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探讨与争抢只在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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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前面那栋黑灰色的房子，宋春驰脚步一顿，问乌衔秋道：“怎么带他们来这里了？”
这里是之前菲利斯带他们来过的【摇篮】的秘密基地。
他看了眼自己身上的圣堂教士服，这不是一下就让别人看出来他是二五仔了吗？
而且... ...
他担心地望了一下那房子，“里面应该有人在吧？”
乌衔秋却摇头，“没事，他们走了。”
先前菲利斯带他过来时，就说明海顿和几个重要的【摇篮】成员都要离开全食之都，早在几个小时前，这个秘密基地就已经被【摇篮】的人搬空了，现在只留下一座空房，正好方便了众人集合议事。
“啊？”
宋春驰惊讶，“全走了吗？这么突然？为什么？”
乌衔秋再度摇头。当时菲利斯也很匆忙，没有细说，只是匆匆交代了几句让他们先好好在圣堂做事，后面有空会再联系他。
宋春驰不免有些无语，“这种话，听起来好像在忽悠你... ...”
又想到，难怪之前乌衔秋那么快就走回到驱魔协会那边，原来是没说什么重要事情，只是被忽悠了一通吗？
他打量着乌衔秋，对方依旧是平常的冷漠脸，难道是觉得被忽悠了也无所谓？因为没什么损失，所以也就不在乎？说起来乌衔秋从头到尾似乎确实没怎么在意过【摇篮】的人... ...
乌衔秋确实是这么想的，他向来不会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投放太多情绪，不管菲利斯他们要去哪，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只要最后不妨碍他完成任务，都可以不理会。
“菲利斯提到，”虽然这么想着，乌衔秋却仍说道：“他们的总部在月昼之城。”
宋春驰诧异，“莫非... ...他们也提前知道了魔神要降临，所以干脆跑路去月昼之城了？”
随即又想到，“城里不是在戒严？他们能出去？”
乌衔秋反问式地提醒：“现在不正是趁乱出城的机会？”
宋春驰：……
也是。现在整个全食之都乱成一锅粥，城卫兵来维护秩序，城门还有没有人守都两说。另一方面，这种情况下要是再封着，害怕慌乱的城民们冲动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他都能预料到了。
但是... ...宋春驰回想了一下那位海顿先生，没想到看起来那么严肃正经的人，也会临阵脱逃啊... ...
他还是【摇篮】的副席，说走就走，秘密基地直接搬空，这是连在全食之都发展的信徒也不要了吗？这好歹是曼斯克伯的都城，信徒应该不少，就这么放弃了。
从这方面来说，海顿还挺干脆的... ...
在他思索间，乌衔秋已经推开了【摇篮】的大门，让众人都进入了那个漆黑一片的空间，好在【摇篮】的人也没夸张到完全模仿魔界之巢，里面还是有灯光阵纹存在的。这些阵纹巧妙地隐藏壁画上，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壁画在发光。
也因此，众人都看清了这房子内部的布局，不少人脸上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乌衔秋则趁机让众人都自我介绍了一遍。
宋春驰这才知道，那个婴儿肥的名字叫于宣，那个身材健硕、看起来像保镖的黑西装叫毕城，这两人之前也进过同一个本，这回是第二次同行。言语间，外表看起来年纪很小的于宣表现得很成熟老练，人高马大的毕城寡言少语，站在于宣的身后，看起来像个沉默的影子。
宋春驰其实很想问问于宣到底几岁，又觉得突然这么问不太礼貌，只能忍住好奇。
那个手背上有白色三叉戟印记的男人之前已经见过了，名叫张成浩，是【雾岛听风】公会的人，据他所说，在来全食之都的路上他和队友碰见了一群魔物，出于恶魔使保护驱魔人的本能，他的队友为了救他突出重围牺牲了。
宋春驰看他依旧未修边幅的样子，皱了皱眉，这人表现得很难过，但是一个男人，还是在副本里，真的会消沉这么久吗？
他是死了队友，又不是死了老婆。
咳，罪过罪过，自己好像被乌衔秋传染了，竟然有这么冷漠的想法。
宋春驰莫名觉得心虚，正好那对双胞胎开口，他便转过去看他们。
双胞胎姓李，哥哥叫李京奇，弟弟叫李京妙，据说是他们父母早就想好的名字，本来是想生一男一女，没想到一下子生了对双胞胎，名字就直接用了。这两人身高、体型、样貌都很相似，就连发型都差不多，面对面时候跟照镜子似的，果然很奇妙。
不过两人的性格是有差别的，哥哥李京奇更开朗些，相比之下弟弟李京妙像个社恐，一直避开与其他人目光相对。而在两人不开口的时候，宋春驰只能依靠哥哥李京奇脖子上的黑色颈环来区分二人。
至于那个之前去香料铺买香料的染金发男人，宋春驰也认识了，他叫王树平，也是在来全食之都的途中因为做任务失去了队友。这人表现得有些不着调，对于队友死亡也不太在意，相比之下，宋春驰觉得这人的态度比张成浩正常得多。
不过之前买香料的行为让他对王树平也有一定的怀疑，此刻心里对这两人都抱有几分审视。
在场的人都有各自的阵营，也不知道他们的阵营任务是什么。
宋春驰想了想，主动开口说：“外面那个搞破坏的家伙，你们应该都有所了解了吧？我在想，有没有什么办法对付祂。”
他这话的意思是想问其他阵营对这个魔神有没有更深入的了解。
王树平第一个响应，积极参与进来，说：“咱们有【初始】的人吗？要说对最初的了解，肯定是内部人员知道得更多吧？”
此言一出，众人面面相觑，随后都摇了头。
司紫摸着怀里的猫，目光瞥向路临溪，“我和她是永颂殿堂阵营，对【初始】这个组织知道的不多。”
百里空说：“在圣堂研究院的资料中，这位最初的恶魔使的真名叫‘迪厄多斯’。”
李京奇说：“在代价之塔内部，有人认为，最初魔神迪厄多斯和月亮女神露弥丝利亚都曾是某位驱魔人的恶魔使。”
宋春驰望向他，没有掩饰语气中的惊讶，“祂们没有成为神明之前吗？”
他倒是没想到，原来月亮女神也曾是恶魔使... ...他不禁环顾一眼这个模仿魔界之巢的空间，假如【初始】和【永颂殿堂】信仰的存在原本都是恶魔使，那么【摇篮】们口中的母神，又是怎样的存在？也是恶魔使？
既然孕育了恶魔使，魔界之巢应该更牛一点吧？
另一边，王树平正说道：“不是说这个迪厄多斯之前是自己降临到人间界，不受驱魔人控制吗？现在又冒出来个驱魔人，到底哪个说法准？”
李京奇摊手，“反正代价之塔是这么说的。”
路临溪撇嘴道：“你们代价之塔的人不都是无神论者？我倒是想知道，他们怎么解释现在降临在人们面前的这个玩意？”
“就是个恶魔使咯。”司紫说，“还是被【初始】的人召唤出来的。说起来，召唤出迪厄多斯的那个人，能不能命令这位魔神大人？”
“我也有个问题。”于宣听了一会儿才开口，“今天不是月蚀，他们不借助圣坛就把迪厄多斯召唤出来，这显然对圣堂的信仰不利。”
是的。宋春驰暗道，这种情况下，圣堂还能袖手旁观吗？
却听司紫轻嗤一声，“你们圣堂的宗座花花肠子多着呢。”
与此同时，乌衔秋收到了一条私聊。
【路临溪：你们究竟是哪个阵营的？】
【乌衔秋：摇篮。】
【路临溪：确定？你的恶魔使穿的那身皮可不像……】
【乌衔秋：二五仔。】
“噗！”
路临溪看着那一本正经的回复，不小心笑出了声，引得她旁边的司紫和于宣都朝她看过去。
她连忙清清嗓子，说：“我们前面做了个任务，发现圣堂宗座在背地里搞小动作，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阴谋。”
宋春驰问：“什么小动作？”
路临溪：“暗中囤积香料、将驱魔人杀死留下恶魔使，进行地下恶魔买卖这些吧。”
张成浩冷笑一声：“在猎杀驱魔人之外，他们还进行人体实验。”
王树平不解，“实验什么东西？”
“如何把人类转变为恶魔使。”
“哈？！”宋春驰震惊。
这，这这这不是魔界母巢的狂信徒才做的事儿吗？
他之前看的教廷卷宗里就有提到，【摇篮】中狂热崇拜魔界母巢的部分人，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想把自己变为恶魔使。
难道圣堂宗座也变成母神的形状了？不会吧？如果连宗座都是二五仔的话，那圣堂还有谁是真正信仰圣坛的？
可是宗座护仪确实有在偷偷收集香料。宋春驰隐蔽地看了眼王树平，这家伙偷买香料，现在又和他们窝在这儿商量对付魔神，看来大概率是宗座护仪的人了。
两人组队一个阵营，他猜测张成浩可能选了圣堂的四方行区，这样的话，圣堂的五个阵营都整整齐齐在这了。剩下分别是司紫、路临溪的永颂殿堂阵营，和李家兄弟的代价之塔阵营。
许夜没在，不能确定他是否属于【初始】，毕竟有一个没来到全食之都就已经全军覆没的队伍。
但问题又来了，如果许夜不是【初始】那边的，那他又属于哪个势力？
出神间，宋春驰忽然听到一声拖得长长的柔媚猫叫，转眼看去时，发现丽莎夫人的那只猫身形突然越来越大，很快司紫就抱不住它，松了手。
这猫像是完全僵住了，完全没有像宋春驰想象中那样，在半空灵活调整姿势，优雅落地，反而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这番变故让众人停止了讨论，全都在看那只越变越大，身后重新长出三条尾巴的金毛大猫。
只见大猫变回原形后，整个毛绒绒伏在地上，然后嘴巴一张，一个黑漆漆的圆洞从它口中飞了出来。
看到异常现象，原本站在附近的司紫、路临溪、于宣和王树平齐齐往旁边退开了好几步。
黑洞也越长越大，宋春驰感觉到那黑洞在传出一种奇怪的波动，接着，像是水滴落到湖面，黑洞泛起一圈一圈涟漪。
宋春驰定睛一看，有东西从黑洞里出来了。
他正心中戒备，却发现那似乎是个人形……
难道说？
不等他念头完整浮现，黑洞里出来的东西已经现出了全貌。
正是之前见过的那位丽莎夫人！
她从黑洞出来之后就躺到了地上，身上的衬衫长裙都有着焦黑与破损，裸露在外面的肌肤也呈现出烧伤痕迹。很显然，在迪厄多斯降下雷暴时，这位夫人正在驱魔协会里，她完全经历了那场灾难。
在看到丽莎夫人的腹部正微微起伏时，宋春驰第一个反应过来，“她还活着！”
他上前去，想看看能不能对她进行一些紧急救治，由于丽莎夫人身上的伤过于复杂严重，宋春驰陷入棘手的研究中，没注意到丽莎夫人的猫再次吐出了黑洞。
众人沉默看着第二个黑洞飞起，从中出现了一本书籍状的轮廓。
被刻意涂黑的空间中，红、蓝、黄、绿灯光杂乱，但无一不在忠实地映照出那本书上板正、古朴又华丽的四个烫金大字。
《驱魔之书》！
黑洞消失的那一刻，注视着这本书的人全部上前，伸出手想将驱魔之书拿到手里。
这些人里，王树平离得最近，然而就在他手指碰到驱魔之书的书脊时，旁边响起一声低喝。
“幼晴！”
“知道！”女子清脆的声音落下，数根青青树藤直接飞出，“啪”一声直接把王树平的手抽开，下一刻，树藤飞快卷绕着驱魔之书，往它主人的方向飞去。
“休想！”
低沉的男音响起，一颗火球掠过王树平眼前，砸在温幼晴放出的树藤上，高温瞬间烧断了树藤，轻微的烧焦味道在空间中弥漫。
失去树藤力量引导，驱魔之书再度往下掉落，这时，一阵清明的粉色光芒闪过，附近几人都觉得脑子一懵，只是两秒时间，就看到李京奇已经趁机抓住了那本封面鲜红如血的驱魔之书。
路临溪忙出声道：“贱货！”
司紫闻言拧起秀眉，不耐烦地吐出一个字：“懂！”
她小手一扬，一阵紫色飞沙直直朝李京奇面门撞去，趁他下意识扭头躲避时，她疾步上前，抓住了驱魔之书的另一边。
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关键物品，李京奇哪里肯放，手上使劲紧紧捏住。
司紫一下没抢过，面色一冷，脚下高跟鞋清脆“嗒嗒”两声，原来是她直接揉身而上，一个拧腰出肘，狠狠击中了李京奇的腹部。
李京奇吃痛一弯腰，手上不自觉松了力气，被司紫劈手把书夺走。
李京妙着急喊了声：“哥！”
司紫刚站稳，听到路临溪一声“小心”，眼角飞过一道火红，她直道不妙，一个下腰，看到火球从正上方飞过。
宋春驰听到乌衔秋喊他，抬头就看到一颗火球朝他这边落下，嘴里吐出一句“卧槽”，手下动作飞快地一把抱起丽莎夫人，完全是下意识地把魔源往脚下凝聚，扭身一跳，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火球的落点。
等他把重伤的丽莎夫人安置到安全的角落，再回头看时，就发现那边的人已经打成了一片。
物理意义上的打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