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道可道,非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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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绯火站在祖父洪素文面前，她的眼神坚定，但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祖父，我希望能进一趟太极宫。”

“太极宫?”洪素文的声音中带着惊讶，他手中的汝窑三彩茶碗因震惊而不慎脱落，瓷器碎裂的声响在静谧的屋内回荡，茶碗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你知道太极宫是什么地方吗?”

洪素文的声音严厉起来，他的目光如炬，直视着洪绯火。

洪绯火垂下了眉眼，遮住了眼中的波涛汹涌，她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孙女知道，太极宫乃当朝天子礼敬上苍之地，由太一道道主成仙上人掌管，此地把守极为森严，只有被毒哑的宫人才能进入打理，若非朝臣都不得入内。”

洪素文的眉头皱了起来，他说道:“你既知道如此，还想让我带你进去?你知道太极宫一旦有人闯入，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吗?”

洪绯火沉默了，她当然知道。曾经有肖小之辈想闯入太极宫，贪图宫中传说中的武林至宝长生天录，可是，此人最后削鼻削耳，缺手缺脚，挂于长城门示众，以敬效尤。

市井传闻说，此人之魂魄被成仙上人练作丹药，喂给了狗肉牲畜。洪素文深深地叹了口气，他有些失望地道:

“你记的那么清楚，却还愿意要闯太极宫，必是有其缘由。”

他的目光变得柔和，且带着一丝探究。

洪绯火听到此，不由得低下了头，她似乎想极力掩盖脸上那复杂的神色。

眼见孙女如此左右为难，洪素文站起身，他看着花厅之外刚开的玉兰花道:“人心叵测，我知道你若要进太极宫，必有原因。要么是有人威胁与你，要么是你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人手中。”

他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也不为难你，只要让那个威胁你进太极宫的家伙来见我一面，我可以带你参加长生宴，进太极宫。”

洪绯火眼中的泪光一闪而逝，若是不仔细查看，根本发现不了。

老人并未转身看洪绯火，只是望着那灿烂的玉兰花，轻轻地叹道:“花有好时节，人有得意时。世间祸福难料，得意失意总是常见之事。”

微风轻轻徐来，撩起老人那精致的官袍，竟有几分道骨仙风之感。

洪绯火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暖流，她知道，无论前路多么艰难，祖父始终是他最坚强的后盾。

残阳如血，映照在洪绯火的脸上，她的目光追随着老人的背影，那是一个曾经给予他希望和力量的身影。

在太玄门山门之下，她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那是她一生中最为落魄的时刻。

当年，她骑着一匹瘦马，风尘仆仆地来到太玄门，希望能找到一线生机。

父母离异，家族破落，年幼的她早已尝尽了人情冷暖。然而，就在她心如死灰之际，那个青袍老人出现了，他的眼神中虽有严厉，却也藏着对洪绯火的关怀。

“绯火，你可知道，人生如逆旅，你我亦是行人。”

老人的话语犹在耳边回响，那一刻，洪绯火死寂的心似乎又重新跳动了起来。

现在，望着老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洪绯火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她猛然喘过声，用衣袖挡住脸，试图通过这个动作把眼泪逼回去。她已经很久没有流泪了，自从亲眼看着父母分道扬镳之后，她再也没有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