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竟是百里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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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你对衷肠这般感兴趣，那本郡主便给你个机会。”扬手拍了拍，卓阳垂头在婢女耳边说了什么，随后带曲玲珑来到郊外。
与城中不同，郊外树林茂密，荫蔽处也多，马车经过，两侧的山坡上还有积雪未消，“你既然派人尾随过郡主府的马车，必然知道，我那酿酒的地方，就在这郊外。”
从马车上下来，卓阳带着曲玲珑，刚一进门，便有小厮迎出来，见卓阳身后还带了人，象征性的垂头冲曲玲珑做了一辑。
拐弯处走出一个人来，手中执着折扇，眼下区域乌青，走路脚步虚散，竟是前几日才见过的百里长风，看到曲玲珑，百里长风明显也有些意外。
卓阳回来前，派人与他说有人要来看衷肠酒的酿酒过程，没成想，这个人竟是曲玲珑，敛下眸底的惊愕，百里长风一改往日轻佻的模样，笑着双手抱拳，称呼卓阳，“表姐。”
卓阳看向曲玲珑的神情里满是宠溺，笑着将人扶起来，“想来你该不认识，百里长风，本郡主舅舅的孩子，虽说调皮了一点，但在酿酒上，却比任何人都上心。”
“这也是本郡主为何让他管这庄子的原因。”说完，卓阳主动拉起曲玲珑的手，一边朝里走，一边向她介绍，“这庄子是本郡主用自己的体己钱买的，算算时间，也有几个年头了，一直藏匿的很好，若不是你，怕是再过几年，也未必有人发现。”
说到这儿，卓阳颇有些无奈的看了曲玲珑一眼，只是那笑意，却没有怪罪的意思，“衷肠酒好喝，但真正了解其含义的，却少之又少，本郡主看你也是爱酒之人，若这方子到了你手里，你必然会好好珍惜。”
卓阳神情温和，看过去，似有千言万语包裹其中，望着那双眼，曲玲珑不知怎的，竟有种骗人的羞愧感，“卓阳郡主，我…”
“好了”，知道曲玲珑想说什么，卓阳先一步走在前面，“你当真以为，只凭五皇子那几句话，本郡主便私心不藏，自愿带你来这庄子吗？”
卓阳摇摇头，明显不是，“若说实话，你该感谢你的夫君。”
“夫君？”卓阳点头，继续往前走，“萧大人曾经救过我，当时，五皇子给了他一条特许，可用那特许来与我换一件事。”
想到被萧清河救下来的场景，卓阳面上划过几抹柔和，“本以为，以本郡主的身份，他会以此强迫本郡主下嫁与他。”
凭借母族往上爬的人不计其数，萧清河想抓着她这棵大树平步青云做郡马，无可厚非，可他却拒绝了，“你知道拒绝与郡主成亲，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卓阳轻笑，似回忆到当时，“当时有五皇子作保，上面还有今上主婚，他愣是没被权贵迷花了眼。”
单从这件事上来说，她是佩服的，本以为，萧清河不同意娶自己，是有其他成因，不想，他却在外出做任务时，认识了曲玲珑，还娶了她。
卓阳看向曲玲珑的神情里满是羡慕，但也仅此而已，她对萧清河并没有任何想法，若非要说有什么，只能是当年的救命之恩。
“你肯定很疑惑，为何本郡主明明年方七岁，面容看起来，却似三十岁妇人一般。”敛下眸底的思绪，卓阳轻叹口气，“当年那件事，本郡主虽被救，却中了一种罕见奇毒，爹爹四处寻医问药，命虽然保住，容貌却已不在。”
可以说，这张脸，就是代价，“看的出，萧大人很疼你。”迎上曲玲珑扫过来的眼神，卓阳眸底满是笑意。
“他手里有当年的特务令牌，本郡主答应过了，便不会轻易反悔。”
“所以，郡主之所以带民妇过来，一多半，是为了还清救命的恩情？”卓阳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曲玲珑没想到二人间还有这层关系，穿过内院，面前便出现一大锅用于煮泥水用的铁锅，曲玲珑抬手数了一下，只眼前用于做封泥的小厮，就有二十多个，这其中还不算专门做酒的师傅。
百里长风边走边向二人介绍，“这里的小厮只用于封泥，真正做酒的师傅，还在第三道院子。”
随着百里长风将锁在第二道院门外的铁锁打开，里面顿时露出百十号人蹲在地上酿酒，有洗坛子的，有煮酒的，还有清洗粮食的，分工合作，各有各的工作。
原以为，百里长风一介郡王，看守庄子多少有些委屈，如今看来，到是她多心了，曲玲珑长出口气，随卓阳走到外面卓阳面上含笑，看向她的眼神里满是平和。
“本郡主不是言而无信之人，既接了特许令牌，便会如他所提的那般，将衷肠酒的方子交与你，只是…”卓阳顿了顿，眸光扫在远处的煮酒炉上，叹了口气。
“说到底，这方子是故人所赠，若是有人拿来敛财，本郡主是万万不肯的。”卓阳什么意思，曲玲珑比任何都清楚。
她虽为商户，但在赚钱一事上，所有平衡道德的一杆秤，“郡主放心，若这方子入了民妇的手里，民妇必会好好珍惜，不义之财，民妇不会赚。”
“好”，有这句话，就够了，卓阳拍了拍曲玲珑的肩膀，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只挥了挥手，让婢女将方子拿来，递给曲玲珑后，便转身离开。
卓阳不过才十七的年纪，整个人的状态看上去却比三十多岁的人还要疲惫，只短短几句，便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仔细回想，刚才一路上，卓阳身边都有婢女掺扶着，每走一步都要喘息，好像…是强撑着才带她看完这里。
“很奇怪对不对？”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曲玲珑的思绪，抬起头，便见已经离开的百里长风重新返回来，没有卓阳在身旁，百里长风整个人又像之前一样，恢复了原有的轻佻。
只是那双眼，在聊到卓阳时，却多了几分凝重，“表姐她，大概活不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