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事实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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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龙抱着夏潇潇到了半山腰温泉附近，还没落地夏潇潇便从小黑龙怀里挣脱出来，落在地上又跑了几步，离得远了些才满脸不悦道：“能不能别动手动脚的。”
黑龙追上来再次抱住夏潇潇，将她整个人圈在怀里，委屈巴巴道：“你怎么能认为我是在算计你，利用你？”
夏潇潇被黑龙的行为震住了，一时间更不知该如何回答。林弈大概对她也是有几分真心的，可惜他终究是负了她，若不是她跑了，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他们最后也不会善终。
愣了一瞬，夏潇潇怒气冲冲推了几下黑龙，没推动，更加生气，厉声道：“你松手，不要学林弈似的死缠烂打招人恨！我是来跟你说正事儿的。”
小黑龙将夏潇潇按在怀里，带着些怨气道：“就不松手，林弈当初要不是死缠烂打、卖惨，你能松口？我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好怕的，你总不能因为遇到一个不靠谱的人就否定所有人吧？”
夏潇潇拼尽全身力气想挣脱出去，挣扎半天小黑龙越抱越紧，还将她双手都用灵力缚住，夏潇潇挣得满头大汗也无济于事，挣脱不过，夏潇潇只得跟他讲道理，“我们俩不合适，跨物种的感情都没有好结果！咱俩能当朋友已经很不错了……”
夏潇潇说了一大通大道理，从各方面分析两个人的差异，黑龙听不下去不悦地打断道：“谁说我们不能幸福？我龙族最是专情，认定了的人一辈子都不会变。我就认定你了，要不是之前林弈半道杀出来把你拐走了，我们大概早就成了。现在你们都分开这么久了，我们试试不行吗？我不会让你吃亏的，要真过不下去，我到时候补偿你！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夏潇潇要疯了，这是恋爱脑上头精神错乱了吗？怎么会变得如此不可理喻！
“你是脑子进水了吗？你不用浪费口舌，我这辈子打算打一辈子光棍，你说什么都没用！赶紧松手，你要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
“你要喊便喊，把他们都招来更好！我喜欢你！我们试试吧！林弈他做不到的事我都能做到，我绝对不会像他似的朝三暮四。”
夏潇潇彻底无语了，懒得再理论，沉默摆烂，谁先妥协谁输！
见夏潇潇默不作声，小黑龙叹气道：“难不成你还放不下他，还想回去跟他再续前缘不成？”
夏潇潇仰起头气鼓鼓地道：“是，我就是放不下，怎么了？咱俩不可能！你赶紧松手！”
夏潇潇现在只想摆脱小黑龙的纠缠，林弈、小黑龙这两人的感情，不论他们是真心还是假意，都不是她这样的人能接得住的。
她想要善终，将来要么打一辈子光棍，要么找一个和自己一般的普通人才行。可对她来说找一个没那么弯弯绕绕的人，都很艰难，所以将来她要找伴儿的话，性别这块儿不能卡死。
谁知小黑龙竟然笑了起来，“你喜欢他没关系，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反正从现在开始咱俩就绑一起了，我有的是时间。”说着小黑龙抱得更紧了，整个人吃错药了一般兴奋的跟她说了一箩筐情话。
夏潇潇要疯了，这人的脑子是有病吧！都说自己心里有人还这种态度，脑子进水了吗？真的忍不住要爆粗口！
夏潇潇被他的态度彻底给整不会了，实在听不下去他那些麻人的话，吼道：“你打住！不管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都没必要打感情牌！想要什么直接说就好了，终归是我欠你。”
小黑龙见她油盐不进，着急道：“我跟他不一样，我没骗你。况且他待你也是真心的……”
夏潇潇要疯了，这人真吃错药了！为了自己不被拉下水，都开始为竞争对手辩解了吗？
夏潇潇气急，哭着道：“我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们喜欢的呀，要什么没什么，除了你们说的修行天赋，我不认为我有任何值得你们喜欢的地方。你们到底喜欢我什么呀？我改行吗？或者你直接告诉我，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能给的都给你行吗？别跟我在这谈感情好吗！太吓人了！”
黑龙委屈道：“我想要你的心，你给吗！我想跟你在一起！我不会犯林弈他犯的那些错，你答应吗？”
突然小黑龙抽风一般，手脚开始不老实，“潇潇，你再给我次机会儿好不好？我想与你共赴白首，我想和你相守一生。以后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做什么我都陪着你，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夏潇潇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不知所措，忍不住真的哭起来，“天呐，谁来救救我，为什么每次都遇到这些神经病！”
小黑龙抬手帮她擦干眼泪，“别哭，别哭！对不起，我错了！我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我只是太想跟你亲近了，你别怕。”小黑龙似乎也有些挣扎，整个人手足无措，举棋不定，想松手，可犹豫许久，到底还是没放开。
过了许久，黑龙都没再乱来，夏潇潇也哭够了，也平静下来，她刚刚有瞬间的错觉，感觉这人像是林弈上身了，不然怎么会从原本彬彬有礼的君子变成个蛮不讲理的无赖。
见夏潇潇平静下来，小黑龙帮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抱着她轻声道：“我跟你说实话吧，我现在的修为已经到了归一境，差不多相当于人族的神灵境，不过是困于这天地间的禁制难以更进一步。但这些我都无所谓，对我自己来说，成神与否并不重要，至于振兴龙族，那只是生来带有的使命，生生世世困于这个使命里真的很累，我不需要你帮我练功，也不需要你帮我背负什么使命，我只想有个人能陪着我，我知道我这这样有些自私，我不用你许诺永远陪着我，如若有一天你能回到自己的世界，我不拦你。但在这之前，哪怕只有一天，你陪着我行吗？把我放在你心里，我不求你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只要给我个位置就够了。”没说几句，手又开始在夏潇潇脸上来回摩挲。
夏潇潇真的怀疑他是不是脑子出问题了，人还是那个人，可行为举止变得不像原来那个人了！
夏潇潇冷静下来，鬼使神差之下问了一句，“你是被人夺舍了？鬼上身了？”
小黑龙手上动作一滞，旋即恢复正常，心中暗道：这臭丫头也忒警惕了！
小黑龙叹口气，明显有些心虚，“别胡说，我就是不想将来后悔。曾经我也以为，喜欢一个人不一定非要在一起，可后来我发现真的爱到极致，你会恨不得时时刻刻与他在一起。太克制的爱，终究是一种遗憾！我不想留遗憾，我知道其实你对我是有感觉的，你其实并不讨厌我，要不然上次你不会因为我在你身边而变得心安。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喜欢你，之前不敢说出来只是因为你已经有了别人，我不想让你为难。忍不住对你好时，我骗自己我做的没有逾矩，我只是在按照师父的叮嘱行事，我是为了龙族振兴，可我自己也清楚，我并不是为了那些，我就是恨不得横刀夺爱。你去黑山告别，我猜到可能是林弈做错事伤了你的心，你想离得远远的，我便送你离得远远的，我就是巴不得你们分开！折回黑山遇到林弈，害我耽误许久才得以在天快亮时回去找你，那段时间我一直提心吊胆，我害怕林弈会找到你，害怕你后悔了回去找他，直到你出海前一天，我觉得林弈再也不会出现在你的生活里，我才放心的出现。跟着你那一个多月，能每天看着你我真的很开心，可看着你难过我又有些于心不忍。你总是做噩梦，我偷偷入过你的梦，偷偷进过你的房间帮你放安神香。一如你上次在桑海见到我时的欣喜，昨天你刚看到我时分明也是欣喜的对吧。其实上次在桑海见那一面时，你对我也有别样的感觉了对吧？”
小黑龙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夏潇潇听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皱着眉头道：“你是不是被人夺舍了？你以前明明不这样的！”
此话一出，小黑龙脸上立刻闪过一丝异样，夏潇潇察觉到异常，沉思片刻，脑袋里冒出一个荒唐的猜测，可还不等她继续揣摩，她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小黑龙突然又毛手毛脚起来，手竟然伸进了衣服里，“我们在一起吧，我会对你负责的！”
夏潇潇满脸的不可思议，震惊、羞愤。电光火火间，夏潇潇一口咬破了黑龙的嘴唇，趁着他吃痛松手的功夫冲破身上的束缚，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一脸愠怒，咬牙道：“你干什么！你是不是有病，骗我很有意思是吗？”
黑龙的手停在空中，茫然道：“我哪里骗你了”
夏潇潇冷笑道：“呵，果然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这样的手段都用出来了！”她就说小黑龙怎么会这般动手动脚的！
黑龙顾不得嘴上的痛，焦急地解释道：“我没骗你，我哪里骗你了？你别生气，我就是抱着你有些情难自禁，你别生气！”
夏潇潇忍不住跺脚，怒道：“还装！”
黑龙可怜巴巴道：“我哪里装什么了？你别生气，我错了，你打我吧！”
突然夏潇潇带着哭腔问道：“你到底是谁？”
小黑龙愣住，随即冲上前再次将夏潇潇圈入怀里，语气有些慌乱道：“我能是谁，我是你的小黑龙，小墨老师啊！我错了，你别生气，乖！”
夏潇潇推开小黑龙，一手护在胸前，右手扬起一巴掌扇在眼前人的脸上，整个人都颤抖起来，眼泪不住的往下掉。
“还装，骗我很有意思，很好玩儿是吧！骗我一次不够，变成别人的样子又来！”
小黑龙抬起手抚上夏潇潇的脸，一脸哀伤道：“我没骗你！”
夏潇潇连连后退，抽泣着歇斯底里道：“林弈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当吗？”
黑龙慌忙冲上前拉住夏潇潇，语气慌乱道：“潇潇，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而已！”
夏潇潇没想到真被自己猜中了，无比羞愤，挣扎着只想离开眼前这个地方，离眼前这个人远远的。
她就说小黑龙怎么可能突然转性了，除了林弈，谁会那么无耻！
黑龙真没想到这么快就会被夏潇潇发现，急切道：“潇潇，你别这样，你听我解释，你就这样我害怕，你别哭好吗，我真是小黑龙，我真的是小黑龙，只是，只是我也是林弈！”
夏潇潇愣了一瞬，她无法理解眼前人说出的话，也无法理解他话里的意思是什么，只是愣了一瞬，掉头就跑，这些人太可怕了！
小黑龙瞬间出现在前方拦住她的去路，一把抱住她，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带着些祈求的语气，低声道：“潇潇你别生气，你听我解释。我们、我们本就是一个人。林弈是我族中为打入人族内部，数十年前便从我身体里分出来的一小半龙魂转生而来。
族中花了数十年才找到方法让他避开阴差成功投生人族。我那时候还小，不懂事儿，分魂后，族中长老抹去了我这段记忆，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并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直到年初，昆山道院联合各大门派及天下屠龙者围攻黑山，我不小心中了圈套重伤难治，族中长老让我放弃龙族主身，去人间寻我另一半魂魄的转生者，继续以人族身份活下去，将来便于行事。”
夏潇潇痛苦地问道，“那你是夺舍林弈了吗？”
看着夏潇潇蓄满泪水的眼睛，黑龙忽然有些害怕，又有些心疼，慌忙解释道：“不是不是，你别误会！不论是主身或者分身身死的瞬间，主魂与分魂都会同时恢复记忆，并且彼此吸引，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主魂分魂重新融合成一个完整的灵魂是无法阻止的，我们只是重新融合成了原来那个完整的龙魂，不是夺舍。按理说普通的人类躯体是承载不了龙魂的，好在林弈修行得不错，肉身还算强横，龙魂人身也能正常行事，我现在既是小黑龙也是林弈，当然从某种意义来说，我更多的是小黑龙，毕竟我原本便是龙族。”
夏潇潇忽然无比的难过，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好半天才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颤声道：“所以你谁也不是！你既不是林弈也不是小黑龙，你只是你！他们都不在了。”
一个人被强行分成两个人，应该很痛苦吧！可两个已经拥有独立人生的人，又成了一个人，那曾经与他们各自最亲近的人该怎么面对这个新的人？
她曾经在意的两个人都不在了，推开眼前这个不知道该算是谁的人，夏潇潇茫然地向前走着，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潇潇，你别哭，没有谁不在了，都在呢，我既是你的林弈也是你的小黑龙！以后我再也不惹你生气了，你别哭，别哭。”
小黑龙不知道这姑娘为什么会发现他不对，他以黑龙与林弈的身份都生活了一段时间，没人发现他的不对，他不知道怎么到这来才一天就露馅了。
追上前将夏潇潇抱在怀里，黑龙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过了许久，看着夏潇潇渐渐止住哭泣，黑龙心中松了口气。
拿出帕子帮夏潇潇擦干眼泪，黑龙轻声哄着道：“都在呢，别难过了。你是怎么发现的？是不是刚刚我太心急了把你吓到了？”
夏潇潇没有说话，愣愣的看了看眼前的人，转身背对着他道：“这都不重要，回去吧。”
“到底怎么发现的？”他已经猜到怎么暴露的了，都怪他自己太心急，控制不住自己，手太欠！
夏潇潇叹了口气道：“前辈别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
“你还在生我的气？”
“没有。”
“还说没有，都跟我见外成什么样了？”
“前辈，回去吧。”
黑龙忽然撒娇道：“那你别叫我前辈，叫我林弈，叫我小黑龙都可以，我不要当你什么前辈，我只想做你的丈夫。你说了，我想要什么直说，我已经说了，你不能食言。”
夏潇潇仰头看着眼前的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到底谁也不是，他只是他自己啊！
“前辈，这个要求我办不到。”
“我们原本就是一个人你不高兴吗？我们谁也没有离开不好吗？你还不用纠结选谁，这难道不是最完美的结局吗？”
夏潇潇眼神空洞望着前方，“前辈，最完美的结局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但我要善终肯定不能与你们扯上关系！”
黑龙心疼道：“你怎么能这样想，之前的事是我的错，是我欠缺考虑。但我不认同你这个说法，我就是喜欢你，我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夏潇潇不想再啰嗦下去，争论没有意义，“前辈，我还有很重要的事儿要做，这个问题我不想再说了，回去吧！”
小黑龙站着没动。
夏潇潇叹了口气甩开手独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