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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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既然是女神教所为，我有一事不解。”憨厚神捕耿直发问道：“根据我们调查的结果，侍从均检验无毒，就算是你说的，这是一种类似春药的药物，侍从吃过之后也应该发作吧！而侍从没事，这很不合理？”
震关东点头，他之前也想说这，还是耿直兄弟耿直啊！
冰雪撇了撇嘴，“一纸空文，如今死无对证。”
耿直扼腕叹息，“这可怎么办是好！那还怎么查！”
震关东冷笑，措辞道：“如我之前说的，我们走流程，三日期限到，李文华只能背这口黑锅。”
冰雪冷冷的瞪了他一眼，“你们太常寺怎么做事我不管，但神捕司的原则是有案必查。”
震关东摊了摊手，打趣道：“唉，没得玩儿了！冰雪，我知道你有靠山，但大家都是四品官，你如何查？”
耿直依旧是那副和善的笑脸，“关东兄弟，别怪我话多，你们太常寺做事的确有些不厚道。”
震关东心中一凉，我都没说憨厚二字了，你还要我怎样？别人都说你是大嘴，这回算是领教到了！
便见耿直慈眉善目，接着说道：“听说，长乐县境内的妓院，茶坊，甚至是路边摊，你们都要收取赋税，少则三层，多则五层。你们还让不让店家、摊贩活！这笔钱究竟是进了太子的口袋，还是陛下的口袋呢！”
京城外城，以朱雀大道为分界线，左为长乐县，右为万年县。同时，也是太常寺和神捕司所在。
税收隶属县衙的职责范围，显然这样有些越俎代庖。但县令惹不起这群大爷啊！只能睁只眼闭只眼，收两道赋税。
震关东压抑着情绪，傲慢的看向屋顶，从牙缝里发声，“你们没有？”
“我们都是店家摊贩打赏的碎银子，不值一提。”耿直道。
冰雪冷“哼”一声，“一群乌合之众。”
张县令眼见众人东拉西扯，完全把话题带偏了，他拾起青花茶盏，抿了一口浓茶，轻“咳”道：“诸位大人，依下官看，尽管这起案子错综复杂，但仍然有迹可循。”
“第一，李文华是一老实人，这点下官可以用人头担保。况且，他不会傻到自己陷害自己，唉，他下药的嫌疑可以排除。”
张县令的一声长谈，似乎道尽了封建王朝的不公。
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实，但没有抓到嫌犯，总要有人来平息贵人的怒火。
“第二，我们查找的方向应该是御膳房的厨子，被灭口侍从的人际，以及那位贵人先下的灭口令。”
张县令一语识破千斤，作为县令，他每年经手的大小案件，没有千起也有八百。论断案，这些后生还嫩着呢！哪有那么多大案、要案让你们查。
三人目光灼灼的望向堂上这位七品芝麻官，肃然起敬。
......
李府。
李青山沐浴在日光下，任由身体耷拉在实木躺椅上，放空思绪全神贯注于案情。
他不经意间，想起了一句经典台词：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那这起看似简单，实则可能牵扯深远的案件中，什么才是真相呢？
李青山在脑海中回顾、分析、大胆猜测案件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首先，在排除老爹是凶手的情况下，他从肥猪巷出发抵达御膳房，在这约莫一个时辰里，城门，关卡，带路太监等，都有可能是凶手。
因为这个世界存在修者，李青山经常打的‘蛤蟆拳’，据说，就是小时候有位落魄道人为了讨一碗饭，作为回礼赠送。
老爹是一普通人，肯定防不住那些眼疾手快的修者。
其次，如果不是在路上下的药，御膳房的厨子，贵人身边的侍从都存在嫌疑。现在侍从都已凉凉，但他们的亲朋可以调查。同时，第一个跳出来灭口的贵人，一定有鬼。
另外，二皇子怎么就错过了吃午饭的时辰。这是巧合，还是他本就知道要发生什么？
李青山突然发现，这没法查啊！
二皇子是李家的靠山，以叔父的职权查不了二皇子，就连其它贵人也动不了。他很快推翻了以查案为老爹洗罪的想法，不切实际。
就算二皇子帮忙，而且还同意查自己，没十天半个月查不出真相。到时候，老爹都已入土为安呢！还查什么？
李青山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弹起：回到原点，什么才是真相？
这起案子的起因，某些人或某个人，为了某种目的，利用老爹肉食广受大家欢迎的便利，不知道在哪道环节下了药。
经过，老爹被按上莫须有的罪名，后天斩首示众，平息贵人的怒火。（最终对外公布为：李文华监管不利，让女神教乱贼有机可乘，甩锅女神教，李家躲过一劫。）
结果便是真相，他或他们最终实现了什么？
如果以女神教为凶手，她们的确实现了扰乱朝纲，这样也能解释的通。但此案经手之人众多，全皇宫不可能都是女神教的暗子吧？况且，其中还有太监验毒。
听说，女神教向来排挤男性，男人在她们眼里，只配为奴为婢。她们凭什么收买太监？女人，太监自然是无法享用；金钱，倒是有可能，但不是所有人都要钱不要命啊！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为了共同利益的团伙作案。
某些人有意还是无意间达成了共同利益，最终扰乱朝纲实现自己的目的。
李青山瞬间有种拨开云雾见青天的神清气爽。
然而......没过多久，他又萎靡了下来。
真相并不重要，因为救不了老爹，时间期限不允许查清此案。
李青山眼神恍惚，整个人在刹那间似乎进入了一种忘我的状态，天地与我何干，我拿真相何用。
老爹在这起案件中可有可无，换成是张三、李四也是同样。死去的侍从也不重要，他们的死并起不到遮羞的作用，这或许是某人犯下的错误，也有可能是某些人利益发生了分歧。
李青山拆分掉没用的东西，一副崭新的画面在他脑海中浮现：
昨日，一朴实的汉子迎着晨光，骑着快马往宫里送肉。因为都是熟人，一路上他打过招呼便长驱直入。在此期间，有人一直盯着马背上托着的牛皮袋子，屈指一弹，一滴不明药物进入袋中，并快速溶解在肉里。
御膳房，御医检测无毒，厨子们开始忙活起来。也有可能，就在这个时候，某位厨子趁众人不备，将不明药物倒入了正在烹饪的肉食中。
午食，一盘盘美味佳肴端到了贵人的府邸，身边的侍从因为隶属不同的正营，提前服用了解药，继而没事。
贵人们吃过午饭后，有的宽衣解带和太监苟且；有的似乎患了热疾，一丝不挂在房内起舞；有的精力充沛，昨晚一宿没睡。
等等，扰乱朝纲，凶手为什么不直接杀死这些贵人，那不是效果更好么，而只是小打小闹让他们折腾一下？
凶手如此缜密的安排，想必杀人并不是难事。
所以，只能说明凶手想通过这种方式做些什么？
李青山脑中似乎有一道惊雷骤然爆炸，他如同醍醐灌顶般面露欣喜。
结合现代医学，所有的受害者临床表现只有两种：
1.精力旺盛。
2.欲望膨胀。
“哈哈哈......原来是这样！”他开怀大笑，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涌上心头。
忽地，身后传来三叔的咳嗽声，“青山，不用乐极生悲，大哥他有心理准备的。”
李青山被吓得往前踉跄，险些来了个狗吃屎。
站稳身形，他没好气道：“三叔，你是鬼么？走路都不带发声的。”
三叔尴尬的笑了笑，扬起手中黄橙橙的卷轴，“看，这是什么？”
“圣旨！！”
......
县衙。
太常寺护法，震关东鼻子朝天，哼哼出声，“老家伙，你以为你能想到的我们想不到！”
他明知道张县令的提议是对的，但谁愿意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呢！
冰美人放缓手中把玩的木枝，原来这并不是一截木质，因为这截木枝就像器械压出来的一样，具备很多棱面；且......在它的中心似乎还裹挟着一根黑色的圆形物质。
“张县令说的没错，厨子、侍从的亲朋我们倒是可以查，但涉及贵人，恐怕有些难办。这一来二去，就算能查清此案，李文华也是必死无疑。”
耿直默默的闭上了眼睛，脸上笑容收敛，今后再也吃不到肥猪巷的肉呢，李老爷子一路走好。
张县令垂头不语。
他虽然与李老大没有交集，但李老三经常想着法子给他送肉送酒，那也有李老大的一份人情啊！
待陛下回京，老夫定要上书，为你沉冤昭雪。
就在这时，一洪亮的声音传进屋内，人为至马屁先到，“张县令真是老当益壮，一日不见如那什么，让下官好生想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