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请用我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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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参在五年前失踪了。”泽漆看了眼袁老头,见他好像不知情,便接着说:“五年前,雪凌山上染了一场大疫...我做的药只够救自己和忍冬,药坊上的小孩都死了,就我们活了下来。”
晟怀悯疑惑:“药坊?合着你们不是什么医药宗门,只是个小作坊啊?”
袁赴咳了咳,嘴硬道:“我可是雪凌山药坊的开创者,祖师爷!对了...忍冬可还好?”
泽漆冷冷道:“我们都只是这个老头制药的工具罢了,你哪天亲自去见她吧。”
晟怀悯横眉撇一眼老头:“你医术如此高明,难道就没有拜过师吗?”
袁赴不屑:“拜师也都是一些遵循旧道的顽固老头罢了,要想突破古老的治病救人方法,还得是自立门户,大胆开创新手段。”
泽漆仰首:“所以你才跟着勤王去战场,拿战士和伤者做试验?”
“什么?”晟怀悯震惊,“在前线你做这种事没被父皇发现吗?”
袁赴嗤笑一声:“你父皇发现也不会说什么,倒是被勤王发现了才是没有好下场,更何况我当初救活的战士也不少,人家还得谢我呢。”
泽漆浅浅回忆:“嗯,你用断手接在活人小腿上,给人吓得差点当场自尽,还把牛心植入壮士体内,不告诉人家。”
袁赴洋洋得意:“那人太胆小,战场上能活已是不易,你说的另一个人嘛...现在还活得好好的呢。”
“哕...呕...”晟怀悯还是离战争太远,听到这些便干呕起来。
李凫反而没那么大反应,只是皱眉问道:“牛心会不会力道太大,让人不适?”
袁赴哈哈大笑:“泽漆小子,这闺女当真厉害哈哈哈...你上哪寻来的?”
泽漆心里一惊,他怕师父注意到李凫,便要扯开话题:“牛心都算不上什么,还有一个植入了猪脑的,那个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哇...”晟怀悯听不下去了,怪叫一声冲出门外。
李凫给老头松了绑,接着问泽漆:“雪凌山的疫病,是蚩参弄出来的吗?”
泽漆回忆道:“没错,从我进药坊,一直在中毒和解毒,我之前总怀疑身上的毒都是蚩参下的,听老头说完,我觉得自己天生带的毒应该更多一些。”
袁赴被松了绑,来回扭脖子松筋骨,对泽漆说:“你小子真是命好,小时候有我救你,大了点忍冬照看你,现在还有这姑娘...”他随手一指:“她体质不一般吧?”
泽漆呼吸凝滞,师父的手段他是见过的,上好的材料他只要想要就能到手,李凫的体质...他还是看出来了。
李凫懵然不知,迷糊问道:“我?医师好像说过我...”
几乎是下意识地,泽漆快速把她挡在身前,冷眼对着老头道:“你该走了。”
老头也不恼,拍了拍衣襟,话里有话道:“有宝物就藏好,别带出来显眼,招人惦记。”
泽漆怒目而视:“我自会保护好她。”
老头挥衣离去:“哼,你最好是。”
李凫的脸闷在泽漆身后,心里纳闷又有些紧张。
而泽漆有点冷冰冰的话更是让她不知所措:“不要再在外人面前提起你的体质。”
“噢...知道了...”她低头想躲开,泽漆却紧紧握着她的手腕,再三思索,还是松开了手。
他怕师父盯上李凫,惦记着用她试药,可是他自己本来也是这么想的。
自己说要保护她,可是打从一开始就只是看上了人家的特殊体质,动机也是不纯。
两人不过也才相处几日而已,就对人家姑娘冷言相向,借机发泄对师父的不满,更是装腔作势,假仁假义。
实在是有些不礼貌。
泽漆弄不清自己是多管闲事,还是发自真心地想保护她,若是真心想保护她,以这副身体又能保护到何时呢?
混乱的想法让他有点恼火,扭头进了屋,安安静静地开始筛药。
李凫见此情形,总感觉像在家里和弟弟闹着玩,却不知为何把他惹急了。
她知道泽漆是担心她的安危一时情急才语气重了些,其实泽漆能帮助她至此,已是恩重如山,她若还等着别人因为一句重话而道歉,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医师。”她动身朝泽漆走去。
“嗯?”泽漆似乎还沉浸在与自己的斗争中,郁闷中带了一丝不解。
“别管刚刚说了什么,以后又会出现什么麻烦,先顾好眼前才是要紧事。”她认真又坚定。
姑娘的直白话语似是一剂强心药,简单的道理吹散了心底的迷障。
“嗯,刚刚冷言相向,对不住姑娘了。”泽漆轻声道歉。
“不必介怀。”李凫也笑了。
心结解开,两人一起整理药材。
...
“果然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一连三天,晟怀悯每天都抱个大苹果来看两人制药,“泽漆,这么一堆药,哪个能治咱俩的病?”
泽漆见他越来越自来熟,不高兴道:“谁说是给你做药了?”
晟怀悯放下苹果,傻愣愣地学泽漆:“谁说给你做药啦~你还不好意思上了,不是给我做给谁做的?给你师父啊?”
李凫一边清点地上分成小堆的药,一边笑道:“殿下,这个药是袁师父让泽漆医师给西北的将士配的。”
晟怀悯见真不是给他做的,又失望又着急:“啊?真不是治那个的药啊?为什么要给西北的将士做药,他们怎么了?”
泽漆正专心细分药效呢,不耐烦道:“你怎么不问勤王,跑来这烦我们。”
晟怀悯道:“叔叔向来是不去西北的军队作战的,你快说他们怎么了。”
泽漆思索了一下,还是打算告诉他:“踏狱山另一边传了一种疫病过来,现下我们这边的士兵感染了不少,勤王担心病情,去调查了。”
晟怀悯难以置信:“叔叔那么多年没参与西边的战事了,为什么派他去查,叫个将领过来回话不就行了?难道怕山对岸趁病打过来,让叔叔去提防?”
“勤王是自己要去的,派人回来万一传染进都城怎么办?”泽漆本不耐烦回他,似被提醒,抬头道:“对啊,为什么不打过来呢?除非...那边的疫病情况比想象中更加恶劣。”
李凫更是抓住了重点:“那我们是不是要打过去了?”
两人听完皆是一愣。“我去问问师父。”晟怀悯连忙起身,脚底生风不见踪影。
而泽漆则是提笔写信,面带微笑。
李凫奇道:“泽漆医师,如果要打起来,是好事吗?”
泽漆回她:“一时半会打不起来,不过...可以趁乱把李先生抢出来。”
李凫这才想起来父亲还在奇石园,正由勤王部下昊锋将军看守,勤王不在,出了点乱子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信鸽飞出,泽漆满意道:“如果李先生那边都能救出来,我们就无后顾之忧了。”
“后顾之忧?”李凫疑惑道。
泽漆皱眉,眼神闪烁:“这次进宫,我不只是为了救你父亲,还想救勤王,最好是还能救下西北的战士和沿途的百姓。”
“我们为何要救勤王,他需要我们去救吗?”李凫纳闷。
泽漆:“勤王违逆了皇帝圣意亲去西北,恐怕难逃一劫,我一不愿看沧浪埋忠骨,二不忍见百姓受煎熬,三不想眼睁睁看着姑娘的父亲被牵连...”
泽漆微微有些躲闪:“我是怕强行救勤王会迫使皇帝着眼于那些被困的文人,等把他们的问题解决了,皇帝就没有能要挟勤王的手段了。”
“总之...要趁此机会把能救的都救了。”他心意已决,坚定道。
似是被他的情绪感染,李凫也大气磅礴地说道:“泽漆医师,尽管用我试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