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明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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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诚的项目出奇的顺利，对接人樊总虽然要求极高但是待人温厚，而且有时候甚至会耐心指导，穆雨辰有种边学边做的感觉。
如果没问题，这将会是穆雨辰职业生涯中第一个十位数的项目，他都有种做梦的感觉。
对比穆雨辰的幸福感，杨婷却是焦头烂额，明诚的项目是给了星造，但是她不愿意放弃的，她不相信星造这么小一个公司能吃得下这么大一个蛋糕，总能从中分出一点枝叶出来的，她疯狂加班和联系明诚，但是得到的答复永远是礼貌且冰冷。
她实属想不通，为什么明诚会做这样的决定。
直到她亲自上门明诚想要找负责人谈谈的时候，恰好听到樊炘给穆雨辰打电话，她不确定对方是谁，但是她听到了“穆总”两个字，对方姓穆，呵，那事情就说得通了。
樊炘有些无奈，这个项目一开始，他这个明诚的挂职总经理突然又回来了，为了在下面人面前做样子，他现在给穆时谦打电话都是穆总穆总地叫，就连京沈他都喊京总，好不痛快。
杨婷一下子没了找明诚谈的兴致，既然攻克不下，不如换个方向。
她回到车里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给穆雨辰打了个电话。
穆雨辰看到来电有些惊讶，但是两人和平分手，不是反目成仇，所以还是接了。
“晚上有时间一起吃饭吗？”真的接通了电话，两个人还是有些尴尬。
穆雨辰没想到杨婷会邀请自己吃饭，但是现在约吃饭，不大可能是谈情说爱了，除了谈情说爱两人还有什么可谈，大概率就是工作了。穆雨辰心里叹了口气，猜到是因为明诚的项目，他知道杨婷也在争取的，只是最近沉浸在喜悦和忙碌之中，一下子忘了杨婷也在跟进这个事情，他突然反应到，自己好像释怀得还挺快？
穆雨辰到餐厅的时候杨婷好像已经到了一会了，看着她穿的是比较正式的套装，大概率是今天有会议或者会面了。
“点菜了吗？”穆雨辰拉开椅子坐下。
“还没，等你呢。”杨婷发着呆，手机响了好几次都没看。
穆雨辰扫码看着菜单，“这家店挺重口味的，你吃得惯吗？”
穆雨辰其实挺重口味的，他喜欢吃甜吃辣，但是杨婷不喜欢，杨婷口味清淡，所以在一起的时候穆雨辰一直迁就着杨婷，没想到杨婷今天会选一家川菜馆。
“偶尔换换口味还行。”杨婷看着穆雨辰点完菜，他还是考虑杨婷的口味，点的几个菜都是比较淡一些的。
“今天下班挺早啊？”
“嗯，我下午跑了一趟明诚。”杨婷开门见山，穆雨辰也不惊讶，只是有些唏嘘，“听说明诚跟星造对线了。”
“嗯，洽谈中。”穆雨辰也很坦白，大家在同一个行业，知道底线在哪里，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都是清楚的。
“这个项目这么大，星造吃不下的。”杨婷深吸一口气，直视穆雨辰，“珑兴是老牌，资源稳定，就算明诚不首选我们，星造也该知道有些东西可以分出去。”
穆雨辰没说话，看着杨婷，等着她继续。
“这几年星造其实都是标榜着珑兴来做对头，但是实际上实力的差距大家都清楚的。”杨婷眼神柔和了一些，“我知道这次的项目与其说是星造接了，不如说是在你手里了。雨辰，你知道星造吃不下，如果和珑兴合作，会更完美。而且，有了珑兴牵线，星造等级往前登一登不是没可能的。”
“你这些话，”穆雨辰淡淡看着杨婷，“不该跟我说。该找明诚。”
杨婷点了点头，“确实，我已经接触了明诚很多次了，但是他们不松口。所以我才找的你。”
“找我好像意义不大。”穆雨辰轻轻一笑，他说的是实话，甲方要选用谁，轮不到自己指手画脚，而且，自己跑去跟甲方说要和竞争对手合作，不等于把自己玩出局了吗？
“怎么会意义不大！”杨婷有些着急，“这个项目对我很重要！”
确实这个项目对杨婷很重要，她太想突破了，她在现在的位置上好几年了，都没动过，别人都说沉淀，可是看着其他人升上去自己还在原地，外加家里的压力，她再不突破就没有未来了。为此她跟公司签了对赌协议，今年业绩破十个亿，她就晋升合伙人，如果败了，她就卷铺盖走人。
“杨婷，你理智一点。”穆雨辰皱了皱眉头，“这是甲方的选择，我们凭本事竞争，你找我不应该的。”
“凭本事？”杨婷突然一笑，有些讥讽，“对，靠家里确实也是本事。”
穆雨辰挑了挑眉，“你什么意思？”他心中有一股无名火被勾起，这事还过不去吗？两个人都分手，结果还没完了？
“这本来就是穆氏的项目，给到你也很正常。”杨婷心有不甘，“但是再硬捧也得看实力！星造吃不下！除非穆氏铁了心要为了你把星造拉上来，那就是插手这个行业了。”看来穆雨辰在穆家的地位，没有传言的那么不堪，即便是养子，也是被重视的养子。
“你在说什么？关穆氏什么事？”穆雨辰有些恼，同时心里有一阵不安感。
“这么装就没意思了穆雨辰，”杨婷有些不悦，“明诚后面是穆氏吧？我为这个项目跑了很久，做了很多准备，不可能比你的差，就是拿不下整个项目，但是从中分一些总是可以的。我也知道找你是不合理不合适，可是我签了对赌协议，我真的很需要这个项目！”
穆雨辰手微微有些颤抖，穆氏？是谁？谁在后面做这样的动作？穆氏从来和自己没有经济利益上的纠葛，是穆父吗？难道他看着自己这么些年在外打拼不易，在背地里暗暗帮助自己？想到这，他心里有些温暖，但是也有些恼，这次是，那之前呢？他突然有点怀疑自己的能力，他是很骄傲的人，甚至因为不靠穆家他依然能顺风顺水，是支撑他骄傲最重要的一点。
如果杨婷说的是真的，那他的骄傲就如幻象，一点一点被击碎破灭。
后面杨婷说的他基本都听不进去，杨婷姿态放得挺低的，低到穆雨辰都不敢相信是她，因为之前杨婷总是给人感觉是清高的，她的一些都是自己拼回来的或者是家里养育出来的天然的傲气，但是今天这种傲气好像全然消失。
等杨婷走后，穆雨辰在原地呆了好一会，他忍不住心里的疑问，打通了穆时谦的电话。
“怎么了？”电话那头是穆时谦对他特有温柔的声音。
“明诚投资，你知道怎么回事吗？”穆雨辰没心思拐弯抹角，直接打直球。
穆时谦拿着电话皱起眉头，怎么回事？樊炘不是办事不靠谱的人，这么短短几周就暴露了？穆雨辰能跑来问他，肯定已经知道什么了，装也就没意思了，“嗯，知道。”
穆雨辰心中一阵烦躁，“你在哪，我来找你。”
穆时谦叹了口气，“印玺台。”
穆雨辰一分钟都没拖拉，一脚油门就到了，他心里有一种被宠爱的侥幸，一路上安抚自己，是长辈对后辈的关爱，如果是这样，他其实可以接受的，毕竟他没办法对穆家任何一个长辈有怨言，即便是穆母，他都没办法否认在她那里受到的恩惠。
但是一切幻想随着房门的打开，他看到穆时谦那一刻，他就知道，不是穆家，是穆时谦，幻想，全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