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吃醋装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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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沈盈忙活了一天,困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只想赶紧找周公睡觉去。
偷偷溜进了府里,刚进入了她的苑院便听见后面传来一道带着些许幽怨的声音。
“小姐,你又偷偷出去了”
她顿时有点心虚,回头看去果然是月桃。
沈盈讨好地笑了笑,“好月桃,你家小姐受伤还没恢复好呢”
“这么晚了,我要困死了”
说着她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步伐轻飘飘地走进了屋内,扑在了床上便进入了梦乡。
月桃有点无奈,也没有想着真要生气,看了眼她的睡颜,走上前去给她向上拉了拉锦被便转身离开了。
窗外,月影遍地,桦树婆娑,夜风轻拂而过,绿竹随风摇曳。
谢谏言静立在窗边,眉眼淡漠地看着随风而飘落的树叶,神色平静无波。
这时一个黑色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眼神空洞,面色麻木,好似木偶一般将知晓的事全盘告诉面前之人。
“今日,沈小姐偷溜出府,遇见了一名青楼男子,并为他赎了身,还把他安置在她名下的一处宅子里”
一板一眼,语气没有丝毫起伏,让人不寒而栗。
若细看就会发现,这人正是那追杀沈盈的领头黑衣人。
可惜,现在已经被炼成了死士,没有一丝一毫自己的思想,只是如行尸走肉般苟且存活着。
站在窗边的少年抿直了唇线,面色阴沉的可怕,眸底有错杂的情绪在翻涌,良久,他冷嗤出声。
“小没良心的,亏他还救了她”
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启唇对那如鬼魅般的黑衣人开口命令道。
“搬一桶冷水来”
那宛如木偶一般的人直愣愣地点头,没有任何反应,只顺从地搬来了一大桶冷水。
那冷水似乎还冒着丝丝寒气,谢谏言挥退身后之人后,便慢慢伸出手泡在冷水中,只一瞬,就收了回来。
随后脱掉了身上月白色的外衣,露出里面纯白色的里衣,缓缓浸入了冰寒刺骨的冷水里,目光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虽是春日,但深冬的寒意将散未散,整个都城笼罩在春寒之下。
若是寻常男子在凉水里待上不到片刻便会生病了,而少年眉目疏淡安静地待在水中,纯白色的里衣在水的浸泡下变得有些松松垮垮。
露出的胸膛隐隐还有着水珠潺动,稍显凌乱的发梢还湿漉漉的,整个人透着十足的慵懒而又魅惑。
不知过了多久,谢谏言才缓缓从冷水中走了出来,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冰冰凉凉的,似乎有些不太满意。
旋即随意地披了一件外衣,走出房门,静立在随风摇曳的修竹下面,衣袂随风舞动。
……
天光大亮,日照云散。
沈盈挠了挠凌乱的头发,伸个懒腰,打个哈欠,一骨碌滚下了床榻。
她坐在梳妆台前,支着下巴,百无聊赖地透过梨花镜看着月桃细致地给她装扮。
没办法,她什么也不会。
还记得有一次她自己给自己扎了个头发,自我感觉良好。
没成想府里的小厮丫鬟们见鬼一样看着她,而月桃则愣是从那次以后再也没让她自己梳妆了。
她有点郁闷,不过也能理解,这毕竟是古代嘛。
不过还好她穿成了一个锦衣玉食,仆从众多的大小姐。
不然她什么也不懂,也不会,是会被这里的人当成妖怪抓起来活活烧死的。
沈盈胡思乱想着,永言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
“大小姐,大小姐,谢公子生病了”
谢谏言病了?
沈盈直起身,“怎么回事?”
永言回道,“今日奴去见公子,却见公子面容苍白,额头滚烫,似乎是发热了”
“但奴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只得来找小姐你了”
他今天如往常一般去伺候谢公子,一进去便发现谢公子面色苍白无力,无意识地闭着眼。
他一时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转念之间想起大小姐似乎对谢公子有意。
而谢公子则是嘴上不说,但心里似乎对大小姐也有几分不同。
他这般想着便顾不上礼数,心急如焚地跑了过来。
“好,我这就去看看”
沈盈往外走去,又忽的想到了什么,扭头朝身后的月桃道。
“月桃,你去请个郎中来”
她则跟着永言往挽竹院走去,一入内便见床榻上之人面容苍白如纸,神色迷迷蒙蒙,但如此这般愈发显得瞳孔乌黑纯净。
散下来的头发有几分凌乱,活脱脱一个病美人形象。
沈盈愣了下,美人不愧是美人,她不由得抬手擦了擦嘴角,很好,没有,不至于这么丢脸。
谢谏言眼见着少女那呆滞的模样,在心里微微笑了笑。
但转念之间又想起她为别的男子赎身之事,便觉得心中有几分郁气难平。
他故意咳嗽了一下,余光中果然便见那少女赶紧跑了过来要扶住他,暗暗笑了下。
接着少年假意伸手推了推少女,本就是故意的动作自然也就没推开,这才有几分虚弱地开口。
“永言去找你的吧,大小姐?”
她点点头,便又听见他透着些许脆弱的声音。
“我没事,只不过是发热,有点虚弱而已,熬熬便过去了,反正这些年我生病都是这样度过的”
“这次是永言太大惊小怪了,真是麻烦大小姐了”
沈盈有些不知所措,他一个书中的男主诶,是气运加身之人,怎么说话惨兮兮的?
但好像在早期,尤其是在丞相府那段日子,过得可能真的不怎么样。
不然怎么可能生病了连个大夫也请不来,只能自己熬着。
她抿了抿唇,眼神里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担忧。
沈盈犹豫了下觉得即将要说出口的话有几分矫情,但见少年歉意的模样,她还是认真的轻声开口。
“谢谏言,你不是麻烦,我也没觉得你是麻烦”
不过在她说出口的瞬间她便后悔了,这么说好像有点奇怪。
但当时看着少年那自弃的模样,她不自觉脱口而出了,现在她真希望他可以没有听见。
可惜的是他听着很清楚,很仔细,谢谏言眼底闪过一丝讶色,而后抿了下毫无血色的唇,幽深的眸子神色难辨。
原来他也有些不懂他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自知道她为别的男子赎身后,心里总是酸酸胀胀的,不得抒解。
他便故意泡冷水又去吹凉风,让自己生病,想来也是觉得自己疯了似的。
但如今清晰地感知到少女那柔软而又关切的眼神,他忽然明白自己到底是想干什么了。
他想让她怜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