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老丁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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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丁突然住院了。
方萍怕林自强着急，没有告诉他。不过，当林自强知道的时候，还是他急坏了，‘什么病呀？严重吗？我要赶快去看看。’
医院里，老丁目光直呆呆，半靠着躺在病床上，看到林自强来了，就像看到了救星，招呼着林自强到床边，就不停的絮叨、絮叨、絮叨。。。
“老林，他们不让我告诉你呀，老林，我们打小就是朋友，方萍，你嫂子，居然都不告诉你，我这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这几天了。。说话的。。人。”老丁这絮叨劲儿的。
“你怎么了？嫂子也不告诉我，嫂子呢？”林自强找方萍。
“你别找她了，她上午出去了，你跟我说说话，说不了几天了。。。老林！”老丁突然象变了个人似的。
“老丁，你这是什么病呀？”林自强问道。
“什么病？不能告诉我的病呗，只告诉我跟喝酒有关系，说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喝酒，这是要以‘喝酒罪’判我死刑呀。”老丁难过的大声说道。
“这么严重啊？到底什么病？”林自强继续问。
“我喝酒就判死刑了，我这一辈是靠喝酒喝上来的，不喝酒有这个家吗？有这个事业吗？有今天吗？我喝酒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这就是人生呀，老林。”老丁自顾自的说话，也不管林自强的问题。
“老丁，你小时候也不喝酒，你就是后来当兵沾染上的这个。。。这个特异功能。”林自强回忆着。
“对呀，我喝酒为了谁呀，你老林别走，你是我发小，但是，你不知道我怎么染上喝酒的，你。。。你。。。作为发小，你要知道我的全部人生，包括喝酒人生。”老丁不依不饶了。
“你说，我听着，今天这时间都给你，你说。”林自强搬把椅子坐下。
“老林呀，你都不知道，我这丁巨缸丁厂长外号怎么来的，你知道怎么来的吗？还我发小，我最好的发小，你知道吗？”老丁今天说话格外絮叨。
“你说，今天你说给我听。”林自强。
“我这外号，都是下部队得到的，下部队调试设备，当地首长请吃饭，犒劳我们这些技术兵，那叫什么饭呀，酒局，老林，纯酒局！”老丁强调酒局。
“你说，继续说。”林自强。
“那位首长也姓丁，丁首长问【小丁！能喝多少？】。。。我啪的敬个礼，【报告首长，我不会喝酒，从来不喝酒】。”老丁躺在病床上，还学着敬礼。
“接着呢？”林自强问。
“首长说，【不喝酒就不是军人，来，今天在座的战友，有责任让这位小同志成为真正的军人】，四个特种兵过来，不喝？咚咚咚，先灌一大杯。”老丁。
“啊~。”林自强也傻了。
“继续，首长问，【能不能喝酒？】，我说，报告首长我喝不了酒，首长说这个小鬼有意思，来，再来，四个特种兵，咚咚咚，又灌一大杯。”老丁。
“后来呢？”林自强还挺好奇。
“首长说，说什么我也忘了，反正又灌一大杯，我说特种兵战友，别灌了，我喝，我自己喝还不行吗？”老丁。
“然后就喝了是吧？”林自强。
“是呀，我也不知道我有这个特异功能，我第一次就把丁首长喝趴下了，首长喝趴下了，你听明白了吗？老林，第一次喝酒，丁首长被我喝趴下了！”老丁还有点自豪感，抬手做出一个手势‘喝趴下了’。
“你说，喝趴下了，跟你叫丁巨缸有什么关系？”林自强追问。
“首长外号叫大缸，而且也姓丁，外号叫丁大缸，装酒的大缸。。。我更能喝，首长说，你就是我兄弟，你就叫丁巨缸吧，我就叫丁巨缸了。”老丁说道。
“哦，丁巨缸外号这么来的，丁厂长呢？”林自强接着问道。
“我这一喝就停不下来了，继续喝呀，我喝酒一下出了名了，我回到自己单位，也出了名了，我们单位的首长也知道，我出名了，直到我把我们单位的首长也喝趴下，我就更有名了。”老丁。
“老丁，你这特异功能，无敌了，那跟叫丁厂长有什么关系？”林自强继续问。
“我把我们单位领导喝趴下了，我哪敢得罪领导呀，赶快也装作被喝趴下了，我单位首长外号陈厂长，这个厂长指的是酒厂厂长。领导说，我们俩半斤八两，我是个厂长，陈厂长，你小丁也叫个厂长吧，丁厂长吧，这样我们单位就俩厂长了，领导还说不分正副，都是正的，你听听，就这么着，丁厂长，明白了吧？”老丁这絮叨劲儿。
“知道了，丁巨缸丁厂长，说够了吗？”林自强想歇会儿。
“没说够，我还要说，你听着，老林，我就喜欢跟你说。”老丁来劲儿了。
“你说，我今天全陪着你。”林自强索性，继续听。
“我跟你说，那个老冯，现在混个公安局副局长，那个老小子以前可不像样呢。。。别看他现在一副人样，那可是个臭老小子。”老丁。
“怎么了，冯局人品有问题？”林自强有点吃惊。
“我跟你说，人品大问题！他比我小一届的兵，我俩一起去西宁那边装设备。当地部队首长请吃饭，他们那个郭首长声音洪亮呀，大嗓门都不用集结号的，大声问【小丁，你能喝多少？】，我说【报告首长，我能喝半瓶】；然后郭首长又大声问【小冯，你能喝多少？】，这小子回答【报告首长，我能喝一瓶】”老丁。
“这怎么了？”林自强没听明白。
“这老小子，那时候就是一个愣头青，我能喝三瓶我报半瓶，这小子最多一瓶就直接报一瓶，首长这个夸呀，【小冯！好样的！能喝一瓶报两瓶，好样的，来！咱们给小冯上两瓶】”老丁。
“你，合着你骂冯局，这不是人品问题呀！”林自强。
“你说说，怎么不是人品问题，喝完酒这个吐呀，我背着他，吐不干净又吐我一后背，你说这老小子，这愣头青，喝酒不行就说不行，这是人品大问题！”老丁一脸怀念。
“后来呢？”林自强。
“后来，第二天，这个愣头青呀，还强撑着一起干活，活干完了，我跟他说，【你小子别逞能，以后能喝一瓶报半瓶】，你猜这老小子说什么，他说【钢七连都是有骨气的，不像你藏着掖着】，你说，这个玩意子，哎！完。。。”老丁现在想起来都感觉无奈。
“后来呢？”林自强。
“后来什么后来，郭首长又请吃饭，洪亮的嗓音质问【小丁！你太狡猾了！你实话说，能喝几瓶？】，我也大声回答【报告首长！我能喝两瓶！】，郭首长这回夸我了【好样的，给小丁上三瓶】；然后又问【小冯！你这回喝几瓶？】，这个冯呀，唉！这个二愣子【报告首长，我也能喝两瓶】，首长【好样的！】，唉，没办法。”老丁长叹。
“这，冯局，这是，太骨气了。”林自强。
“还是首长好，最后说【小冯好样的，今天你就一瓶吧】。”老丁。
“确实好，估计前一天火力侦察全看出来了，你老丁，偷奸耍滑，老冯，有骨气人实在。”林自强评价着。
“这通喝呀，全趴下了，就剩我和郭首长了，首长说，小丁呀，我是试不出你的量了，但是，我估计咱俩半斤八两差不多，今儿咱俩就喝这三瓶儿，行吗？我说行，第一次碰到首长这样的高手，也得认怂。”老丁说道。
“你居然还能碰到对手，难得，后来呢？”林自强接着问。
“后来首长说，你们来青海，活也干完了，我派车带你们在周围旅游景点转转看看，尤其是著名旅游景点青海湖，算是我俩这喝酒的交情。。。我赶快说，不行首长，我们领导不让我们玩。”老丁说话的时候，还挥了挥手，“不让玩”。
“这是首长好意呀，活干完了，你们玩玩怎么就不行。”林自强。
“首长也这么问，你们领导不是外号陈厂长的老陈嘛，在我这儿被喝趴下过，他怎么就不让你们休息一下呀？。。。我说咱们青海最好的景区就是青海湖了，但是，我们陈厂长出来的时候，一直告诫我们，小心青海湖，小心青海湖，不让我们去青海湖。”老丁。
“知道了，陈厂长是不让你们去青海湖玩，青海湖水深！”林自强。
“你猜郭首长说什么？”老丁
“我哪儿知道呀，我又没喝酒，你说吧！”林自强。
“郭首长说，你那个领导老陈，不是不允许你们去青海湖景区玩，他是冲着我来的，我，让你们小心我~呢，我就是青海湖，我的外号就叫青海湖。”老丁。
“哦。。。合着。。。青海湖是这位郭首长的外号，你们领导提醒你的，让你小心这个郭首长呢！”林自强。
“早知道还较什么劲儿呀！你再看小冯，这个愣头青。”老丁。
“后来呢，继续说，你说个够。”林自强。
“后来酒局结束了，你说这小冯这老小子，可不是个省油的，喝了一瓶也吐呀，吐的我这后背上呀。。。可不是个省油的。。。。。。我这辈子是没机会了，有机会把这老小子再给喝趴下，我让他报两瓶。这老小子，还给我起了一个他专用的外号，什么丁三瓶，你说是不是人品问题？”老丁
“不是，这不是人品问题。。。是你俩的战友问题。”林自强。
“对，老林，我告诉你，以后我不在了，你有事去找老冯，你就告诉他，是丁三瓶让你找他的，他绝对帮你。”老丁。
“别胡说，老丁，你没事。”林自强。
一阵沉默。
“说够了？”林自强继续问。
“没有，早着呢，这才哪到哪儿呀，我还没离开部队呢！”老丁又开始了。
“对了，你是转业的，是吧？还是裁军被裁了？对了，你小子自己主动回来的，逃兵。”林自强。
“别提那壶不开的，我到地方了，我回来了，我去一个公司打工，我作为一个工程师被拉去喝酒，公司领导说，丁呀，你能喝，帮我们把客户喝趴下，有奖励。”老丁接着絮叨。
“然后呢，你一个小初级工程师就喝？”林自强。
“我喝，喝趴下，全喝趴下了，客户问你们公司这个酒缸是什么职位？总经理说是技术副总监，我当天就喝成技术副总监了。”老丁的语气还挺自豪。
“特异功能升职快呀。”林自强调侃了一句。
“然后继续喝，把副字喝没了；然后继续喝，喝成副总了；然后，经理说你再喝就当上公司经理了；然后，我继续喝，我自己出来干施工游击队了，自己当头了。”老丁说的兴奋。
“对，后来我都知道，你喝出个媳妇，你就盘了个公司。”林自强。
“可不能瞎说啊！媳妇可不是喝出来的，是干工作得的，然后继续喝。。。一路喝，喝到今天。”老丁。
“喝到今天，说够了吧，别一会儿又拼酒女销售的。”林自强。
“老林呀，对，让你说着了，对，拼酒女销售。我跟你说呀，可不敢再找拼酒女销售了。你知道我碰到什么了，我可不敢了，你可要听我说说？”老丁这啰嗦的，就这么一直絮叨。
“嘿！我又捅娄子了，你说，嘴里别拌蒜，说吧！”林自强无奈。
“我跟你说呀，几年前也不知道怎么了，着了魔了，非要去做一个外地的那个政府项目，开眼了，长见识了，我可碰到好领导了，真好，就是不给我验收，不给我结项目款，真是好领导。”老丁。
“好官？好官都不给你结款，你接着说。”林自强。
“人家那叫负责任，我也别不懂礼，我叫不动人家好官，就请了个合作伙伴的女销售帮忙，一起去请人家吃饭。”老丁。
“吃明白了吗？”林自强陪着老丁唠叨。
“吃的太明白了，我不懂礼，不识趣，我还能怎么办，我的本事就是喝，喝趴下他。你不给我验收，我就喝趴下你！”老丁
“这是你风格，喝趴下了吗？”林自强
“你多余的问，但是，真喝趴下了，我这个怕呀，真怕呀。”老丁接着说道。
“还有你怕的？你老丁怕过啥呀？”林自强。
“我真怕呀，这领导就往那个女销售身上扑呀，嘴里什么你真漂亮的赞美，小词儿可好听、可文艺了，宛如空谷幽兰、又如天山雪莲、还如皓月当空，再如。。。好官呀，要不说不怕。。。就怕流氓，啊不对，就怕领导有文化，这是好官呀！我真怕呀。”老丁。
“你。。。你怎么做的？”林自强问道。
“我怕呀，我把领导一把提溜回来，继续灌两杯，但是我心里怕呀，这么好的官就被我给腐蚀了，我对不起国家呀，我。。。抽一个嘴巴，我老丁对不起国家！”老丁。
“对，腐蚀官员，你也知道怕了。”林自强。
“我真怕呀，一会儿，领导去洗手间，回来又往女销售身上扑，也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的，我真怕呀。”老丁。
“你又怎么了？”林自强。
“我赶快把领导提溜回来，再灌两杯，我真怕他装醉呀，我真怕，我又腐蚀了好官，对不起人民呀，我。。。抽一个嘴巴，我老丁对不起民族，对不起人民对我的教育！”老丁。
“你真该好好管管你自己，喝酒误事。”林自强。
“我真怕呀，我就让女销售先走，我说你先回去吧，我们继续喝。领导人真好呀，站起来就追过去，我真怕呀，我把他提溜回来，又灌两杯，我就不信你还不醉。”老丁。
“醉了吗？还有你老丁灌不醉的人？”林自强。
“醉了，醉了，但是我真怕呀，真怕腐蚀了我们的好干部，我。。。又抽了一个嘴巴，我老丁对不起政府呀！”老丁。
“你呀，真该好好反省，后来付款了吗？”林自强。
“你继续听呀。。。我第二天去找领导验收。。。没让您吃好喝好，都是我的错，您有气冲我来，你猜人家领导怎么说的，看看人家这觉悟”老丁
“领导怎么说的？”林自强。
“领导说，老丁，你昨天嘴里什么对不起国家、对不起政府、对不起人民的，你说说你。。。你觉得对不起国家政府人民，你抽你自己行吗？领导说这话的时候都快哭了，真是好官呀！”老丁。
“你，老丁，你。合着你。。唉。。活该不给你验收结款。”林自强哭笑不得。
“我说行，我昨天也喝醉了，不知道怎么了，我今天在这儿，当着你们这儿全体员工，我给你赔不是，我抽我自己三十个耳光，行不行？我就出去招呼他的下属。”老丁。
“抽了吗？”林自强。
“要不说好官呢，真是好官，拉着我不让去，立刻给我签了字，让我去拿钱，然后让我赶快离开他们单位。。。好官啊。”老丁。
“你就应该打完自己再离开，糊涂。。。过瘾。”林自强。
林自强看着丁建华一直絮叨，递了一杯水给他。
“够了吗？”林自强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没够，老林，今天你说了，时间都给我说，没够，你得听着。”老丁又来劲儿了。
“你说，我也喝口水行吗？”林自强索性不多想了。
“你说呀，后来我也不敢找女销售了，再害了人家，我就靠干，就靠喝，有活就干没活就等，不再祸害咱们的好领导了。”老丁。
“你踏实了，做点质量好的老客户，能有口饭吃就行了，还指望什么。”林自强。
“哎！，你说咱们国家这专家好呀，真好呀，都是人精，真好呀！这么一群好专家，就怎么让我在一个外地项目上碰上了。”老丁。
“又怎么了，专家惹你了？”林自强。
“你说科技部门招个标，必须采购部门说了算，采购部门还不决定，把决定权给了代表中国良知的专家组，这专家组也不是专业院校的，也不是科技界技术高手，怎么凑了这么一群，真好呀，好专家呀，替国家省钱替单位省钱呀。”老丁。
“替国家替单位省钱不好吗？”林自强。
“真好呀，合同报价480万，专家说用户要求450万成交，我说可以，不就少挣点儿钱吗？。。。但是，专家又说了你必须给我10万，否则你就过不了招标谈判，我勒个去了个去的。”老丁。
“就这么直接呀？”林自强。
“对就这么直接，而且还是替国家替单位省钱，因为这10万是我出，你明白吗？。。。老林你这脑子，你想不明白，我说你让我460万签合同，我给，没问题，人家说必须450万，否则不过。”老丁。
“450万，就签吧，那就别要好处费了。”林自强。
“不行，好处费必须给，否则，450万你也签不了。”老丁。
“你怎么办的？”林自强。
“我躲着你还不行吗？第一次谈判不成功，我等第二次不行吗？第二次就换招标专家组组长了，我就450万签合同了。。。老林，你说。。我怎么这么糊涂。”老丁。
“你这办法挺好的，怎么糊涂了。”林自强。
“哎，辜负了人家好专家了，很快电话就过来了，别以为躲开我就能签合同，第二次谈判要继续下降30万，而且420万你也签不了合同。”老丁。
“第二次，专家组组长没换？”林自强。
“换了，但是他们是一伙了，你明白吗，所以还是没签成，给科技部门急的，设备再不到就完成不了任务了。”老丁。
“这么玩呀，那你完了，轮到哪个组长都一样。”林自强。
“是呀，我没办法呀，420万将将盖住所有成本，但是，也签不了呀，碰到好专家好人精了，真没办法呀。”老丁。
“你怎么办？你不做了？该不会又喝吧。”林自强。
“喝，我就会喝，我让用户那边的好人，这是真的好人，你别误会了，帮我把专家请出来，喝一顿酒赔罪，咱们这些专家真好呀，真好。”老丁。
“真好，这还好呢！”林自强。
“真好，酒喝好了，人家专家组KTV包间现场开了个小会，告诉我老丁，小惩大诫，445万签合同，10万不能少，多好呀？真好，小惩大诫。”老丁。
“不是420万吗？怎么还能445万签合同。”林自强。
“人家说，你不用管，这是我们应该解决的，多好呀，人家这负责任，真好，比那些拿了钱不办事的好多了。”老丁。
“然后呢？”林自强。
“KTV里面喝酒喝呀，昏天黑地的，咱们专家都是多才多艺的，能唱歌能跳舞的，那些小姐都自愧不如的。”老丁。
“你还找。。。你老丁，该抽自己嘴巴。”林自强。
“真抽了，抽了七八个呢，哎，这回是抽我自己啊，你别理解错了。”老丁。
“狠狠抽，抽自己。”林自强。
“要不人家专家真好，上来就拦着我，老丁，不行，不能这么没素质没礼貌的，不能叫小姐，不能叫小姐，我们不和小姐接触。。。要叫服务员，是服务员，叫错了罚你款。。。这人品真好呀。”老丁。
“你说这些大领导是不是脑子有病，不相信自己的科技部人员，这采购部的也不愿意负责任，就去信外面的，带坏了学术界院校界，本来这些专家学者应该努力科研获得经济利益，结果，被搞政治、搞地位、搞钱的歪风邪气，生生带歪了。”林自强。
“你可不能这么说，领导都是高智商的，基本起步200以上，不像我们这些人智商60，你老林算高的，有80吧，你说我这傻闺女怎么办，智商最多3.1415926，它怎么无限循环也大不过3.15，哎，如果碰到好官、好领导、好专家可怎么办呀！”老丁愁的大声抱怨着。
“这还好呢？所以国家曾斥责这种尸位素餐的，就不应该让这种人当领导。”林自强。
“老林，就你这句话，你智商都不够20，哪有尸位素餐的？有吗？你老林这低智商，你能做到一天不思善不思恶，无所事事吗？你这智商都天天研究技术，那些智商200以上的，你让他们不想，还尸位素餐，太天真了，他们那些高智商脑子不干正事，就搞政治呗，就自私自利呗，你还真以为有尸位素餐。。。可笑。”老丁。
“智商都这么高了，还干这傻事？”林自强。
“这不是傻事，讨好专家多好呀，一个专家说你好话，可比一百万个老百姓说你好话管用多了，而且要让一小撮人带动另一小撮人富裕呀，这不带动了吗？而且带动了专家还说你好话，总比老百姓看着领导吃肉自己拿起碗喝汤，撂下碗还骂人好吧。”老丁。
“学术界全带坏了。”林自强。
“带好了，不许说坏，好，都是好，特别好，人家专家说话可有诚信了，要相信一点，知识分子比纯粹的那些玩意，诚信多了。”老丁。
“好好，你说的对，我们智商低，所以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你说说诚信，最后你合同签了吗？”林自强。
“嘿，要不说专家真好呢，人家都是领导请来的人精呀，就有这能耐，最后临时加急补了一个谈判会，445万，成了。”老丁拍了自己一下大腿。
“老丁，我不想听了，再听我就成专家了，你别说了。”林自强。
“不行呀，老林，你要让我说，不说我就没时间说了，我不能憋着这些玩意去天上，天上人不喜欢听这些玩意，天人嫌脏。”老丁听到林自强不让他说，都快哭了。
“你说，就再说一个，不能多说，再多说我都堕入三恶道了。”林自强。
“你说呀，咱不敢说专家了，也不敢再招惹专家了，但是，我还要继续喝，你说我们国家的税务那也都是好官，真好。”老丁。
“又怎么了？”林自强。
“他们绝对不拿你碗里活命的馒头，你说我一年挣个两百万，年底给员工发双薪发奖金，能剩几个钱？要不说咱们税务好呢，如果你最终没挣钱，绝对不拿你给员工发奖金的钱。”老丁。
“那是好事呀？”林自强。
“但是呀，你千万别挣钱，你一旦一年多挣一百万，那就重新核定业务费用吧；补缴点儿税款吧；不规范罚点儿款吧；不听话就找经侦的倒查你十八辈祖宗的账本啦，要不说呢，真好，真好！”老丁。
“这还好？”林自强。
“真好，你要是碗里只有活命的馒头咸菜，绝对不拿，只要你有利润，绝对，眼睛是雪亮雪亮的，真好。”老丁。
“你不是富贵命，别做富贵梦。”林自强。
“对，太对了，我就喜欢年底请咱们税务工商的领导喝酒，就喜欢把他们都喝趴下，那叫一个好，让你知道什么叫自我反省，什么叫老百姓知道的事儿，那都不叫事儿。。。什么叫，真好。”老丁
“。。。。。。”林自强无语了。
“真好，我这一辈子呀，不是喝酒，就是在喝酒的路上。我有时候反省我自己，我狠狠抽我自己嘴巴，我带坏了领导带坏了专家，我再狠狠抽我自己，我辜负了国家辜负了人民，官员专家多无辜呀，都是我带坏的呀。”老丁边絮叨边抽自己。
“老丁，别打了，你自己反省就好了，不用真打，就你这么认真。”林自强。
“不用真打，假打就行。。。知道了。”老丁。
“行了吧，老丁，你这说话的口气，是不是又喝酒了？你这病不能喝。。。至少不能在医院里喝。”林自强小声的提醒。
“我没喝酒，医院里哪有酒呀！”老丁看着林自强。
这时负责病房的小护士走了进来。
“哎！老丁，你该休息了啊，不能老说话，老说话伤气。。。哎？哎？我这半瓶酒精呢？怎么就剩了底儿了。。。老丁！”小护士说着，那对大眼睛充满着不信任、严厉、有点怨恨的眼神一下扫了过来。
林自强和老丁都打了一个激灵。
“老丁。。。你。。。我找护士长去。”小护士跑了出去。
“我没喝。。。我喝那玩意干什么？老林，你要相信我。。。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呀。。。嘿。。。我们这么多年。。。”老丁看着林自强继续辩解。
“怎么了？”护士长来了。
小护士指着酒精瓶说：“护士长，你看，原来半瓶，就剩底儿了”，说完还不忘拿眼睛又扫了一下老丁。
“哦，酒精是我用了，这回不是老丁喝的。”护士长帮着圆了个场。
老丁松了口气说道：“老林，你就不相信我吧，还发小呢，我喝那玩意干嘛！”
“行，算我错怪你了。。。哎！护士长为什么要说，这回？”林自强笑着问道。
这时门口出现一个身影，“老林，他唠叨完了吗？他要是唠叨完了，你能出来一下吗？”方萍招呼林自强。
“好，先说这么多。”林自强出了病房门。
楼道里，林自强问方萍。
“老丁怎么回事，到底什么病，一上午就人生苦短的，就回忆过往感叹余生的，到底怎么了，嫂子你说，我能挺住。”林自强感觉老丁的病不轻。
“不用挺。”方萍差点笑出来，马上又压低了声音说:“就是脂肪肝，加上一些其他基础病，没告诉他，吓吓他，喝酒无度的”。
“哦，我还挺担心的，看这老丁被吓的，一上午不让我走，就快要传遗旨了。”林自强放心了。
“哈~哈~哈~，你听他的，看，还耽误了你一上午时间。”方萍笑了。
“不耽误，嫂子，不耽误，我一上午听了一个单口相声。”林自强调侃一句。
“单口相声，你插不上话的那种，对吧？”方萍笑着问道。
“对呀，你要插句话，他立刻给你加个灌口儿，絮叨，特絮叨，你赶快告诉老丁吧，一会儿真吓出毛病来了”林自强也不小声说话了，楼道里的声音，传到屋里的病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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