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夜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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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你那位师兄是何等天才，竟能在背阴山底下挑战成功。”慕梧灭轻叹道。
“他虽然是一个修练天才，其实他的战力并不厉害的。”孔云低声说道，他想到了神火灯。神火灯至阳，是阴间鬼物的克星。也许，他能活着回来是因为拥有神火灯吧！然后，他想到了自己那种与他神魂相通的感觉，也许，他在神魂方面的造诣也有过人之处吧！
“他战力并不厉害？”慕梧灭疑问道。
“是的。我猜想，他做那个任务时，应该刚刚筑基，并且他的实战经验也不多。”孔云说道。
“怎么可能？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他不是去送死吗？并且他也没有资格接任务呀！”慕梧灭不信地说道。
孔云没有答话，然后突然抬眼去望慕梧灭，湿着眼眶，哽咽着道：“我只希望你能记住，你喝的火龙果酒，是一个名叫莫全的年青人，冒着生命危险得来的。”
“莫全？”慕梧灭看着孔云落寞的神情，轻声问道：“他现在哪？他怎么啦？”
“他、、、、、、”孔云哽咽着声音，似乎想起了什么，没有再说下去。
慕梧灭似乎明白了什么，点着头，连连道：“我知道了，我会永远记着莫全师兄的。”
“其实他的命运，比起你来，还要惨一些。”孔云忍不住还是说道。
“哦？”慕梧灭疑问道。
“他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儿。他之所以对赵家庄的李氏奶奶感恩，是因为李氏奶奶救养了他。据他猜想，他的父母应该是修仙人士，受到伤害后才将他遗弃在赵家庄。他长大一点后，便离开了赵家庄，因为李奶奶真的没有能力养活他。他流浪到了浮城的街头，后来被浮屠国的皇宫猎头发现，带到皇宫培养。只是，他的一切都在皇宫的掌控之下，他存在的意义，便是让别人去夺舍。”孔云说道。
“如果真是如此，他的命运也的确够惨的。”慕梧灭点头应道。
“他筑基之后，才忽然发现，他的体内，有一盏神火灯，还有修练神魂的法术。那神火灯，是一切阴物的克星。也许是因为那盏神火灯，他才能完成任务吧！”孔云分析道。
“神魂法术？”慕梧灭重复了句，道：“神魂之术是非常难以修练的，并且好一些的神魂术在这个世上非常稀少。想来你师兄修的神魂术肯定不差，所以才能被千手宗选中去做任务。？
“应该是这样吧！”孔云点了点头，接着又道：“师兄对神魂术这么了解，你所修的神魂术肯定厉害吧！”
“嘿嘿！你的神魂比我还要强，这并不是灌顶可以拥有的。由此可见，你除灌顶之外，也修神魂之术。并且你所修之术更加厉害。”慕梧灭嘿嘿笑道。
“看来什么都满不过师兄。只是我所修之术，并不齐全，只有一小节。”孔云如实说道。
“神魂之术，是修仙界比较忌惮谈论的。特别是厉害的神魂术，更让人趋之若鹜。因为能越阶杀人的，大部分是魂修。所以关于神魂方面，我们还是少谈论为好，以免隔墙有耳。”慕梧灭认真地说道。
“好，我听你的。”孔云点了点头道。
“我有一事不明，莫全师兄他既是内定被夺舍之人，皇宫又怎会让他去背阴山做任务呢？”慕梧灭疑问道。
“是啊，当时皇宫的人怎会让他去做任务呢？我也常常在想那个问题。”孔云说道。
“唉！修仙世界，无奇不有，想不明白就别去想了。”慕梧灭说着，语气一转，问道：“现在呢？莫全师兄怎么样了？”
孔云神色一黯，说道：“他已经离开我们了。”然后，他又补充道：“不过，我亲眼看到他神魂逃离了。你说，他还能活着吗？”
“神魂逃离？如果你能肉眼可见，证明他逃离之时，拥有夺舍别人的能力。”慕梧灭答道。
夺舍别人？孔云没再答话，内心疑问了一下，有一种罪恶感在心中挥之不去。
接下来的晚餐气氛冷了许多，孔云似乎情绪低落，草草地吃了酒肉，然后上床休息去了。只是孔云原本说好请慕梧灭喝三杯酒的，而此时却是将一整壶酒放在桌上，随慕梧灭喝个够。慕梧灭惊喜之余，也只多喝了两杯。
半夜里，下雨了。有风，伴着细雨轻轻地敲打着窗棂。
房间的两张床上，一人躺着，一人坐着。几个月来都是这样，慕梧灭勤加修练，孔云对自己不抱什么希望，只偶尔打打坐。
一个声音忽然在安静的房里响起，格外地响耳：
“小师弟，怎么还没睡？”
房里一阵安静，孔云没有答话。
“你的呼吸时轻时重，一定是睡不着。怎么啦？有什么心事？”黑暗中，传来慕梧灭难得温柔的声音。
“没什么？就是睡不着。”孔云答道。然后，他又低低地问道：“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修仙又是为了什么？”
慕梧灭没有答话，房间里再次陷入安静中。雨敲窗棂的声音丝丝地响着，似在诉说着无尽的人间故事。
良久的沉默后，慕梧灭轻轻答道：“我怎么知道呢！三年前，我的爷爷施展秘法让我逃出生天，当时跟我叮嘱了一句话：一定要活下去。这些年来，每一天，我什么都不想，只为好好活着。”
“你一定吃过很多的苦吧？”孔云轻轻地说道。
在凉凉的雨夜里，他的声音不大，却温暖了整个房间。
“也还好吧！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哪一天为我的族人报仇，然后能光明正大地见人，不再伪装自己。”慕梧灭这样说着，似乎感悟到了什么，道：“你问人活着是为了什么？对我而言，当前是好好活着，这样才能对得起我死去的亲人。未来是能堂堂正正地做一个正常的人，不再受别人威协，不再惧怕谁。”
“哦！”孔云应着，想起自己的人生，却没有找到相应的理由。然后，内心深处，有一个身体散发着异香的小女孩，给他带来了些许的温暖。
“你和我说一下，莫全师兄的一些事好吗？”黑暗中，慕梧灭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嘶哑，似乎想要将某些往事勾起的伤感压下去，转移话题问道。
“他和你一样，每天想着的是怎么活下去。只是，你可选择怎么活下去，而他却没有选择。”孔云低低地说着，然后一声低叹，道:“我对他的过往了解不多，但是他对我很好。他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看到他为了能活下去，付出了最大的努力。相比他，我们都是幸运的。所以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好好活下去。”
“你说得对，我们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慕梧灭低低地说着，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语气一变道：“你想学阵法吗？我愿意把困兽阵传授给你。”
“这是算对骗我灵酒的补尝吗？”孔云轻笑了起来。
“如果能让你心里平衡一点，你可以这么想。”慕梧灭也笑了起来。
“如果你能把推衍术或者入梦术传给我，我心里就平衡了。”孔云依旧笑着道。
“想得美。学推衍术和入梦术前，我都是起过血誓的，非我慕氏后人，不可能传授这些术法。你不要小看了我的困兽阵，这是我经过无数次推衍改良过的阵法，与修行界流行的困兽阵有着很大的区别。”慕梧灭非常自信地说道，然后手上多了一样东西，向孔云扔了过去。
黑暗中，孔云从枕头旁摸索到慕梧灭扔过来的玉简，神识侵入，良久才道：“这困兽阵挺复杂的。”
“这自然，比普通的困兽阵多了九种变化。世间修士一心想要寻最厉害的术法，却不知道世间的术法都是因推衍而来。困兽阵原本只为困兽而用，我要用它杀人，自然要让它凶险十倍。明天，我们用它来杀慕梧兴二人，应该是够了。”慕梧灭的语气中带有森然之色。
“只是，没有十天半月，我也学不会呀！”
“没事，你今晚只要记住怎么布阵就可以了。”
“我感觉布阵也是很繁杂，今晚只怕难以记住。”
“困兽阵，只有死门，没有生门。先是布置十六道阵基，阵基分阴阳，上为阳下为阴。每道阵基配有四卦之材，共是六十四卦。六十四卦材料分阴阳两种，左为阳右为阴。再以金木水火四种材料与十六阵基相连，其中金与火为阳，木与水为阴。最后以土为中心，布置阵眼，大阵便成。”
“听你如此一说，记起来好像也不难了！”孔云笑道。
“外界传播的困兽只有一百零八种材料，我的困兽阵共有一百二十八种材料。懂得了此阵的原理，材料记起并不难，最主要的是方位要记准确，差之毫厘，效果会有百倍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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