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聚散有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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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还没有遇到吧?不然按照宋与青上次的经验,这个世界已经遭遇毁灭了。
亦或者,那条“不能见到自己”的规则,只适用于宋与青自己?
“嗯,没有遇到过我自己。”秦姐不自觉地伸手摸鼻子,紧接着岔开话题,“刘小娜怎么样了?”
“好着呢,成为神之超市的店员了。”不等秦姐再问,宋与青便一股脑地将近期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包括高温天气、极寒天气、林寒夺权、网购平台、陈珂给丧尸烤鸽子吃、神之超市的升级……
秦姐认真听着,看向宋与青的目光逐渐夹杂着羡慕。
“你是天选之女。”
宋与青连忙摆手,她可够不上那等级!纯粹就是运气好了点!她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秦姐笑着,轻轻摇头。
“说起来,这个世界的你,我也见过。”
“你也见过?”
“嗯,在广告牌上。”
想起那幅竖起大拇指的广告画像,宋与青扶额无语。
“秦姐!我们练好功啦!你要检查吗?”门外响起一个小孩奶声奶气的声音。
“今天就不检查了噢!”秦姐也用温柔的声音回应道。
宋与青听着秦姐的话,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肉麻,不适应。秦姐的声线算粗的,刚那回答小孩的声音,基本上是夹着嗓子的。
“嗯哼,你怎么会来这里当孩子王啊?”
秦姐故作轻松地起身伸展身体:“缘分吧,和他们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
既然秦姐决定留下,宋与青便想好好瞧瞧秦姐如今的新生活,等回去后,跟刘小娜仔细描述一番,以免日后刘小娜想起秦姐,总是难过叹息。
按照秦姐的说法,她现在是无异能人收容所的所长,照料这些被抛弃的小孩。从衣食起居到学业,每一样,都由秦姐一个人负责。
收容所里一共有三十多名孩子,他们是如今社会的异类,没有异能,便注定一辈子只能生活在底层。为了增强他们的体能,秦姐教他们打架自保,还专门设计了课程,让他们了解各类异能者的缺点。为了知道各类异能者的缺点,秦姐做了很多功课,也不时带着小孩们去城里边观察各类异能者。
宋与青随着秦姐在楼层间走了一遭,她发现大多孩子身上,有一种小心翼翼的底色。她走过之处,不少小孩热心地问好,也有不少小孩缩在墙角,畏畏缩缩地望着她这陌生人,那眼神让人心疼。
宋与青注意到,这里的小孩,身上穿着的,与她世界里毫无差别,没一个穿着城里那种实用又美观的特殊材质衣服。
“你们,是不是缺钱?”宋与青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也许,她能捐一点物资。
“缺。”虽然有好心人捐款,但杯水车薪。
秦姐拍了拍宋与青的肩膀:“但用不着你来捐,你的物资,拿回去,那边有更多人需要。”
秦姐说得有道理,宋与青也是理智的,便打消了捐物资的念头。
“这边的管理部门不管收容所吗?”
秦姐不经意间冷笑了一声。
“这个世界的神之超市,相当于第二十七号基地的基地超市。”秦姐看着宋与青的眼睛,“你知道这背后,藏着多少压榨吗?”
宋与青愣住了。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仿佛自己也是一个罪人。她之前并没有想过,平行世界的自己,会是另外的性格。不过也正常,经历不同,自然有不同的价值观,会做出不同的选择。
“你以后可别变成这样的人。”
宋与青摇头如快速旋转的风扇叶。她不算是纯正的好人,但绝对不是利益熏心的、自私自利的、不择手段的人。
秦姐一人身兼数职,单是和宋与青走在楼道里,快速逛了一圈,就收到了好几个小孩的帮忙请求。秦姐无奈,只得抽身去处理。
趁着秦姐去处理两个小孩吵架的事务,宋与青揪了个看起来能说会道的小孩聊天。
“秦,秦秦秦姐,是看看看着我们长,长大的,一直,对,对我们,很好。”被揪来聊天的小孩脸蛋红扑扑的,一张嘴,两颗门牙的缺席特别明显,说话既漏风,又结巴。
“看着你们长大的?”宋与青产生一种诡异的念头,又迅速将那念头压了下去。
宋与青还想再向缺牙小孩打听打听,秦姐就回来了,大大咧咧地说着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孩所干的糗事。
“秦姐,在你之前,是谁在管这个收容所呀?”宋与青看似满不在乎地望着周边环境,实则竖起耳朵,等着听秦姐的回答。
秦姐沉默片刻,指向楼外一棵梨树。梨树上开着白色的梨花,是收容所唯一的诗意。
“之前那个所长,带过我几天,我还没适应这里的生活,她就先走了一步,就埋在那棵梨树下。”
宋与青心中咯噔一下。小孩说,秦姐是看着他们长大的,所以,之前那个所长,就是这个世界的秦姐。
秦姐说谎了。
宋与青摸到了秦姐的秘密一角。她知道自己不能再问下去了。她看过一部电影,电影里,来自平行世界的自己,跟踪这个世界的自己,杀了这个世界的自己。
宋与青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要不要留下来,在我这里多住几天?”
宋与青挤出笑来:“不了,那边还有人等着我呢。”
顿了顿。
“我下次再来。”
有没有下次,宋与青其实说不准的。她没有体会过秦姐的经历,无法认同秦姐的所作所为,也无法指责她。她永远不会知道,秦姐为了能在这个平行世界生活下去,都做了什么。
总之,宋与青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态,面对秦姐。她能感觉到,秦姐似乎不是第一次见面时的秦姐,多少有些变了。
和秦姐道别之后,宋与青钻回了空间,特意在空间里给自己泡了一壶茶,用以平复心情。回神之超市前,她还将鸽子一同捎上,带出了空间。鸽子们被驯服得很是听话,说走就走,排好了列队。
南郊、沈佘和谢家兄弟等人在宋与青购物的这段时间,备齐了物资,还喝了两杯咖啡,此时正排排坐在二楼走过咖啡屋的“窗边”,看着大海,感受着舒适的海风,等待着宋与青回来,与她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