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能够抵御催眠的魔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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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有到锁门的时间，城堡的大门一推便开了。
正在打扫卫生的两位女仆转过头看向这边，纷纷露出吃惊的表情。
布娅笛摆摆手，示意她们无需大惊小怪。
雷野从一边轻车熟路地溜进来，打量着他来过一次的魔科堡。
待客厅有着一个层层叠高的台座，非常显眼，女仆们正是在擦拭着这上面的石板。
在这低调却有格调的装潢的城堡之中，这高座显得十分有压迫感，拿来装逼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而其他地方的装修也非常有水准，环顾四周，雷野为格雷蒂的品味点了点头。
这座城堡...似乎很适合唱K。
“格雷蒂！出来一下！”布娅笛一边走一边大声叫喊。
城堡内部的基本布局都差不多，所以雷野看得出她是在走向卧室。
雷野看了眼手表，现在的时间大概是晚上十点钟，一般来讲这个时间正适合启动小红车，还没到睡觉的时候。
...应该不算打扰吧。
但看了看听到声音聚过来的女仆们那轻手轻脚的样子，雷野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这时雷野听到了哪里传来了开门声。
（without you my friend）
在单曲循环的歌声之中，他抬起头来，与站在二楼的某扇门前睡眼惺忪的格雷蒂对视。
好久不见，老蒂。
那身漂亮的礼服她没有穿着，现在身上只有一套黑色的睡衣，一只眼罩套在额头上，整个人很松垮，那头短发都散散乱乱的样子。
又见熟人，雷野心里暖暖的。
她拍了拍脸颊，慢慢精神了起来，看到陌生人之后她警惕地微微皱眉，以凌厉的视线打量着雷野。
唉...
又是这种感觉，本来都算是认识的人了，可现在对方的视线却那么陌生，真是让人寂寞如雪。
坏了，应该不是因为被发现在看她的粉色拖鞋吧。
雷野拿出无线电，往上丢给格雷蒂。
“你好！”
他大声打招呼。
“我是刚刚搬到附近的高级工程师雷野，这是我的见面礼，请收下。”
虽然没有真的评级过，但从上次对方怀疑自己是否是高级工程师来看，以他的水准报上这个名头并不会露馅。
而根据之前周目的经验，以这个身份进行接触，一定是能够最快拉近关系的。
果然，听到工程师三个字的瞬间，她紧皱的眉毛马上舒缓了许多，一把抓住了那放着歌的无线电。
“魔王大人，您终于回来了。”
格雷蒂看向下面的待客厅，向着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的布娅笛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而后她开始把玩手里的无线电。
格雷蒂对这黑色的小小方块不以为意。
格雷蒂神情严肃，缓缓站直，发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格雷蒂忘记了雷野的存在，靠在门边，以双手试图将无线电拆卸。
雷野等待了三两分钟，发现她已经沉浸在其中，完全进入到工作状态之后，他叹了口气坐到布娅笛身边，拿出两杯茶水，一边啜饮一边等待。
“你不是说格雷蒂没睡觉吗？”
他以闲聊的语气指了指一身睡衣的格雷蒂。
而布娅笛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对呀，这不是没睡吗。”
...好吧。
反正这个时间不算太晚，应该不算太打扰...
仔细看了看格雷蒂的操作，她刚刚完成第一步，把外壳给拆掉了，虽说对方上来就把要把他准备的见面礼大卸八块，不过雷野还是有点开心，就像格雷蒂见到同行很高兴那样，雷野见到稀有的同行也有相惜的同感，他知道这个人敢拆就能够完好地安回去。
这可能需要点时间，雷野用手里的茶杯与布娅笛手里的茶杯碰了碰，发出一声小小的脆响。
从布娅笛此时表情的细节，他看出这个人因为某些原因，心里面非常紧张。
又怎么了这是。
雷野叹了口气，轻声询问这个情绪不怎么稳定的少女。
“...你怎么了？”
像是在等着雷野这句话似的，布娅笛马上深吸口气。
“等会我要拜托她制作的魔道具很重要，根据过去的经验，涉及到魔道具制作这方面的事情，她会无视我的威严对魔道具的用途刨根问底，所以接下来我可能要告诉她关于回档的事情了，”布娅笛看上去有点手足无措，“除了你这个特殊的存在，从我拥有这个技能之后，没有任何人知道它，我我我等下就要告诉她了耶，也不知道她会不会信。”
“...有什么不能说的理由吗？”雷野愣了愣。
“像这种很重要的技能，当然要保密啊，所以说你们人类真是奇怪，只是组个队而已，就要互相把底裤都抖个干净，我实在理解不了你们的这种行为耶。”
说着她忸怩起来，“而且被发现了倒还好，主动和她说出来就有点怪怪的，要是...要是她追问我之前和她的关系该怎么办呢...”
关系？
雷野又是一愣，“什么意思，你们除了上下级之外，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你不知道吗？我记得我说过的呀，”布娅笛抬头看了他一眼，“我在修行到特别心累的时候，就会存个档然后出去玩，我们两个做过几次好闺蜜来着。”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说什么根据过去的经验，如此说来，她们在之前的某个周目是很熟悉的友人。
但是她之前的形态不是...
不对，魔鬼这个种族毕竟是可以根据心理认同的性别来决定性别的，就像布娅笛扬言能把自己随时变成小萝莉那样，她不在修行期间的放松状态的话，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吧。
魔鬼，很方便吧。
“问你个问题，”雷野突然想到了什么，“你间隔最长的一次回档，有多久？”
“...八十年。”
什么东西！？
这个数字一瞬间让雷野大受震撼，整个人都被镇住了。
一直以来他经历过的回档也就三天两天，尽管如此就已经有很多不适应产生了，八十年...相当于一个人类的一生，在这一次回档之中会全部推翻，重新来过，要失去多少记忆？要失去多少牵绊？
“不用露出那么慌张的表情，那八十年我一直在一个人种土豆，”发现雷野的表情不对劲，布娅笛赶忙解释，“那是我专门开出来想要试试看焦土到底能否种植的一个存档，所以我找了个块偏僻的地方隐居起来，一直在一个人种田，但是很遗憾，一般情况下，几乎没有农作物能够在焦土这里生存，我用八十年时间只证明了这样一个事实。”
她种了...八十年的土豆？
雷野懵了很久，才缓和过来。
是为了种地啊...
说起来雷野的储物袋里还真有他精心挑选的土豆种子，回头看一下能否在焦土生长。
但比起这个...
“那次存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雷野干涩地吞了吞口水。
“十几年前的事情吧。”布娅笛即答。
一股难以言喻的异样感在雷野心头爆发。
十几年前，几十年后。
这段时间的他所不知道的他是怎样度过的呢？
想象着‘另一个我’的感觉怪怪的，犹豫了一下，雷野试探着向经历过那段时间的人发出询问。
“在那个存档里，我在干嘛？”
“咦什么？啊...对了，你也在那条时间线的范围中，可是我确实不知道，那个存档完全是为了进行能否种植农作物的实验而存在的，隐居期间我没有联系任何人，就只是种地，可是...”说着布娅笛面露疑惑，“奇怪耶...奇怪耶奇怪耶...为什么那个时候的你，没能够保存记忆呢？”
嗨呀事到如今她才终于察觉到这件事吗。
之后或许可以和她探讨一下这个问题，但是雷野一听她说奇怪就心里一颤，这事还是等待布娅笛的状态彻底稳定下来之后再聊吧。
雷野凑过去拍打着她的后背，把她的情绪安抚下来。
“行了行了不计较这种事情，说到最后，果然还是要和格雷蒂讲的对不对，没事的，交给我吧，我会让她好好理解这件事，然后把那件魔道具做出来的。”
雷野起身，走向已经成功拆解无线电，得意地扬起嘴角快速将其组装的格雷蒂。
他走上旋梯的脚步很慢，因为心里还是忍不住想。
在那不存在的八十年，他会度过怎样的一生？
而在接下来能够无限回复的未来，又会如何度过呢。
这样一想，心里便有些茫然，如果他曾经认真度过的八十年没有任何意义，那么接下来的随时都有可能回档的每一天又有什么意义呢，总觉得...只有在决定接下来要存档的时候，那么在这次存档前的时间才会真正认真度过了，否则‘反正会回档’这几个字始终压抑在胸口，令人窒息。
这或许曾经是独属于布娅笛的烦恼，现在也是属于他的烦恼了。
他终于走上二楼，与主动伸出手来的格雷蒂握了握。
“...雷野是吗，你的名字真是...是个不错的名字啊，我是格雷蒂，七大罪中的贪婪，很高兴认识你，”格雷蒂轻咳着收回手，神情稍许冷淡，身姿笔挺优雅，她晃了晃手里的无线电，“不错，很厉害的小东西，据我说知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其他工程师解决如何复刻声音这个难题，也就是说这是你创作出来的没错吧，不得不承认这是很天才的想法，居然是通过震动来模拟声音...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如果是我的话我还会把它与幻景水晶结合，这样一来瞬间就会打开市场...”
所谓的神情稍许冷淡就只持续了几秒，她的语速越来越快，说到最后那张小脸上隐隐透着兴奋的红。
发现雷野在盯着她看之后，她顿了顿，又是一声轻咳。
“另外，有个更有意思的小东西，我非常在意，拿到它的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是传统的魔力储放机的话...”
“Skip。”雷野突然打断了格雷蒂的话。
“...咦？”
“跳过跳过，这词儿都听过...唉算了我快速给你讲一下好了，这里面的动力源叫做魔导驱动装置，是我开发出来的全新引擎，这个小东西是送给你的见面礼，不收你钱，但是专利不会卖给你，这钱我要自己赚，还有一件事，根据市场调研当下最赚钱的商品是情趣类道具，想要合作的话我们之后可以详谈。”
雷野语速非常快，格雷蒂好几次想要插话，但紧接着小嘴一僵，像是问题没能说出口就得到了解答，反复了好几次之后，格雷蒂的眼睛越发明亮起来。
而说到最后，雷野啪地从储物袋掏出什么东西。
【山药电棍】
听完最后一句话，看着雷野掏出来的东西，格雷蒂直接完全放弃了维持自己的逼格，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脸兴奋。
“嗨呀！知音啊！知音！！我一看您就知道您和前几个只直想白嫖我劳动成果的傻逼邻居完全不一样，你有惊世神商之姿啊！噢噢不好意思布娅笛大人，我没有辱骂您其他远方亲戚的意思，”格雷蒂向站在布娅笛身后的女仆长小姐大手一挥，“阿琳，快！去整理两个房间出来，去烧一壶好茶！魔科堡今天有贵客！”
...原来速通是这种感觉。
雷野惊异于格雷蒂态度的转变。
如果自己也有好感度系统的话，雷野可以确信这简短的交涉过后，对方对自己的好感度大概一下子超过了之前的周目。
他并不很高兴，反而觉得这样有点不好，玩黄油的时候喜欢开挂也就算了，在人际关系交往的过程中开挂他莫名有种负罪感，但要是完全按照之前的流程来，他又感觉眼前的一切简直就像在水剧情，就连念之前说过的台词的时候都没办法铿锵有力，兴致缺缺。
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繁文缛节那一套慢慢和她商量了，直接来吧。
“我就开门见山地说了，”雷野深吸口气，如气吞山河般吐出好长的一段话，“格雷蒂小姐，我是来找你帮忙的，价钱一定让你满意，我来讲讲要求，首先，你需要理解我所持有的一个固有技能，它的效果是回档，能够在死亡后带着记忆回到某个保存下来的时间节点，一般情况下这个能力是无敌的，但我调查到人类那边存在着一种催眠技能，面对这样的技能，我一旦被催眠并在催眠状态下存档就全完蛋了，所以我需要你帮忙制造一件魔道具，没有具体的要求，能够应对这种情况就好。”
雷野喘息起来，向露出思考表情的格雷蒂点点头。
“就是这样，你可以先构思一下，顺便一提如果是我的话大概会造一个头盔出来，万雌王戴的那种。”
反正会回档，干脆就说是自己的技能好了，雷野说起这种小谎来全无心理负担，毕竟这样聊起来确实比较方便。
“...我思考是因为我没听清，你再说一遍。”
于是雷野黑着脸重复。
这之后格雷蒂靠上墙面，默不作声地陷入沉思，雷野看到她的表情严肃得像是个石雕。
很久之后，她才转头向雷野看过来。
神情不再那么兴奋，而是怀疑，“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
...真敏锐啊这个人，雷野心想。
他没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
“这样啊，怪不得...”格雷蒂小小地叹息了一声，眼里的兴奋熄灭成复杂，“总之，我就先假设你的那个技能是货真价实的，那么想要抵御催眠，就有很多条思路了，最简单的就是直接从你的技能下手。”
诺，这个就叫专业。
格雷蒂说着，随手把无线电收起来，又拿出一块小小的鉴定镜。
“你也是工程师，应该能听懂这个很简单的原理，首先，催眠状态的人，鉴定镜上会出现一个混乱状态的标记。”
她摊了摊手，“那么，随便和什么东西组合起来，颈环、内衣或者铠甲，只要检定到混乱状态的出现，就让提前设置好的魔力炸弹被触动。”
“boom——”
她比出一个爆炸的手势，“似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