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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智波佐助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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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鲛不理解水月的表现,认真去打量鼬先生的妹妹。

她的发眸与宇智波兄弟相异,乃是白发红眼,相貌倒是如出一辙的秀丽,皮肤雪白身形纤瘦,身高大约只到他胸口,却大言不惭地说要夺走他的鲛肌。

好笑之余,又让他谨慎。

千叶只瞥了一眼鼬的队友,毫无交谈的兴致。

鬼鲛穿着那身象征晓组织的黑底红云袍,头上是雾隐叛忍的护额——那是他的过去与现在。

他生得高大,五官和肤色都很奇怪,有一口和水月类似的尖利牙齿,声音并不好听,但语调平缓,有一种沉稳的温和,也许是因为时间洗练,也许是因为和鼬相处久了染上的。

因为四处追猎尾兽,本就不多的晓组织成员在战斗中大减,除去鼬之后,能拿来和木叶做交易的成员就只剩下了鬼鲛、迪达拉、绝、阿飞、小南,以及其首领佩恩。

然后鬼鲛恰好带着水月想要的大刀鲛肌撞了过来。

这不是巧了吗?

她随手抽过被木遁送上来的忍刀扔给水月,神情轻松愉快地眨了眨左眼:“想要组建自己的忍刀七人众没有刀可不行,对吧?”

比之感动,更先升上来的情绪是敬畏与担忧。

前辈的前辈,以轻松写意的姿态面对水月和斩首大刀的敌人,在千叶面前却走不过一合。

固然有幻术神出鬼没难以抵挡的缘故,但是,日常与幻术高手组队,鬼鲛真的不曾想过应对幻术的方法吗?

鬼鲛却如此轻易地卸下了自己的刀,束手就缚。

千叶究竟走到了什么样的高度?

他们能追得上吗?

不想被超过太多,不想被随随便便地丢掉,不想因为自己的无能而与他们渐行渐远……想要赶上去,这份心情,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他们五个人,都是没有护额没有过去没有忍村羁绊的人。

千叶曾经很搞不懂,叛忍们为什么要在自己的护额上划一道,然后光明正大地把代表叛忍的护额摆出来,这样不是很不便于隐藏吗。

水月觉得这是挑衅。

从小远离尘俗就没进过忍村的重吾只能费解摇头。

香磷则不同意他的看法,说这是在意的表现。

水月争辩,香磷说如果真的讨厌村子,真的不在意的话早就把护额随便丢掉了,就像她对草忍村护额那样。

千叶没有护额,也不理解。

佐助按着草薙剑,慢慢道:“那些不丢弃护额的叛忍,都是无法斩断过去羁绊的人。”

年少时的美梦与热望,对影、对未来的向往,构成了整个人的回忆与片段,怎么可能是轻易地说斩断就斩断呢?

对曾经的同伴,可以毫不留情地出手;对曾经的梦想,可以用嗤笑的语气谈起;但由那些过后看来分外可笑的东西构成的曾经的自我,绝不是简简单单的一刀就可以斩断的。

再穷凶极恶的叛忍,也有不可轻谈的过去。

而他们只有他们。

战争的受害者、背井离乡的流民、找不到归处的怪物……他们不懂得什么忍村什么忍者,他们只知道朋友要在一起,羁绊不可割舍。

分开——

是不可能的事!

“千叶——!”水月感动地抱着一左一右两把大刀,一会儿看这个一会儿摸那个,稀罕了一阵子,然后悄悄凑到被绑起来的鬼鲛身边,“鬼鲛前辈,我会帮你给鲛肌找个好主人的!”

鬼鲛脸上没有笑了,他看着自己的后辈:“每一任的忍刀七人众都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得到忍刀的认可的。”

“没办法呀,”水月摆出愁眉苦脸的样子,“除了节日、生日,千叶第一次主动送我礼物欸,这之前是只有佐助、香磷才有的待遇!前辈你放心啦,下一把忍刀我肯定会靠自己的努力!”

鬼鲛闭眼,却又因为最后一瞥的意外所见而睁眼:“鼬先生——”

宇智波佐助拖着昏迷的宇智波鼬走出了神社。

少年人一身干干净净,似乎刚梳洗过,不染半分尘埃。

他扯着鼬的胳膊拉着人往前走,神情阴沉沉的。

千叶停下和香磷的交谈,走到佐助身边:“好了?”

佐助没有说话的力气:“嗯。”

千叶低下头看着鼬沾血的脸,指尖前伸轻轻一扣,把他的叛忍护额扯了下来。

这代表着忍者身份的东西,不过是没多少分量的银色钢片,钢片上刻着不同忍村的标志。

叛忍宇智波鼬的护额则比普通的护额多了一道很深的横。

千叶曾经把佐助的护额放在手心里翻来覆去地看,帮他系上绑带,再叫他转过来给她看,既是欣慰弟弟走入了人生的新阶段,也是欢喜于他离自己的愿望更进一步。

后来那护额被扔掉了。

宇智波鼬的却还在。

千叶抬头,对上佐助的视线。

她轻声道:“要扔掉吗?”

佐助偏过头。

很久,才有声音:“不了,帮他……收起来吧。”

-

宇智波鼬没想到自己还会再苏醒。

此时应是午后,太阳并不炽烈,浮尘在光里跳跃,松软的被子随着他坐起的动作而自然滑下。

仿佛一场大梦忽醒,明暗起伏的光影里,诸多幻影在他眼前耳旁重重叠叠交相错映。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在错乱的时间感知里怔怔发呆。

身上意外的轻松,长久以来如附骨之疽般的病痛似乎已离他而去。

庭院里有鸟鸣,有风声,有少年的笑语。

宇智波鼬陡然掀开被子,连长久沉睡带来的虚软疲弱之感都顾不上,强撑着还酸麻的身体,跌跌撞撞奔出这间屋子。

太阳、太阳好烈啊……

他一手按着门框,半扶半跪,眯缝着眼去看。

庭院里是佐助、千叶,还有他们的同伴。

所有人都去看鼬。

一瞬间静得能听到各自的呼吸声。

白发少年从池塘里浮出个上半身,甩了甩脑袋,左瞧瞧右看看,最终没有说话。

香磷在给重吾涂指甲油,高大的橘发少年好脾气地由她,一双眼放空。雪白的小鸟“啾啾”停在他肩头,蹭他的脸。

千叶窝在佐助腿上晒太阳,懒懒倦倦得像只餍足的猫。

清风拂过廊下,宇智波佐助安安稳稳坐着,顺手一点一点捋着千叶的长发,见她慵慵欲睡的模样,一颗心像是被温水泡开,平静又温暖。

宇智波鼬“刷”地拉开扇门。

千叶想坐起来,却先发出了一声痛呼,原来是发丝勾住了上衣的拉链。

佐助低头去解,千叶说直接扯开好啦,佐助说等下、马上就好。

头发被勾得紧,千叶懒得撑起身子,又躺回原位任佐助研究。

她脑袋下是年轻人结实有力的大腿肌肉,擅长火遁与雷遁的忍者体温比旁的人高些,隔了薄薄一层布料,也能感受到那种蓬蓬的热度。

佐助道:“好了。”

他伸出食指挑起根发丝,在指腹上绕了几圈,见银光与他手指纠缠不清,不知不觉露出个笑来,绕一会儿他反应过来,扇了扇风,匆匆又放下手。

千叶昏昏闭着眼,侧着身去抱他的腰,脑袋往里埋,像是要找个好枕头。

佐助拍着她的肩,动作里带着点很明显的“哄”的意味。

那是十几年亲密相处自然而然形成的和谐气场。

是某个长久缺席的人之后再怎么道歉再怎么补偿再怎么纠结都无法插入的羁绊。

看着眼前的一切,鼬微微一顿,恍然有些明了。

那些在弥留之际本以为是错觉的事情……说着不原谅的佐助、不想要他这样死去的千叶,大概,都是真的。

他看着看着,渐渐露出个笑来。

——这样平静而和谐的日常,不正是他梦想中弟弟妹妹该过的日子吗?

只是,他们为什么对他这个罪人还下不了杀手呢?鼬轻轻碰了碰自己的眼睛,想起来佐助最后那双流血的眼睛。

……为什么不拿走这双眼睛呢?这双罪人的、本该赔给他的眼睛。

鼬之前趁千叶不注意悄悄给她做了检查,她的眼睛意外的健康,叫他舒了口气。

千叶是宇智波族内的孤儿,根本没有直系亲属,要是那双万花筒失明了……万幸,万幸。

他想了很多,却是完全摸不清弟妹的心思。

他们不要他的眼睛,也不要他的爱,救回了他却也不说要做什么,只是冷淡地视他如无物——无论是作为兄长还是作为仇敌他都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冷漠。

鼬对这一切表现得安之若素。

他甘愿接受任何结局,作为罪人。

千叶看得牙疼,只有佐助会因为这种古怪的气氛而辗转反侧。

她叹了口气,主动提起和纲手的约定。

于是伪装的平静终于被打破。

一直沉浸在岁月静好里的宇智波鼬选择接受一切。

审判。

千叶稍稍踮起脚尖为兄长整理衣襟,把他曾经划破的护额亲手交还到他手里。

佐助抱着刀在擦。

漫无目的地。

放空地。

很多事都不能多想。

对于宇智波的人而言,越想越会钻牛角尖,钻出一个洞,然后再也出不来。余生就只好在这个洞里打转。

他们是爱恨都分明爱恨都深重的一族,总去看自己想要看到的,为这点执念一往无前,至于那些想不到的,就放任他洪水滔天。

宇智波佐助现在站在他的兄长面前。

满腔的愤怒与烈火积郁成某些沉重的东西。

千叶捧出一个小册子,递给鼬。

鼬掀开,入目的是母亲的名字:宇智波美琴。名字旁贴了照片,是个穿着忍装却难掩温婉秀丽的长发女子。接下来是她的生平,她的爱好,她曾经说过的话。

再往后翻几页,是宇智波奈奈,小伊、婆婆、流云……

他记得,这是千叶用来记人的本子。

正面,是好人。

反面,是坏人。

幼稚的划分。

单纯得可爱。

千叶轻轻地道:“他们都是被你杀死的人。”那双赤红的眼睛本该如烈火如耀阳,此刻却沉静下来,定定地看着他,“在木叶,没有人记得他们,没有一个木叶忍者愿意为他们而不顾一切地复仇。”

她止住鼬要说出口的话:“哪怕是一个,都没有。

“鼬哥,木叶的宇智波已经没有了,如果你再想要一个属于木叶的宇智波,就去吧。

“……那时候我还小,许多人不认得,整理得也不全,大多名字也不知晓,但你应该记得吧?

“他们还是木叶的宇智波。但他们的尸体被玷污,写轮眼被人夺走……拼不回来。

“剩下的我没记住的那些人,鼬哥,等你回到木叶的时候,把他们记下来吧。”

曾经的梦想,曾经的愿望,还有他们永远也不可能抵达的未来。

当宇智波佐助因为身上背负的百条人命而悲恸时,千叶哄着他打起精神,走进每一家无人的房间,收集名字,收集照片,收集过去的回忆。

这是留下的人唯一能做的。

接着,千叶抬起眼睛,露出虚无的微笑:“鼬哥,我们送你回木叶,然后……”

佐助也望着兄长,慢慢地说出了后半句话:“……请你再也不要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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