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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纯者污浊,澄者混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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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客栈,思户羽就倒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

晟怀悯感受得到她的心烦意乱,也不愿刨根问底,只连同被子一起将她抱在怀中。

她闷闷道:“今天这趟,你也大概明白我的情况了...”

思家上下那副姿态,思户羽小时候定然没少挨她们欺负,晟怀悯气愤道:“那思慈尖酸刻薄,刚刚就应该削掉她的脑袋,而不是头发。”

思户羽却摇摇头,叹了口气。

晟怀悯心疼道:“姑娘要是不愿说,可以不说的。”

思户羽转过身盯着他:“殿下刚刚在院子里叫我什么?”

晟怀悯嘴角一歪:“主人?”

思户羽:“嗯,殿下刚刚只看到了一半,另一半就听我说吧。”

“好的,主人。”晟怀悯满眼宠溺。

“我父亲思厉是怀赤将军营下一名小卒兵,在东海小国与我母亲相识,两人结为夫妻有了我,后来父亲舍身给一名将军挡箭身亡,被追封为护羽将军。”

“小国兵败,母亲等一众平民被勤王力保活下,本以为能跟父亲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没想到等来的却是父亲的死讯,所以她就殉情了。”

“我被托给那位将军,军营里的人叫我小护羽,所以被送到思家的时候,便以户羽为名。”

“后来我十岁那年,将军带着丰厚的赏银和诏书回到思家,思夫人很是高兴,连看到我她都不为所动,甚至没有对亡夫进行追思悼念,只牢牢抱住身前的钱财。”

“那位小将军知道思家只有女儿,怕再带一个女儿回去会被卖到妓院,于是将我女扮男装送回,等我再长大些她们也就卖不掉了,就算卖掉我也有能力逃跑,果然思家夫人收下了我,还让我去凫儿家读书。”

晟怀悯点点头,原来是这会与师妹有的联系。

“思夫人有了钱财便开心,可是那几个女儿见父亲没了,只回来个不明身份的男孩,心里很是愤怒,会暗地里使唤小厮动手打我,除了...思澄。”

“思澄那会还小,胆子也很小,可是就是那样的她,天黑见我不回家还是会点上灯笼走夜路去关口接我。”

说到这她停下了,眼里微光闪动,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床边。

“她这样小,因为等我差点被人贩子劫走,我当时身上有伤,拼了命才把她从人贩子手中抢过来。”

晟怀悯皱眉,心疼地抚摸她的后背,又冷笑一声:“那俩姐妹差人打你差点葬送自己亲妹妹。”

思户羽摇摇头:“小厮没有下过狠手,只是出于对命令屈服才假装打我,真正下狠手的,是...县令儿子萧方,他与我同在李家读书,表面与我亲近,私底下派了无数小孩围堵我,可即便是这帮小孩,也打不了多重,顶多皮外伤,还因为有凫儿的缘故,他们大多时候也不敢对我动手。”

晟怀悯失笑:“她确实很是正义勇敢。”

思户羽:“勇敢?凫儿那时很胆小的,经常被吓到躲进我怀里。”

晟怀悯:“胆小不也拼了命保护主人你吗?”

“是。”思户羽微微笑了。

“那时我把她跟思澄都看作比自己生命更宝贵的亲人,可当我跟思澄从人贩子手中逃脱回府后,我却被狠狠责难,思夫人,思慈,思纯都指责我,说一切都是因为我,才害思澄差点被抓,因此我被她们轮番鞭打...”

“什么!?她们竟以如此私刑处置一个十几岁的孩童吗!”晟怀悯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人能想出来的招吗?“我现在就去把她们一家全杀了!”

思户羽拉住他,把他按下,轻声笑道:“我还没说完殿下就急了,等我说完不得诛了她们九族?”

“你还笑得出来。”晟怀悯气得脸都红了,又被她按下,乖乖听她接着说。

“皮外伤终究是可以痊愈的,第二天我去学堂时,上课晕倒被师父发现,师父亲自上门要求把我留在家中养伤,思夫人只说了一句:他的一切开支我都不管,师父也痛快答应了。”

“在李家的几年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就算身上有伤,也很快便好了。”

“我还时常偷偷回家看望思澄,给她送东西。”

晟怀悯苦笑道:“被发现又是一顿毒打吧?”

思户羽看着他,认真说道:“打?殿下你猜,除了思慈打我,别人是怎么惩罚我的?”

晟怀悯被问得一愣,他哪猜得到这帮人下作的手段?

思户羽嗤笑一声,“思纯,她以为我是男儿身,三番五次故意亲近我,无人时更是放纵。”

她咬了咬牙,接着说:“也怪我开蒙晚,不明白她是何意,只当她想与我亲近,跟我和好,我便咬牙忍耐,任由她在我身上...泄欲。”

晟怀悯听不下去了,起身拿剑,气得双手颤抖,推门就要走。

思户羽叹了口气,快步上前抱住他,一掌把门关上,“殿下莫急,别忘了都已经过去了。”

“如何过得去!她竟如此不知廉耻!辱你清白之身!”

思户羽浅笑,“她倒没有碰过我,每每她想与我欢好,我便把她推开,她一步步试探我的底线,最后发现只要不扯我裤子,就能忍受她的行为。”

晟怀悯心惊,那次自己脑子抽风扒她裤子,她没给自己杀了真是祖坟冒烟。

思户羽接着说:“她用尽手段撩拨我,就等着我动情她好肆无忌惮下手,可是她没想到我是女子,那地方根本不会有变化。”

“直到我十三岁,开始长身体,这个异变很快被她发现,可即便如此,她也没有放过我,在得知我是女子后,以此要挟我配合她行那事,没人告诉我这种情况该如何处理,我只能听之任之,听从她的指挥,满足她的欲望...”

“直到意外被思慈撞见,思纯颠倒黑白,将我出卖,我被她们母女轮番折磨,丢进竹林,本以为我会就此解脱,思澄却来了,她给我拿了药,还送了我一支竹子做的簪子。”

“她说:男子皆配竹,清新脱俗,坚韧不拔。”

“她轻轻给我上药,然后,用那把竹簪,捅穿我的身体,再狠狠补了几刀。”

晟怀悯听得满身的寒意,脸上惨白一片,原来...那些伤口竟是这么来的。

他不忍再听下去了,皱着眉悲伤地站在原地,“你既不让我杀她们,我要如何才能疗愈你的这份伤痛呢?”

思户羽笑了:“殿下,你之前问我是否喜欢女子,现在我可以回答你,我就算喜欢,也再无可能与女子欢好了。”

晟怀悯问道:“那...如果是凫儿呢?”

思户羽眼波流转,语气十分虔诚:“凫儿是我心间灵药,我不舍,也不可能亵渎她。”

她终于呼出一口气,轻松道:“殿下,我见到的女子越多,内心越能得到抚慰,她们让我明白世间女子都比思纯干净,小时候的意外和伤痛,都不是因为我造成的。”

“就连我身着男装,也是为了时刻告诉自己,自己是清白坦荡的,该躲闪的人不是我。”

晟怀悯细细抚摸她的脸,嗓音都被气得堵哑了,“她们应当给你磕头焚血赔罪。”

思户羽平淡地摇了摇头:“我不要她们赔罪,她们赔不起。”

“既如此你又为何要以那么名贵的白玉给思澄添妆?”

此时屋外奏乐声渐起,送亲的仪仗已经走到了关口,朝着丰鲜县走去。

依照旧俗,新娘子上轿要手捧珠玉,预示着新娘将会带着福禄去到夫家,轿子内思澄手捧白玉妆匣,这是她的嫁妆中最贵重的东西。

不知是哪个姐姐给她添的妆,她神情麻木,缓缓打开妆盒,待看清里面装着的东西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心里猛然钝痛。

“是她?”

她握住手中白玉竹簪,轻轻拨弄,只听清脆的“叮”一声,玉竹破碎裂开,形成一把玉匕首。

“是她。”她顿时浑身颤抖,在轿子中哑然恸哭。

思户羽目送仪仗离开,盯着队尾最大的一个嫁妆箱子沉思,随后冷笑一声,对晟怀悯说道:“我只要世间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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