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家里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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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庆文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这条信息,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条信息所蕴含的信息量实在是太过庞大,犹如一股汹涌的洪流般瞬间涌入了他的脑海之中,让他的大脑一时间陷入了混乱和宕机状态。他的思维仿佛被冻结了一般,完全无法理解和接受这些信息的含义。……
毕阳是骗子?
骗了爸妈30万?
爸妈哪来的30万让他欺骗?
王庆文见过毕阳三次,这三次都是在大人们的酒宴上,毕阳戴着金边眼镜文质彬彬,形象很容易联想到港剧里的吴启华演的反派慕容白。毕阳是三年前王海军在朋友的朋友的朋友的酒桌上认识的,据说老家在省城,且在三纲县朋友众多,但这样的人,可靠吗?
酒肉朋友,啧啧啧!
王庆文心里焦急在于如何提醒父亲,王海军倔强的性格会不会听他这个儿子的话?
王海军同志是一个性格特别固执的人,他早年当过兵参过战,部队培养了他坚强的性格,也养成了他固执己见的脾气。海军同志一旦信任某个人就绝不会怀疑他,同理,他一旦发现有人欺骗了他就绝对不会再相信这个人。可以说很多当兵的人都有这种缺点,太过相信一个人或者太过厌恶一个人,做事很极端化。
老王说,毕阳是骗子,他会骗爸爸30万,他必须立即阻止。
王庆文心中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一般,焦虑和彷徨让他根本无法入眠。他躺在那张有些年头的铁床上,不停地翻动着身体,试图找到一个舒适的姿势,但这似乎只是一种徒劳。每一次翻身,那张不太牢固的铁床都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为力。
下铺的商振忍不住说:“老五,你痔疮犯了吗?鼓秋(滚)什么啊?”
“思春了呗。”孟国庆忍不住接话。
“滚球。”王庆文还嘴骂道。
王庆文提着裤衩子翻身下床,脚丫子还差点踩到商振的枕头,好在商振闪躲及时。王庆文用手擦了擦床单,说了声抱歉,便到室内厕所撒了泡尿,随后走出宿舍,靠着墙思考如何劝说父母。
走廊上昏暗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将昏黄洒在人的身上,宛如鬼上身一般。盘算了许久,王庆文编造了一个还算过得去的善意谎言,于是立即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在满怀期待中,家里的电话无人接听。
“他们这时候不是应该在家吗?”王庆文顿时感觉不妙,手机上显示时间是22:18,他心里一沉,忽然想起周二晚上联谊寝室吃饭时,老姑给自己打的电话,那时候他就觉得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只是当时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了其他处,现在想想当时老姑的语气状态非常不对,还说过年让自己去她家过。
想到这儿,他恍惚了一下,是自己疏忽了,他立即拨通老姑家里电话,问道:“老姑,我爸妈怎么不在家?”
“庆文啊,这都十点多了,怎么还不休息?”
“老姑,我爸妈呢?”
王海芹沉默了一小会儿,可能在组织语言,说:“你爸妈去南方做生意了,家里挺好的,你放心好了,没事儿就挂了吧。”
王庆文顿时急了,道:“老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电话那边似乎在组织语言,沉默了起来,王庆文的心沉了下去,难道被老王说中了,爸妈真的被毕阳给骗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姑,我爸是不是被骗了,被骗多少钱?”
王海芹一脸严肃地说道:“你只需安心上学,莫要掺和大人之事,家中生意,你父母自会处理妥当。”
王庆文道:“今天白天上政治课的时候老师说了一个案例,说改革开放过程中,南方地区,不是北湖省就是南湖省,有人冒充合伙开加油站欺骗当地老百姓钱的案例。老师说这种诈骗叫做信息不对称,他们会用假照片或者合成照片说他们认识某某某,或者他们和谁是亲戚,然后骗人投资,结果拿了投资款就跑了。”
王海芹苦笑一声,心说你应该早告诉你爸,叹气说:“相信警察,肯定能抓到骗子的。”
王庆文心里咯噔一声,顿时恍然大悟,他苦着脸,仿佛吃了黄莲一般,喃喃说道:“我知道了,老姑。”
王海芹又说:“过年你来老姑家过吧,你爸妈过几天去关里风筝市做生意去了,你四姨家。”
“饭店呢?”
“兑出去了。”
“嗯。”
挂了电话,王庆文颓然地望着走廊尽头那一盏幽暗的灯光,那昏黄的光线仿佛在告诉他,你家破产了,你不是什么富二代,你是负二代。即便拥有了22年后的信息,可他依旧无法挽回家里的损失,这让他倍感失望和挫折。
仅仅一个星期的时差,一个星期!
要是老王早一个星期把毕阳的消息告诉自己,或许就可以挽救这次损失!他很想发信息责骂老王,可是转眼又一想,即便早一个星期知道毕阳是骗子,自己又如何能劝说得动父亲?
王海军会听一个十八岁小屁孩的劝告吗?尤其在一周之前,正是他最信任毕阳的时候。他知趣地摇摇头,以他对父亲的了解,王海军同志绝对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话。是王海军的执拗性格让他损失了30万,而非自己能否告知他结果,这就是性格决定命运。
王庆文苦笑长叹,既然损失已经造成了,现在与其怨天尤人不如想想如何弥补,说到底家里损失的是钱。
他又想到了彩票!
学校旁边就有一个福彩彩票站。
王庆文看到信息里最后一行,老王在问自己关于时间的问题,他意识到老王和自己想到了同一件事情,彩票!
想到彩票,王庆文立即笑了起来,他站起来稳稳地松了一口气,内心不再彷徨失措,能用钱解决的麻烦,就不是麻烦。
没什么麻烦是一张彩票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两张彩票。
王庆文的生活条件很普通,但在小镇上却属于富裕人家,虽然父母下岗,但依靠林业和山货,王海军夫妻没少赚钱。开饭店的原因也是林场封山育林,王海军夫妻的饭店最初赚了不少钱,只是后来被政府的白条给逼得拮据了。
但王庆文他的个人生活条件尚可,每个月家里给500¥生活费,国家每个月还给师范生饭卡里补助85¥,再加上每个月做家教能赚钱,足够他花了。
“钱是王八蛋,花完咱再赚!”王庆文重新找回了信心,他相信只要老王把最近的彩票中奖号码告知自己,父亲的麻烦会立即解决。他随后打开手机,又读了一遍内容,关于延期毕业和关于安静的消息。
先是安静的消息,很简单,老王拒绝了安静,从而导致她接受渣男——渣男是什么?
王庆文思索起来,毕竟2002年还没有渣男这个词汇,但他看到“后自杀”三个字后,再品一品“渣男”这个词,琢磨出来了,这不就是陈世美嘛。
“还别说,渣男这个词,挺形象啊。”王庆文忍不住乐了,安静接受渣男的追求后,不知是何原因而自杀,但这与老王有什么关系呢?想来想去,应该是老王一直以来内疚于安静的死因,他认为是他害了安静。
“老王数次提到安静,所以安静对他而言一定非常重要,甚至安静自杀一事必然是他内心的梦魇。既然我接受了老王的提醒,那么也帮助他一下。说起来安静多好的一个女孩,老王是瞎了拒绝她吗?他有病?”
“既然她会遇到渣男,那么我勉强接受了她吧,也顺带着拯救地球。”王庆文想到安静的大长腿,不知不觉有一点点升旗……
一阵冷风吹过,王庆文打了一个激灵,忙回到寝室,钻回被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