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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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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毕维斯在场的话,估计会被吓得大跌眼镜,因为此刻赫莉娅的领域内,完全不是上次他所看见的那个鸟语花香、精致尔雅、能坐下来和和气气喝茶聊天的花园,而是由岩浆、火焰与死气所构建起的宛若炼狱一般的地方。

灰烬漂浮于空中,一呼一吸间都能感受到的炽热,脚下的熔岩支离破碎地漂浮在岩浆之上,白色的热气伴随着一个个细密的泡泡破碎逸出,放眼看去,都是一样的地狱景致,逃无可逃。

岩浆在赫莉娅的脚下流淌,本该能灼伤熔化人的岩浆于她而言却如水流一般温顺,轻轻冲刷着她脚踝以下的部位。这里是她的领域,她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一切都由她掌控,在这里,她是最强的。

“领……领域!”辛拉里被烫醒了,他惊恐地看向四周,手忙脚乱地就要爬起来,但手掌按上了一块石头,立刻就被烫掉一层皮,他被剧烈的疼痛刺激得跳了起来,硬生生扯掉了手上一层皮,鲜血淋漓。

“贝莱依,你要是敢杀我们,你就等着赔命吧!”那女人也被周围的景象吓得环抱住自己,尖叫着大声喊道。

“噢?你又是哪根葱哪根蒜?报上家门让我听听。”赫莉娅身子往后靠去,身下的熔岩以可怕的速度快速分离重组,变成一个椅子,供它的主人歇息。

“我是夏利帝国达拉姆伯爵的女儿!你敢动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女人像是笃定了赫莉娅绝对不敢杀她,甚至还上前走了两步,像是为了证明自己压根就不害怕一样,可明明双手双脚都抖个不停。

“夏利帝国?”赫莉娅稍微起了点兴趣,认真打量起这女人的脸,的确和奥特斯帝国的人有些许区别,但并不大。

除了威凯斯以外,这是她碰见的第二个夏利帝国的人,还是个贵族小姐。

“对!你要是敢动我!我保证……”女人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赫莉娅的笑声给打断了。

“保证什么?让夏利帝国出兵打过来?你知不知道,这里是奥特斯帝国?”赫莉娅身子前倾,手撑在翘起的腿上,笑话着这个因为害怕连说话都不过大脑的家伙。

“夏利帝国当了这么多年孙子,还没学会乖这个字吗?还是说,你希望夏利帝国不久之后成为奥特斯帝国的一部分?”

赫莉娅认真想了想,似乎觉得这是个不错的主意,“这样的话,我日后肯定得抽时间去那边旅游一趟,体验一下北国风光,想想都觉得很不错呢!”

“你觉得如何?”赫莉娅看向从进来到现在都在装哑巴的杜克。

“疯子……你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杜克断掉的右手还在不断往外喷血,但俨然比进来前要好一些了,可身为右利手的他,在失去右手后,又怎么拿得起剑对抗赫莉娅?

他现在就是羊圈里的羊羔,而那又矮又脆弱的护栏则是卡特思学院的规则,赫莉娅则是在羊圈外徘徊的狼。只要她想,随时都可以越过这围栏咬死里头所有的羊羔,然后全身而退。

但她那所剩无几的良心就像一根缠绕在脖子上的细线,紧紧地拉着她,不让她逾界。

“你知道吗,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清楚的明白一件事。”赫莉娅竖起一根手指,手指指着的方向从捂着左肩疼痛呻吟的魔剑士,到神情呆滞处在崩溃边缘的辛拉里、狼狈不堪瑟瑟发抖的贵族小姐,最后停在杜克所在的方向。

“没有哪一个世界能实现绝对的公平与公正,更没有所谓的平等。”

“在这个世界,只要有权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付出代价的,永远是那些无权无势的普通人。他们享不到福,却要分担那些剥夺他们幸福权利的人的灾祸。”

“而好巧不巧,我就是那个有权有势的人,所以我做的绝大多数事情,都不需要由我来付出代价。”

“即便杀了你们。”

“贝莱依,对不起!对不起!我给你磕头了!我对不起!我不该威胁你!不该绑架你的队友!我错了!求你别杀我!”辛拉里是个惜命的家伙,在赫莉娅轻飘飘地说完她的话后,立马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给她磕头,力道很重,很快就见了血,但在没得到赫莉娅宽恕之前,他不敢停。

因为他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恰好有些魔法天赋,才来了这里。他不敢得罪这里的很多人,他很努力地想要融入这里,小心翼翼地行事,趋炎附势是他生活得更好的手段,而借光沾了些许权势的他,便通过欺负比他更弱小的人来获取对自我的认可。

可他从未碰上过像赫莉娅这样完全不顾一切的人,她就是个疯子!他早就看出来了,她压根没把学校放在眼里,甚至没把那些老师放在眼里,要么是她真疯了,要么是她背后有更大的靠山,大到她根本不需要去看别人的脸色,可以随便处置任何令她不快的东西。

等人磕头磕到快昏厥过去时,赫莉娅才开口道:“别怕,我对这个学校还是有些许留念的,这才来这上了不到一年学呢,要是就这么回去了,我家里人怕是会不高兴。”

“所以我不会杀你们。”

这句话就像一针强心剂,让在场还清醒着的人都松了口气,可很快又重新吊了起来。赫莉娅不惜违规也要把他们拉进领域里来,总不能就是为了跟他们讲几句话。

她只是说不杀他们,可没说不折磨他们,你看杜克,右手都没了,要是不及时送医,这辈子很有可能就再也拿不起剑了。

“你想做什么?如果你是要钱,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但你得放我安全离开。”女人收起了自己嚣张跋扈的气焰,因为她认识到,这里是卡特思学院,就算她真死在这里了,她父亲也不可能冒着让两国开战的风险来这里为她报仇。

更别说,贝莱依的来头看起来很大,不然也不会说出那番话,当然这并不排除她虚张声势的可能。

可相比起反抗,屈从是现在最好的选择,因为他们在赫莉娅的领域内,她拿捏着他们的生死。

赫莉娅却没搭理她,而是转头看向了杜克,问:“还记得你对卡尔泽说过什么吗?关于我和他的。”

杜克哪有可能记得自己说过什么混账话,他说过的浑话太多了,多到他都把浑话当口头语讲,怎么可能还记得自己随口说出过什么。

他颤抖着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诚实远比乱讲话更能保住他的命。

赫莉娅勾勾手指,一块巴掌大、表面相对平整的石块飘了过来,她将影像石放在上面,往其中注入魔力,便投影出了当时赫莉娅她们所看到的那段画面。

所有人的脸色随着影像的播放一点点变白,尤其是杜克,画面最终停留在他说的那句“介不介意让我玩玩”,他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辛拉里也害怕得快要尿裤子了,他回想起自己刚碰见赫莉娅时对她说的那番话,因为他压根不知道贝莱依在卡尔泽身上放了影像石,当时搜身都没搜出来,所以他想当然地以为只要卡尔泽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那件事不会有人知道。

可他错得离谱,贝莱依不仅早就知道,而且他还当着她的面儿厚颜无耻地说了这么多的谎,怪不得当时对方的笑看着让人冒冷汗,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们合作,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他们。

“我只要两样东西。”赫莉娅先是竖起两根手指,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随后,落在了自己的裆部,“舌头,所有人的我都要,但至于那无用的东西,就只要你的就够了。”她最后指向了杜克。

“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舀一勺身旁的岩浆喝下去,但我不保证这样你会不会死去;二是割掉自己的舌头,虽然疼了点,但大概率不会死。自己选吧。”

或许是赫莉娅从前表现得太过于无害,才会纵得这么多人踩在自己头上,她心里头总挂念着从原生世界带来的“善良”两个字,可越是等她深入了解这个世界,她就越明白,这两个字,只会成为日后悬在她脑袋上的一把刀,而她迟早有一天会被这把将落不落的刀给逼疯。

所以她做了个决定,那就是——磨钝这把刀。

她需要这把刀,时刻警醒自己,不要真变成一个连自己都害怕的疯子,但也不希望这把刀带来的威胁太大,让她成日惶惶不可终日,所以只需要降低这把刀的威胁性,就足够了。

今天或许只是碰上了一些口头上冒犯她的人,但以后呢?会不会就不止于嘴上说说,而要“身体力行”了?一旦她被贴上了怯懦的标签,那群恃强凌弱的家伙就会像苍蝇一样围上来,正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一旦她退让,露出了那条缝,她就再难补好了。

她要杀鸡儆猴,不仅是让学校的学生害怕她,她真正想要震慑的对象,是那帮心怀鬼胎、代表着各方势力的老师们。

不要指望着用那些看得见或看不见的条条框框来威胁她,只要你踏入了我的领域,动了我的东西,我就会像疯子一样,直到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突然间就有些理解克洛德了呢……赫莉娅心想。

“疯子!”那个女人大喊道。

赫莉娅却笑着应下了,“对,我是疯子,要怪就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碰上了我这个不要命的疯子。”

赫莉娅的领域在某种程度上也反映出了她内心的黑暗,只是她平时隐藏的很好,用说垃圾话的方式,插诨打科,让人觉得她似乎很平易近人,但实际上,她只是像布兰妮为她制作假面一样,为自己打造了一个新的假面。

之前轰炸人贩子大本营,她为什么会感到那样纠结,惶惶不安,不只是因为误伤了很多的人而愧疚,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由此产生了一种令她感到害怕的巨大的快感。

夺走别人的性命竟然会让她感到难以自已的快乐。

她感到很害怕,因为她深知这是不正常的,可她无法控制自己的生理反应,她不喜欢有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一如她的父亲克洛德那样,面对脱离掌控的事物,要么是强行抑制,为其套上层层束缚以约束;要么是毁灭,只要它不存在,就不会带来问题。

她没有办法毁灭自己,相反,她非常爱惜自己的生命,爱惜到她可以不顾一切代价。所以面对着无法控制的杀人快感,她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想办法去抑制,用头顶上悬着的刀来威胁自己不要越过那条她亲手画下的界线。

可忍耐是有限度的,欲望不能一直被压抑,否则当有一天它反噬时,你将化作欲望的奴隶,成为被欲望掌控的魔鬼。所以她偶尔需要稍微释放一下,就像往气球里不断打气一样,为了不让气球爆掉,不得不时不时放点气出来。

没有人动手,怎么可能真的去喝岩浆,割自己舌头,赫莉娅是疯了,可他们又没疯!

见他们没动作,赫莉娅无奈地叹了口气,站起身来,走向离自己最近的贵族小姐,对方害怕得退了几步,直到退无可退,身后就是咕咚冒泡的岩浆。

“你……你要干什么……”她很害怕,生怕自己会成为赫莉娅用来杀鸡儆猴落的第一刀。

赫莉娅勾了勾手指,落在地上的那把剑就飞了过来,她递给眼前人,贴心道:“这样吧,如果你亲自动手把他那不干净的地方切掉,我就放你走,不要你的舌头了,怎么样?”

非常好的提议,只要对队友狠心一点,就能换回自己这条小命,对于并无深交、只是为了团队赛而组成队伍的他们而言,队友完全是可以出卖的。

这位贵族小姐一点也没犹豫就抢过了赫莉娅手里的剑,双手握住,颤抖地看向杜克,像是自我安慰又或者是安慰那个即将被阉割的队友,不停地絮叨:“我也是,为了我们好,杜克,谁让你说出那样的话,都怪你,都是因为你,我们才变成这样,要不是你执意要抓走他,我们也不会沦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都怪你!”

如果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同一个人身上,大家似乎都会好受一些呢……不只是女人在骂,就连辛拉里也开始怪罪于杜克身上,搞得好像他有多无辜一样。

“蕾蒂娜!你疯了!要不是你说的那些话,我又怎么会得罪他们!”杜克强忍着痛站了起来,面对节节逼近拿着剑的女人,他慌了,可他根本逃不掉,这是赫莉娅的领域,他走不掉。

可更令他没想到的是,辛拉里竟然求赫莉娅,喊道:“如果,如果我帮忙割掉他的舌头,是不是也可以放过我?”

赫莉娅看着他们这样狗咬狗,反倒乐了,应许地点了点头,“可以。”

“你还要他的哪个部位,我可以帮忙。”那个无辜被牵连的魔剑士见辛拉里这招管用,也跑来自荐,反正杜克是把贝莱依得罪完了,再少点别的也无所谓,可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凭什么要被这帮人连累丢了舌头?

“你觉得他还有那个地方需要切掉?”赫莉娅反问道。

“左手吧,反正右手也没了,为了防止他学会用左手握剑日后报复你,把他两只手都断掉会比较好。”身为魔剑士,自然也很清楚魔剑士的弱点,就像没有魔法杖的魔法使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一样,拿不起剑的魔剑士撑死也不过是个体力稍强些的普通人。

“哇呜,好狠的心啊,这是要断了他的所有出路啊……”赫莉娅倒是小瞧了这个家伙,“你叫什么名字来着,看在你没有嘴贱和手多的份儿上,我倒是不介意直接放了你。”

“利卡维,我叫利卡维。”魔剑士回道。

“家境如何?别又是我随意招惹不起的家伙。”赫莉娅看了眼那边还在进行着的追逐赛,倒也没打算多管,只要蕾蒂娜和辛拉里想完完整整地离开,就会想办法把这件事做好的。

“我是土生土长的贝尔曼人,父母在巴扎里做生意,你放心,绝对不会对你有威胁。”利卡维如实道。他过分老实,至少在赫莉娅跟前表现得很老实,让她莫名心生了一丝愧疚,因为他身边这三个祸害,连累他被自己狠狠教训了一顿,也是可怜。

“好的,记住了,日后有事需要你,我会找你的,走吧。”赫莉娅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或许是蕾蒂娜和辛拉里给出的反应取悦到她了,现在她反而没那么生气了,甚至要放走一个家伙。

走之前,赫莉娅又想起逃掉的那个魔法师,问了句:“对了,那个逃走的魔法师有没有嘀咕我什么?”

利卡维摇摇头,“巴雷亚是我的朋友,我可以为他的人品作保证。”

“呵,丢下你跑了,这还能叫朋友?”赫莉娅却不相信。

“我们是朋友,在利益一致的前提下,可以互相交付彼此后背。”利卡维语气淡淡道,“但要是碰上了不得不作出取舍的情况,大难临头各自飞,这才符合常理啊。”

“所以我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为了朋友,付出这么多,这对你完全没有好处。”

“哟呵!这是得了我的保命牌,所以胆子肥了敢反过来教训我了?”赫莉娅笑道,摆摆手让他走,“我最讨厌别人教我做事,所以在你有本事教训我之前,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咯!”

说完她就把人踢了出去,从旋涡里滚出来的人跟张大饼一样啪地一下砸在地上,他像块煎饼一样被人翻了个面,然后收获了来自头顶的四道视线。

“诶嘿?竟然没缺胳膊少腿诶,害我白担心一场。”德拉蒙盯着利卡维道。

“你受伤了吗,需要我治疗吗?”卡尔泽知道利卡维并没有针对过他,要是他被队长不问青红皂白揍了,他心里怕是过意不去,便抱着魔杖在旋涡旁一直等着人出来。

“看来是消气了,太好了!”布兰妮倒是挺开心的,在外边等着的时候,总担心小公主会不会搞出人命来,现在看来,这脾气走得挺快的嘛!

利卡维的视线最终停留在卡尔泽身上,他记得对方是治愈魔法师来着,而且实力比他们队伍那位大小姐还要强一些,便不客气道:“是的,我肩膀有伤,请为我治疗。”

“其他人呢?怎么没跟你一块儿出来?”布兰妮趁着卡尔泽给利卡维治疗的时候问了句。

“估计还要一段时间,贝莱依想要剁掉杜克的下面还有舌头,本来也要割掉蕾蒂娜和辛拉里的舌头的,但似乎是觉得看他们窝里斗更有意思,就说如果这两人负责动手的话,就不用被割舌头。”利卡维说得还挺详细的,以至于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捂住了嘴,但德拉蒙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该捂上面还是捂下面。

都好疼啊!!!!!

好不容易才碰见活人、路过的毕维斯一队:???我都听到了什么???

剁掉下面???割掉舌头???

队伍的治愈魔法师害怕地扯了扯格纳的衣服,用行动表示了自己想赶紧离开这恐怖的地方,格纳一开始还为碰上了混子队高兴来着,想凭三场比赛都分在一起的缘分来换点线索来,但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闯入了犯罪现场……

“走……”毕维斯也给其他队友打了手势,要他们快走,可惜,布兰妮一直对周边很警戒,早就发现了他们的到来。

“哟!是熟人啊!过来一块儿聊会儿呗!”她热情地招呼着,反正在这也是闲着无聊,还不如聊聊天,培养一下同学情谊(尽管这玩意儿没啥用)。可这动作落在毕维斯他们眼里,似乎是在说:不过来就等着死吧!于是他们战战兢兢地走了过去。

等赫莉娅拽着半死不活的杜克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自己的队友和毕维斯他们围着坐成一圈,看着有说有笑的,但毕维斯队伍的人表情都很僵硬,感觉像是被逼迫了一样。

“在聊什么呢?”她像丢垃圾一样地把因失血过多而昏过去的杜克丢到人群中间,大家的视线唰一下全部集中到了那人满是血的裆部,几乎是下意识的,在场的男性都夹紧了腿。

蕾蒂娜和辛拉里互相搀扶着彼此颤巍巍地紧随其后,在确认自己离开了那恐怖的领域后,他们立马原地投降,被传送走了。

“卡尔泽,给这家伙治一治,死了很麻烦。”赫莉娅拍了拍手上的灰,她今天穿的白色衬衫搭修身的卡其色长裤,但现在上面都沾上了大小不一的血污,甚至脸上都有,她不耐烦地抬手擦掉被溅上的血,嫌恶的表情看着就像是什么刚干完一票的职业杀手。

“比赛还没结束,我…… 我们就不打扰了,哈哈,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指定物品究竟在哪呢……得加把劲了啊!”毕维斯缓缓起身,要跟赫莉娅她们道别,可下一秒,也不知道是凑巧还是老天故意为之,一道冲天的红光从赫莉娅所在的位置亮起,她整张脸都笼罩在红光之下,看着更加可怖了。

比赛进行到了第八十分钟,这是最后一个提示,也是至今为止颗粒无收的队伍最后的救命稻草,而现如今差不多所有的队伍都集中在这附近,想来很快就会围攻过来。

但赫莉娅一点也不在意,她丢掉手里还带血的剑,笑着看向毕维斯,歪了歪脑袋,双手背在身后,一步步走近,“噢?这不是巧了吗,就在我们身上呢。”

“要来抢吗?”

“可以吗?”格纳不怕死地接了句。

赫莉娅指了指旁边还没有收起来的旋涡,笑眯眯道:“我领域还没收起来,要进去看看吗?跟毕维斯你上次看到的完全不一样喔~超刺激的!看过的都说好!”

“诶?我记得比赛规则上不是写着不能用领域魔法吗,你……”格纳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毕维斯捂住嘴往后拖去了,他露出抱歉的笑容,用眼神示意其他队友走。

“哈哈!谢谢你的盛情邀请,但我们就是路过,路过,你们要忙就继续忙,不用管我们。”毕维斯边说边往后退,在确定自己拉开了安全距离后,飞速逃离,那仓惶逃跑的背影,看着真叫人心暖。

“哎,世界上要是多一些像毕维斯这样识时务的人,那我也能轻松些了。”赫莉娅原地伸了个懒腰,骨头咯嘣咯嘣的声音真是让人舒爽,随后她的视线落混在他们队伍里且毫无自觉的利卡维身上,挑起一边眉毛,问:“你怎么还在,不走?”

“比赛还没结束,伤也被卡尔泽治好了,还能留下来再挣点个人表现分,不走。”利卡维诚实道。

“一会儿我们这边可就是混战中心了,不走就等着被围殴吧。”赫莉娅之所以还没有收起领域,就是知道一会儿要开打了,反正都已经违规了,她不介意一直违规到比赛结束。

只要有人敢来抢,她就把这些人全部塞到她的领域里参观参观,毕竟人活在世上,哪能有不死就见到地狱的机会啊!

或许,她应该收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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