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求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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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莫全在拿到了竹叶真人的结元丹后，静坐在广场上，开始冲击金丹境。
冲击进阶对于每一个修士而言，是天大的事。对于没有宗门的散修，不但要找一个无人之地，以防人和妖兽干扰，另外还要请人护法，以防万一。但是莫全与竹叶真人有血誓之约，所以相信竹叶真人不会趁人之危。他思来想去，觉得第一层才是最佳的结丹之地。
莫全在广场上静坐半个时辰后，原本平静的天空忽然起风了，一朵又一朵的乌云聚集到了莫全的头顶上空。
没一会，乌云翻滚，开始有电闪雷鸣。
正在房里静修的孔云忽然觉得一阵心神不安，感觉外面的空间正在发生着一种奇异的变化，这是他来到这九塔空间里后第一次感到这种变化。
他很快来到室外，在远离开主殿的地方站定。经过几个月的修练，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了两个大的变化。一是记忆力有了非常大的提高，一本书看过，可以背出百分之八十的内容。二是他的双脚走起路来非常轻盈。
记忆力惊人他还并没在意，但双脚的变化却让他大大地惊喜着。经过几次试练，发现自己的跳跃力几乎增加了一倍，一丈来高的地方，轻轻一跃就上去了。他心中莫大地欢喜着，对于一个没有灵根的人，这算是出乎意外的惊喜。
此刻之所以远离主殿站定，是因为这段时间来，也不知为什么，每次经过主殿，总感觉主殿里面有一个东西与他的心神相呼应。而更让他心惊的是，似乎主殿中对他有一股拉扯力，想把他拉扯进去。
孔云抬眼看去，只见四周有无数丝丝灵气向莫全静坐的地方聚去，没一会儿，在电闪雷鸣中，形成了一个灵气漩涡。随着时间推移，灵气越聚越多，漩涡也越来越大。
孔云心下惊魂不定，暗想：“莫师兄肯定是在修练某种奇异的功法！”
与此同时，正在房中静修的竹叶真人，冷淡的脸上竟露出赞许之色，自语道：“能引起天地共鸣，结丹应该没问题！在天地共鸣之下，神识散而不乱，果真不凡。如此神识修练之法，难道就是九尾狐舍得给他本源之力的原因？”
灵气漩涡持续增大，半个时辰后，漩涡以莫全为中心，占住了半个广场。四周的空气开始微微扭曲，主殿四周的阵法开始微微颤抖。
孔云虽然远离主殿，但感觉到主殿对自己的拉扯之力更大了。他的心神微微震颤，感觉主殿之内有一个声音在急切地呼唤他。
忽然，漩涡中的莫全身上漫出金光，如无数金色的光线，向着四面八方散射而去。紧接着，金光越来越浓，整个广场，都被金芒所笼罩。而广场旁的宫殿，在金光映照下，变得金碧辉煌。
而莫全身上散发出的威压，也是越来越强。孔云站在那里，越来越难受，后来要想躲进殿内已是不能，因为他在莫全散开的威压下，无法动弹，无法思考，甚至无法呼吸了。
当孔云发现自己真正无法呼吸时，莫全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突然开始减弱，金光开始减少，灵力漩涡也慢慢变细。
如此一刻钟后，一切都归于平静。
莫全虽是平静地坐在那里，孔云不禁双眼一亮，感觉莫全似乎变了一个人般，从他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来的气息竟让自己生出一种敬畏之心。难道？他进阶到金丹境了？
“来，陪师兄喝几杯酒。”莫全站起身来，一拍储物袋拿出桌椅和酒具，对孔云招了招手，开心地说道。
“师兄，你进阶到金丹境了？”孔云想起刚才的奇异天象，心中一动，忙问道。
莫全微笑着点了点头。
孔云大喜，走过去仔细端详着莫全，道：“恭喜师兄修为大成！今天陪师兄喝酒，不醉不休。”
莫全哈哈一笑，道：“你这小子，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现在师兄站在我面前，让我自觉地生出了畏惧之心，如果哪天师兄进阶到元婴境，我就只能远远观望师兄了，所以还是现在多看看的好。”孔云笑道。
“你这小子！”莫全笑了笑，然后一本正色道：“我观你的神魂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看来那修练神识的功法对你也是有作用的。”
殿外的草坪上，莫全和孔云相对而坐，空气中散发着淡雅幽郁的酒香和诱人的浓浓肉香。
酒，一杯，再一杯。肉，一口，再一口。
也不知喝了多少？醉了，应该是醉了吧！
醉意中，孔云似乎听到莫云对他说：
“事情需要做个了断的，明天就会有结果。”
“肉我都腌制好了，够你吃上一年没问题。”
“如果将来你有出息了，帮我关照一下云浮城外西南方向五十里赵家庄的李氏一族。”
“无论将来发生了什么，《幻天真经》你都要持之以恒地练下去。你修的功法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功法，但是一定不要向任何人说。”
“如果有来生，如果我们还能再相逢，那个喜喝酒爱吃烤肉的人一定会是我。”
“第九层那是天界的九尾狐，他的魂魄封存在人界的一个地方。如果你能找到，可以到他那里换来莫大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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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里，孔云醒了过来。他想起来了，白天莫全为了庆祝进阶到金丹境，和自己喝酒吃肉。不对，他和自己说了很多话，似乎是在和自己告别。
孔云一骨碌爬起来。
“一年了？一年的期限到了？明天就是竹叶真人夺舍莫全的日子？”
孔云坐墙角，呆呆地坐着。莫全此时没有喝酒，正在酒桌旁打坐，应该是在稳定境界吧。
也不知过了多久，孔云站起身悄悄向房外走去。出了殿门，他没有丝毫迟疑，径直来到了竹叶真人居住的偏殿大厅，在竹叶真人的房外跪了下来。
殿壁上散发的柔和光芒笼罩着孔云，殿门口有淡淡的月光射进来，在外界是春季，也不知这九层宝塔内有没有季节之分。只是，在这春季的深夜里，淡淡月光照射下，没有虫鸣，孔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他就这样固执地跪在竹叶真的房门外，他心神能感应到，竹叶真人知道自己跪在这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内传来竹叶真人淡淡的声音：
“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想求前辈放过莫师兄！”孔云哭着求道。
“小孩子，不要管大人的事。”竹叶真人冷冷地说道。
“只要前辈能放过莫师兄，我告诉前辈一个密秘。”孔云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语气一变说道。他在街头混迹五年，知道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在他最无助的时候，他也不会无价求人。只有有价换取，才是能够生存下去的唯一方法。
“密秘？”竹叶真人疑问道。
“是的。一个关于幻天真经的密秘。”孔云坚定地说道。
门“吱”的一声开了，竹叶真人站在门口，脸露惊疑之色，打量着孔云，疑问道：“幻天真经？你找到幻天真经了？”
“是的。我发现了幻天真经的一部分功法，只要你放过莫师兄，我就可以把这个密秘告诉你。”孔云哀求般地望着竹叶真人，哭着说道。
竹叶真人望着孔云，沉思着，脸现恍然大悟之色，然后低低自语道：“你神识的变化，莫全神识的快速增长，原来是因为《幻天真经》。”
孔云望着竹叶真人这么一眼不眨地望着自己，第一次看到了竹叶真人眼底的渴望和贪婪，心底没来由地生出一股寒意。这是要强行夺取吗？对了，据传高阶修士可以搜魂。搜魂？他一定会对自己搜魂。
良久，竹叶真人移开目光，然后叹气道：“你的密秘如果是真的，可以用来换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的性命。我虽然很想知道你的秘密，但是如果我的性命都没有了，要了这秘密还有何用？”
孔云抬着泪眼望竹叶真人，不解地问道：“你是说莫师兄活，你会死。莫师兄死，你会活？”
“差不多吧！”
“为什么会这样？”
竹叶真人望着孔云，忽然目中带着温柔。他没有回答孔云的话，而是温和地说道：“孔云，你相信天意吗？”
“天意？”孔云不解地望着竹叶真人。
“我俩素不相识，年龄相差数千岁。但是命运偏偏把你送到我的身边，你说这是不是缘份，是不是天意？”竹叶真人低低地感叹道。
孔云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点了点头。
“所以天意是很奇妙很难违背的。我与莫全之间的事事非非，早已天注定。你回去吧！莫全现在修为与我相当，神识之强更是深不可测，现在的我并没有把握可以胜他。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不管输赢，只要有缘，莫全一定可以再次回到你的身边。”竹叶真人脸色萧然地说道。
“前辈都把他夺舍了，他还怎么回到我身边？”孔云疑问道。
“如果我夺舍了他，会给他留一丝神魂，这样他就可转世投胎了。如果我失败了，他自然就可以活下来。”竹叶真人倒也有耐心，认真地说道。
“如果你们谁也赢不了谁两败俱伤怎么办？”孔云想了想，疑问道。
“两败俱伤，他也可以活下去。只要他有带有自主意识的一丝神魂存在于天地间，就可以慢慢强大去夺舍别人，因为他学了我的收神大法。”竹叶真人道。
是这样吗？
孔云沉默了一会，道：“前辈，除了夺舍，您再无其它办法了吗？”
“对，这是唯一的选择。你回去吧！其它的事，等明天之后再说吧！”
竹叶真人说着，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去，走进了自己房间。门也随之轻轻关起，只留下呆呆站立的孔云。
门外的月光，在无声无息中，已照射到了孔云身上。月光下，孔云幼稚的脸上充满了困惑。这世间的一切，早已注定。正如这月光，该来时来，该去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