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穷途末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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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五点，一辆黑色小车行驶在路上。
“老顾，你说朱行长能不能批下这笔贷款？”副驾驶位置，财务总监肖莹忧心忡忡道。
“既然他答应了这顿饭局，想来还是有的谈。”
“不过......咱们公司能抵押的资产全部抵押出去了，要是谈崩了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过了一会，肖莹悠悠一叹：“你对你家的闺女，真是好的没话说啊！”
“是我决策失误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本就不关芷柔的事，让她为我的失误买单，还配做她爸吗？”
顾山明忽然哑然失笑，悄悄握住了肖莹的纤手：“怎么，我闺女的醋你也要吃啊？”
肖莹一把拍开那只手掌，嗔了句：“这是在外面，你注意点行不行，万一被你老婆知道了，看你怎么收场！”
停顿片刻后，她再次道：“再说我也没有吃醋的资格，当年要不是你资助，恐怕我早就饿死了......”
顾山明是个合格的企业家，同时也是个好父亲，但唯独算不上个好丈夫。
他虽然很爱顾芷柔的母亲邹莉，却还是犯了中年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包养情人。
明山科技公司的财务总监肖莹，正是他的地下情人。
这种关系已经维持十多年了，无论是邹莉还是公司员工，竟无一人发现。
但......肖莹和其他女人不同。
跟着顾山明不图钱，也不图地位，她的初衷仅仅是为了报恩。
她是贫困山区的孩子，自幼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年事已高的奶奶带着。
当时恰好被前往山区考察的顾山明碰见，自然而然生出恻隐之心，而后给予她物质上的资助。
从初中到大学，整整十年没间断。
毕业后她就加入了明山科技公司，从底层员工做起。
顾山明对她相当信赖，当然她自己也有出色的能力，结果一步一步爬到了财务总监的位置。
一个企业无论大小，哪怕再合法合规，财务方面总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这些她心里清楚得很。
当时的她想着，真到了无法挽回的那一步话，自己会义无反顾去顶雷。
哪怕一辈子都出不来，也绝对不会牵扯到顾山明。
后面公司经历的各种大小状况，无疑证实了她的决心。
顾山明得知后感动不已，一来二去间便发展成情人的关系。
肖莹从没有上位的想法，她清楚顾山明的发家史，知道他很爱老婆，所以心甘情愿当这个情人，甚至连孩子都没打算要。
别看肖莹在公司干了十多年，实际才三十五岁左右，比顾山明小了一轮还不止。
“叮铃铃铃......”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
顾山明看到来电显示后，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喂，朱行长......您有事就去忙吧，吃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行行行，那下次再约！”
挂断电话后的他脸色极其难看，一种挫败感油然而生。
最后的希望就这么断绝了。
半晌过后，他缓缓侧过脑袋：“这一关恐怕很难熬喽，公司没法撑下去了.......”
肖莹几乎没见过顾山明心灰意冷的样子。
在她印象中，这男人哪怕四十好几了，却一直意气风发，胸有成竹。
似乎什么事都难不倒。
此刻的她竟莫名感觉到心疼，说道：
“这些年我也存了不少钱，先拿出来应应急吧，两百万虽然不多，也能撑上一段时间。”
“你辛辛苦苦攒的钱，怎么可以拿来填这个无底洞，算了吧，于事无补。”
肖莹的语气激动了几分：“公司是你一辈子的心血，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
“我也不想这样啊，不然还能怎么办，但凡有一丝可能，我都尝试过了！”
顿了顿后，顾山明的语气转为柔和，再度握上她的纤手：“趁着你还年轻，另外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吧，我终究不是良配，给不了你幸福......”
“这是什么话？我没名没分的跟着你，是不是因为你的钱，心里不清楚吗？”
“可是......”
肖莹紧紧抓着他的手，语气坚定道：
“没有可是，就算你一无所有，我还是会死心蹋地跟着你，也不要求当你妻子，甚至还可以拿出积蓄给你老婆女儿花，做小三做到我这种份上的人，应该快要绝种了吧！”
看见顾山明依然沉默着，肖莹继续道：
“我在市区还有一套房子，名下一辆轿车，这些统统可以卖掉，凑到的钱可以拿来继续创业啊。”
“当初你用区区两万块就把公司做成上亿的规模，如今经验更丰富、人脉更加广阔，凭什么不能东山再起？”
“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唯独不要丧失信心好吗？”
顾山明不由得发出一阵苦笑。
九几年的两万块和现在的两万块是一回事吗？
以前不到三十岁，创业初期一天只睡三四个小时就够了，有着用不完的精力。
而现在年近五十，身体吃得消吗？
乘风而起的时候人人都会给你面子，可一旦落魄那点人脉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上来踩一脚就算不错了。
这世界终究是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寥寥无几。
更为关键的是，如今这时代风口已经不在，想要东山再起又谈何容易。
他嘴唇嗫嚅了几下，最终发出一声叹息：“算了吧，你的钱没必要浪费在我这种废人身上，我也不值得你托付......”
听到顾山明还在说混账话，肖莹也来脾气了，狠狠地甩开他的手：“你特么就是个混蛋，给我停车！”
这下的动作的幅度有点大，让顾山明不小心踩了下刹车。
正在行驶的车辆瞬间来了个急停。
“砰！”
紧接着，一道撞击声在车后响起。
被追尾了......
好在力度不是太大，安全气囊并没有打开。
与此同时，后方那辆红色跑车内响起一道略带惊慌的女声。
“雨薇......我，我是不是把别人的车给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