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天无绝人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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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探寻深海，就打捞上这么一颗蛋？”
得知深海打捞上来一个生命体，基地市高层结队而来，但是到了直接傻眼了。
“你还别说，挺好看的哈。”
“这可能是深海唯一的生灵了，务必保证其安全，不可在伤害他性命的前提下进行研究。”
最高领导者‘古老’穿着厚重的隔离服，盯着玻璃罩内巨大的漂亮白蛋看了许久，眼底闪过惊艳。
蛋体高五十厘米，通身莹白，玄妙的符文覆在上面，带着神秘韵味，不时有流光划过，异常绚烂，漂亮的不像是蛋，而像是用最好的玉石，请技艺最精湛的大师雕刻而成的艺术品。
李教授失笑，道：“唯一的独苗苗，我抱着都感觉双手颤抖，保护还来不及，谈何伤害。”
“资源方面，回调到之前，少了你再打报告，按情况来。”
大海唯一的独苗苗，对于他，所有在场人员都有些惭愧，天灾留给他们的时间很少，自救都来不及，更何况是带着动植物一起避难。
五百年前，各国天文学家均预测出天外陨石会砸落蓝星，且数量足以覆盖整个蓝星，各国短暂纷乱后，全力在国土上建立地下生存基地市。
陨石降落，气温攀升，淡水枯竭，地震海啸台风轮流光顾着陆地……冰山溶解，海水倒灌，哪怕做了万全的准备，依旧有大量生灵在这场灾难中死去。
一些岛国在求助拥有广阔大陆的国家无门后，最终被淹没，整个国家地下基地市被冲破，彻底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被陨石天灾洗礼后的蓝星破败不堪，再无一处活物，就连壮阔的海洋都是一片寂寥，无数的船只带着越来越先进的仪器在大海中搜寻，企图寻找一丝生命痕迹。
可遗憾的是，这五百年中，并没有。
从天灾爆发到如今，时隔五百年，再度出现这样一个生命体，还是活的，让他们如何不激动。
基地市高层看了一会，询问完一些事情后，便离开了。
没人看到，在他们走后，雪白的蛋微微摇摆了两下，里面孕育的生命正是一个鲛人，还是发育完全等待破壳的存在。
危机解除。
蛋壳里的鱼渺轻轻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地方没来错，还真是和那声音说的一样，函夏比较友善，没枉费他努力挪了四百多年才挪过来，边挪还要注意隐蔽自己的行踪，以及净化表面不断附着过来的毒素。
好累~
精致的小人儿打了个哈欠，胖乎乎的双臂抱着银白色漂亮的尾巴，缓缓陷入了沉睡。
奋斗了四百多年，睡个四年不过分吧。
门口的一道清瘦的身影晃过。
*
对此，李教授表示：他很绝望。
研究了四年多，依旧停留在检测出是人身鱼尾这一阶段，全球资源枯竭，不得不停止研究了，或许是久念而不得，没了寄托的老人，就那样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永久沉睡了过去。
等到鱼渺醒来，研究室已经走空了，空空落落的，再不复四年前的热闹了，能走的都走了，只剩下当初李教授的学生季越。
鱼渺在蛋壳里拘谨地伸了个懒腰。
外面的蛋也随之动了动。
“小鲛人，你终于动了，我还以为四年前是我的错觉呢。”
鱼渺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有一瞬间的呆愣，除了记忆深处那道声音，已经许久没有人这样称呼自己了。
“蓝星资源不多了，大概半年左右吧，我们就要去宇宙流浪了，是不是听起来还挺酷的？”
酷？或许吧，宇宙好像挺喜欢打架的，不过打架他不可能输。
鱼渺想着，没有回应季越的话，外面的季越也没真想得到什么回答，离开蓝星，离开这个他们祖祖辈辈世代居住的地方，心里难免惶恐不安，只能通过絮絮叨叨来掩饰这些负面情绪。
从季越话里，鱼渺也算是知道了目前大概的情况了，资源枯竭，每天只能啃干巴巴的馒头，这更加坚定了不破壳的念头，他出去只有饿死的份，要死也要吃饱饭！
就这样在季越的碎碎念和报菜品中度过了半年，这人是真的狗，季狗，明知道现在没食物了，还用这些东西诱惑他破壳出去。
没门！打死也不出去。
“诸位，很遗憾，人类资源已经走到了尽头……为了种族的延续，将挑选出十万名志愿者分十批进入天舟……”
季越将手机放到一边，任由着语音不断播放，他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身边的白蛋，“鱼鱼，看来我们要说再见了，也不知道醒来能不能看到你……都这个时候了，别不理我啊，吱个声呗。”
鱼渺在话痨季越的喋喋不休下被吵醒了，没忍住开口说了句话“闭嘴”，然后就得到了一个更吵的季越。
他打了个哈欠，从睡梦中醒过来，两只手撑在蛋壳内，晃动了几下。
“晃了四下，啥意思？鱼鱼啊，要不你破壳？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鱼渺眯着雾蓝色的大眼睛，冷淡吐出两字：“走开。”
“为什么？你都到了破壳的界限了，天舟的名单上可是有你，你要是在天舟上破壳导致提前苏醒怎么办？老师已经走了，你要是再离开，我可真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鱼渺动了动有些麻的尾巴，不说话，也没什么好说的。
有打斗的地方说明不安全，宇宙没那么简单，人类这么弱，就算找到了生命星球，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世代生存在那的生灵。
瞅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人类，算了，哼……狗是狗了点，但要不是他们将他打捞起来，还洗干净附着在他蛋壳上的毒物，他早晚要死在海里，而且这五年的照顾也从来没有敷衍，说研究也只是每日等着他蛋壳脱一点灰屑，并没有一丝一毫伤害他的做法。
等到时候找到新星球，他会多照顾他们一点，打架而已，半点不怕。
季越早就习惯了鱼渺的高冷，身体往后一躺，躺平了，道：“算了，放点小说给你听，最近这国运小说可火了。”
当人力不可及，人便开始了求神拜佛，祈求上天给他们一次机会。
可真的有用吗？
【叮！检测到一颗濒临崩溃的星球，国运求生系统临时降临！】
突然而来的声音把沉入思绪中的鱼渺吓了一大跳，反应过来后，看向嘴巴张圆，呆愣愣地抬头看向灰色天空的季越。
还真盼到了，难道这世界有什么奇特之处？
鱼渺一头雾水。
身体突然被推得摇晃起来，鱼渺懒得和季越计较，就听到他说：“鱼鱼，你有没有听到那声音？我不是在做梦吧？！”
“……别吵，是真的。”
季越委屈巴巴地闭了嘴，但眼里的光，亮的吓人。
没有恐惧，只有喜意。
人类，真的已经走到了尽头。
而此刻所有基地市，所有人类全部都听到了这声音，工作的，买醉的，躺尸的……全部怔愣在原地，几秒后，优美的各国国粹响了起来。
“啊啊啊！国运国运！是小说里的国运，我们有救了！我们不用离开了！”
“哈哈哈！”
“真好真好啊，不用断根求生了。”
“我最近健身老勤奋了，哈哈哈哈，选到我我也不怕！”
一个个欢欣雀跃起来，沉闷压抑了五百年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消弭殆尽。
国运系统主空间内，一只大毛球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还是如此热情，不要崇拜哥，哥只是传说。”
无数文明照影在它面前闪过，璀璨又遗憾。
毛球凑近看，啧啧出声，“这科技落后，文化倒是绚烂，尤其是这个，要是真成功通过了这十关，怕是会得到梦大人的招揽，宇宙六大巅峰种族之一梦族的招揽，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了。”
“哎呀，可惜系统有规定，不能随便给选手开小灶哇，不然还能来个叫什么桃什么李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