废物,你怎么这么废物啊!叫你抓住他,你抓不住!”
男子一脚把她踹进了水里,还好有水的缓冲,即便她在满是石头的浅滩跌倒,也没增加新的伤口。
天要黑了,男子准备生火了,女孩从水中艰难的爬起,继续执行着捕鱼的命令。
但是由于她的摔倒,本来清澈的水已经变得浑浊,她费了好多时间才捕到一条鱼。
还有两条...可是主人已经生起了火,天要黑了,时间要不够了,又要挨打了,不要!
各种声音在她的心头回响,于是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她涉水走到浅滩对岸,低头捡起了男孩之前丢下的鱼。
这下够了。
此时她的心中有一种完成任务的满足,她把她到手的四条鱼交给了男子。
对于完成任务的她,男子没有夸奖,更没有感谢,也没有任何评价,或者说没有任何的反应。男子还对那个跑掉的男孩耿耿于怀,于是他对着她撒气。
“都是你!让他给跑了。你tm是我十文钱买的,如果你当时抓住他,就相当于我一分钱没出就又获得了一个奴隶。像你这种小废物,最多只能卖三两银子,而他,我最少都能拿到五六两银子,你真是该死啊!让他跑了。”
接过鱼的男子越想越气,又是一脚将女孩踹倒,可这次没有水的保护了,女孩沉重的摔在地上。
痛!
男子并没有半分怜悯,反而说道:
“你真是个无用的贱种,今天你什么东西都别想吃了!”
这一句话,宣判了对她的惩罚,男子也践行着他对女孩的审判,什么东西都没给她吃...
晚上,男人在火堆旁吃着四条烤熟的鱼,而女孩蜷缩在一旁,她闻到了鱼的香味,她很饿,但是她不敢看男子,她怕挨打。
当然对于她,也有一个聊胜于无的安慰,那就是抓完鱼后,男子没有将她的手绑起来,她的身体现在没人任何束缚...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天空上,今晚的月光也分外明亮,男子已经熟睡了,如果这时的她想逃走的话,她一定能逃掉。
但是现在的她没有想逃走的心,也没有想逃走的力。
她很饿了,她这两天就只吃了一顿干粮,饥饿正在腐蚀着她的大脑。
对于人来说,饥饿是最容易忍受的,世上的每个人都经历过饥饿,只有饥饿感到来之时,人才知道吃饭。然而饥饿又是最危险、最痛苦的,如果人不能解决饥饿问题,人就会一直痛苦的饿着,直到死亡,这种感觉就好比凌迟。
此刻,女孩就遭受着这种折磨,她很饿,很想吃东西,即便她今天泡水后的伤口开始流脓,她脑子也没什么痛觉,她的脑子里全是饥饿的感觉,她只想着吃些什么东西来填饱她的肚子。
手里抓的泥土,能吃吗?
她仅有的理智告诉她不能,泥巴不能吃,于是她奋力的扯着路边的杂草,胡乱的往嘴巴里塞,她感受不到草是什么味道,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像羊一样的吃着草,她只知道自己要拿一些可能能吃的东西来填饱肚子,她已经饿得眼睛都睁不开了...
她嚼着,嚼着,不知道是草有毒还是她出现幻觉,她居然闻到了食物的香气,这是烤鱼和烤红薯的气味。
在香味的诱惑下,她奋力的睁开了眼睛,一阵恍惚,她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正在递给她能吃的食物,她虚弱的朝人影伸出了手,模糊的视线中,她的手却有了真实的触感。
这不是幻觉!有人正在解救饥饿的她。
她接过烤鱼,胡乱的吃着,没吃多久,鱼翅就卡在了她的喉咙里。她难受着,干呕着,吐着。男孩赶紧把水袋递给女孩。在水的洗刷下,幸运的是鱼刺并没有卡的很深,通过喝水,她平安的度过了这次危机。
“你还是先吃这个吧,这个没有刺,等你肚子稍微饱点再吃鱼。”
男孩提出了他的建议,并且把手中的两个烤红薯递给了女孩,今晚,他手中的食物都是给女孩准备,他一直没离开,他躲在对岸的草丛里,观察这个可怜的女孩,看到了女孩的遭遇,他的同情心想要为她做些什么,于是才有了今天晚上的这一幕...
男子睡得很死,所以今晚的时间只属于这两个小孩,女孩7岁,男孩大概9岁,年龄相差不大,可命运截然不同...
女孩吃完男孩给的食物,肚子里也有了一种幸福的充实感。女孩咽下了最后一口食物后,沉默了好几秒,随后抬头,茫然而又虔诚的看向这个给自己食物的人。
是他!是今天白天那个黄头发的男孩。
月光的银辉洒在男孩的身上,男孩站着的身影在跪着女孩的心中变得高大、神圣,男孩烤的红薯其实都烧焦了,烤的鱼有些都还是生的,但是这对于这个女孩来说,这是莫大的恩赐。
“他是谁?为什么要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要跟着他?”
男孩接连问出三个问题,然而这些问题并没有进入女孩的耳朵,女孩只是仰视,只是呆呆的看着她。然而眼角流出了晶莹的泪滴。
没主人的命令,女孩不能哭。于是她赶忙的抹掉了自己的眼泪,继续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孩。
看到女孩的反应,又想到了今天男子对女孩的所作所为,男孩于是在心里做出了一个勇敢的决定。
这个要抓自己的男子,这个欺负女孩的男子一定是个坏人,所以我要拯救这个女孩!
下定决心,男孩靠近,握起女孩的手,试图把女孩从地上拉起,然后两人牵手离开。
“跟我走吧,我带着你逃走。”
然而,对于男孩的尝试,女孩并没有半点反应,她只是呆在原地注视着男孩,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男孩感觉女孩并没顺着自己,反而在抵触着,当然女孩并没有抵触,男孩如果想的话,他可以轻易的拉起女孩,但是他就是感觉,感觉女孩并不想离开。
“他是你爹么?是你重要的人么?”
男孩对此提出了疑问,同样的,女孩还是没有半点回应,她只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她仿佛被定住了。
没有得到答案的男孩没有敢强行违背女孩的心意,刚才的行为是他做的最大胆的尝试了,他不知道女孩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如果他知道了真相,那他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带走她,让她摆脱这个地狱。
他放下了女孩的手,借着月光的掩护,从女孩的身后默默离开了,离开的最后一刻,他还回头看了看女孩,如果女孩也回头看他的话,那他可能会想女孩只是哑巴了不能说话,她的内心其实是想跑的。
可是他失望了,女孩并没有看他,女孩只是跪在那里,像时间停止一样。
最终他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