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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祭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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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婠,你竟敢欺师灭祖,不知廉耻!”

耳边断断续续响起男子清冷压抑的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

楚婠恍惚做了个春梦,她被人重重压在身下,却丝毫没有欢愉,只有撕裂般的痛楚。

她挣扎着想要醒来,却睁不开眼。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响起一阵“隆隆”擂鼓声。

她猛然惊醒,被眼前的场景怔住。

高台之上,十几名穿着古怪的男子,手拿火把,虎视眈眈地瞪着她。

高台之下,无数黑压压的人头跪伏在地,激愤高喊,“烧死她!烧死她!”

楚婠头痛欲裂,脑中无数记忆碎片涌入。

她竟然穿越了!这就是当年自己算出的一线生机吗,作为现代医卜世家的掌权人,她果真命不该绝。

可现在的情形,也就离死还差一线。

这具身体是国师门下的小弟子,一直痴恋师父,被陷害对其下药,与师父一夜春宵后,遭其厌恨,以灾星之名,送上祭台烧死祈雨。

“楚婠,尔可知罪!”

一声冷喝打断了楚婠的思绪。

她看到不远处那个男人缓缓转过身,如谪仙一般的清冷面容上,带着浓浓的厌恶。

“尔乃天降灾星,祸害众生,需以天火焚烧,洗涤罪孽,方可天降甘霖。”

滕晏砾!楚婠认出眼前男人就是自己春梦中的那个人,也是楚婠的师父,当朝国师。

此人手段神鬼莫测,身负玄术,多次为大齐解决灾祸,在大齐地位超然。

“我不是灾星!”楚婠知道滕晏砾是铁了心要烧死自己,自然要自救,立即吐掉口中破布,高声喊出。

她对上滕晏砾淬冰一般的眸子,毫不退缩,继续说道:“师父,我并不是灾星,而是福星转世,我祈求,此地半刻钟之后便会下雨!”

滕晏砾冷笑,刚要呵斥她一派胡言,便听她又是说道,“师父左右都是求雨,多等半刻钟也无妨,是灾星福星,自有天定,也算让徒弟死个明白。”

她方才已经观过天象,又掐指算出,此地很快就会有雨。

滕晏砾闻言皱眉,看她说得笃定,又搬出上天,倒是不好不应了。

反正不过半刻钟,等一等便是,早晚都是要死的。

“便许你半刻钟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上却并没有一丝要下雨的迹象。

底下百姓们愈发群情激奋,大喊着,“烧死她!烧死这个灾星!我们要下雨!”

滕晏砾神色愈冷,更加确定楚婠不过是一派胡言,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楚婠面上却没有一丝惊慌神色,依旧信心十足。

眼看时候已到,滕晏砾抬手命令,“点……”

下一刻,天空忽的劈下一道惊雷,将他未出口的那个字吞没。

如瀑布一般的倾盆暴雨,转瞬泼下。

百姓们如看到天神降临,纷纷惊惧跪下,冲着祭台上的楚婠磕头大拜,“是福星!真是福星降世!”

滕晏砾神色莫名,看着天上暴雨,对着底下百姓一挥手,朗声道:“昨夜天狗蔽日,将福星混淆灾星,本国师早已算出,为蒙蔽天狗,此将福星带至祭台祈雨,果真骗过天狗,福星归位,天降甘霖。”

底下百姓闻言纷纷信服,又是纳头便拜,“国师神机妙算,庇佑我大齐!”

楚婠看着底下感激涕零的百姓们,心中暗叹这滕晏砾果然手段高明,不过三言两语,便让众人对他深信不疑。

雨越下越大,隔着雨幕,滕晏砾看向楚婠,目光晦涩。

国师府。

滕晏砾居高临下看着楚婠,伸手一把扼住了她的咽喉,冷冷质问:“你是怎么知道方才会下雨的?”

楚婠知滕晏砾以为是自己下药,对她杀心未减,拼命挣扎解释,“我能算未来发生之事,我知道师父杀我是以为我给您下药,可我这么爱重师父,又怎会下药害您,徒弟是被陷害的,凶手另有其人!”

原主是个恋爱脑,事事将师父放在第一位,她说的这些话,多少也有些信服力。

滕晏砾果然犹豫一瞬,眼中杀意稍减,但仍没有全然相信。

“空口白牙,我为何信你!那碗茶可是你亲手交到我手中的!”

楚婠得了些喘息机会,继续急急道:“我已算出,那真正害您的凶手马上便会过来。”

滕晏砾闻言诧异,手中力道不禁一松。

楚婠趁机脱身跑走,沙哑喊道:“就让徒弟证明给您看!”

“哗啦”一声,房门被她拉开,门外赫然站着一个人。

滕晏砾看着门外,神色古怪,来人竟是楚婠的妹妹楚瑜。她如今正以养病的名义暂居在国师府。

楚瑜面上也带着惊讶之色,似是正准备敲门,手还举在半空。

“你来做什么?”滕晏砾眯眼,缓缓问出口,语气冰冷透骨。

楚瑜心头莫名升起一股寒意,赶紧低头,躬身行礼,“国师大人,瑜儿听说姐姐做了错事,愿意替她承担罪责,请您饶她一命。”

“她鸠占鹊巢,当了这么多年相府嫡出小姐,你不恨她,还为她求情?”滕晏砾也不会全然就信了楚婠的话,只不动声色,试探问道。

楚瑜苦笑,叹息道,“我与姐姐不过阴差阳错,再者父母养育姐姐多年,自然是有感情的,肯定也不愿意看到姐姐就这样死了。”

楚婠冷眼瞧着,怎会看不出楚瑜的假惺惺,不过就是想通过自己彰显她的贤良名声,心中定是巴不得自己死呢。

“妹妹怕是多此一举了。”楚婠笑着开口,“师父并没打算杀我呢。”

楚瑜面露诧异,不可置信道,“姐姐你都对国师大人下了药,国师怎会不杀你?”依着国师的性子,是绝不会对楚婠姑息的。

楚婠冷笑,嘲讽问道,“妹妹怎知道我给师父下药了,莫不是……那药其实是你下的吧?”

“你胡说!我就是听了外面仆从的议论,姐姐怎可为了脱罪随意攀诬我!”楚瑜慌张辩解。

楚婠盯着楚瑜,冷声道,“是非曲直,只要查过便知,那药粉总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只要寻到源头,就知道药到底是谁下的了,我一身清白,自是不怕查的,可妹妹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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