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祁迟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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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迟宴宫,一片寂静。
燕祁迟站在殿前,沉思着,片刻他转过身,饶有兴趣的问下首的人。
“你是说谢谏言今日陪沈府的大小姐去过上灯节?”
下方的无成不知他是何意思,只唯唯诺诺地点了点头,不敢多言。
他现在看到这个从冷宫出来的皇子便有几分惶恐。
起初他只以为他不过是个卑贱的冷宫皇子,任人随意打骂。
但一想到那日他用刺刀在那个之前把他推进冰湖里的太监身上描丹青,皮开肉绽,鲜血喷涌,偏生他还在和煦地玩笑道。
“疼吗?这皮可真美”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那家温润俊美的小公子呢?
谁知是这等血腥的人物。
现如今,他想想都觉得恶寒,再也不敢小瞧他,头也低得更深了。
“有意思,有意思”
燕祁迟似乎是觉得好笑,哈哈哈地狂笑地好一阵,下方的无成身子抖了抖,越发惶恐。
一会儿,他止住了笑,看向殿外,似乎是在对某个人说,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原来你这样的人也会爱人啊,也会有软肋啊”
不过没等他得意一会儿,下一瞬,“咻”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出。
那利箭不偏不倚擦过燕祁迟的脸颊,直直射在了雕梁柱子上。
燕祁迟摸了摸渗出血珠的脸,缓缓擦开,阴沉沉地看向柱子上的箭。
无成一眼就看见那箭下的纸条了,快步走过去,拔出了箭,两手恭敬地把纸条递上去。
“殿下,有纸条”
燕祁迟低眸看着纸条上的红血纹,便知是谢谏言的手笔,淡淡接过纸条,看着那三个嚣张至极的大字,气急败坏,猛地拿起手边的砚台摔在地上。
门口的侍卫也听见了动静,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看着他脸上殷红一片,地上还残留一支断箭,领头的侍卫率先开口请罪。
“殿下,我们来晚了,没捉住刺客,请你责罚”
他们一直在外面巡逻,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人,但从那支箭的力道来看,内力绝对不浅。
燕祁迟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一帮酒囊饭袋罢了。
无尘阁底下的暗卫,怎么会轻易让他们发现呢?
无成有些好奇,是什么信能让这个处处喜欢隐忍的人如此情绪外露呢,悄悄探了探头,瞥见仅三字。
“别找死”
他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也不禁疑惑起来,是何许人也,敢如此光明正大。
而燕祁迟明白谢谏言的意思,他也不意外谢谏言会发现他派去跟踪他的人。
在无成能活着回来时,他还有几分意外。
现在看来是谢谏言他有意放他回来,至于为什么,必定是不想让那个沈家的大小姐发现疑点。
但又不想他把歪心思打到沈盈身上,才有这么一出,是警告,又是威胁。
他猛然间想起第一次发现谢谏言是那个神秘而又强大的无尘阁阁主时,也是他故意让他知道的。
目的是想让他明白他可不是别的蠢货可以让他随便利用。
至今,他还记得三年前一次宫宴上,他有意想查看他的底细,故意接近他,结果那个淡漠到不近人情的少年一脸嘲讽开口。
“不杀你,是我不想脏了我的手,还有少在我面前搞小聪明,不然,不知道哪天你就没命了”
少年是这么不可一世,偏偏又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燕祁迟发泄了怒气后,神情平静了下来,是他得意忘形了。
亦或许是他在沈盈面前故意示弱的伪装,让他竟敢做出派人跟踪他的胆大行为。
平静下来之后,便是一阵后怕,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抚摸了下自己的脖子,良久无言。
………
朱窗半开,沁来丝丝凉意,屋内一片昏暗。
谢谏言低眸看着手上的面具,慢慢想着,他知道她在他找到之前必定是遇见什么人了。
但这次他不想计较了,摸了摸面具上的纹路,心里一片柔软。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好像觉得他现在很脆弱,对他有种莫名的关怀,以及误解,但他乐意至极。
他只希望她的注意力能再多点,再多点放在他身上。
哪怕是他要一直戴上他向来嗤之以鼻无用而又软弱的假面也甘之如饴。
……
翌日
“小姐,你慢点”
月桃眼瞅着自家小姐一下子跳下了马车,心紧了紧,待她稳稳落地,才松了一口气。
不是她爱操心,关键是自家小姐不同于寻常女子,实在是太弱了。
喝茶都能噎着,落水昏迷不醒,上次爬个树都能摔下来,估计屁股上的伤才好,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一次又一次刷新了她对自家小姐柔弱的认识。
“哎呀,月桃,没事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沈盈颇有几分漫不经心回道,随后看向了前方刚下了马车的沈湘,想了想走了过去。
她有些好奇地凑到沈湘面前。
“陛下为何邀请我们进宫啊?”
她一大早就被月桃拎了起来,梳妆打扮,上了马车
她才清醒过来,问月桃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那狗皇帝又整什么幺蛾子?
还让谢谏言随她们一起入宫,美目其名是想替他那不幸的娘亲照顾照顾他。
这么想照顾,那怎么不给谢谏言一些实在的,比如宅子,金银之类的,让他进宫干啥?
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她才不信没有什么阴谋,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得替谢谏言问问。
沈湘偏头看了眼还不到自己下巴处的少女,没好气地道。
“你问我,我问谁”
她说罢便越过沈盈先一步走了进去。
沈盈撇了撇嘴,在她背后作鬼脸,不知道就不知道呗,这么凶干什么?
“谢谏言,谢谏言”
沈盈回头便看见沈楚瑶喊住刚下马车的谢谏言。
“一会儿,你跟着我吧”
她语气轻柔却透着淡淡的倨傲。
显然她也明白皇上这些年所做的“好事”,也恐皇上让谢谏言进宫会伤害他。
但沈盈就是听不得她这种语气,走了过去,慢悠悠的“哼”了一声。
在她看过来,沈盈又似有若无的道。
“谁保护谁呀?别再像上次那样昏倒就好了”
很明显她说的是上次皇家围猎,沈楚瑶说要猎银狐却昏倒之事。
她知道沈楚瑶不弱,但不妨碍她膈应她。
果然,沈楚瑶一听她这样嘲笑她,就抑制不住怒火开口。
“你…”
可还不等她说什么,沈盈便先一步拉着谢谏言跑了。
更让她生气的是,她刚才苦口婆心地劝谢谏言跟着她,谢谏言压根不搭理她。
现如今沈盈轻轻一拉,他便这样容易跟着沈盈走了,看不出半点不情愿,分明是乐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