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取悦物使用法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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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全食之都还在戒严，之前去城外猎杀魔物并练习能力的打算无法实现，宋春驰只能看着前面高大的城门望洋兴叹。
城门附近有不少人在徘徊，还有人上前去和城卫兵理论。
嘈杂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 ...到底要封多久？难道一天不找到凶手，就一天不让我们出去了吗？”
“就是啊，我只是到城里办事，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呢。”
“... ...我们又进不去贵族大老爷们的豪宅，你们要抓凶手就抓，把我们关在里面干嘛？”
有胆子大怨气深的，已经忍不住喊起来，“我一个斯塔莱德都不认识！更没有靠近过斯塔莱德区，连驱魔人都不是！没有动机和能力去杀他们的少爷，我没有犯罪！你们凭什么把我留在这里！”
声音传开，周围的人纷纷附和，城门下霎时间比菜市场还要热闹。
城卫兵对人们的不满视若无睹，态度冷硬地表示他们只是执行公务，不管那些人是对他们恶语相向还是冷嘲热讽，只管拦住城门出口，坚决不让人出去。
宋春驰看到里面还有几个驱魔人带着自己的恶魔使，似乎也是想出城的。
他不禁嘀咕：“说是追查凶手，可这两天也没看到有警察在查案的样子啊... ...”
在城里的人们每天都进行着正常的活动，来来往往非常热闹，这么大一座城市，光是城区划分都有七个，一个人要藏在里面太简单，而相对的，想找到一个人也太难。
也不知道要戒严多久，为了找一个人而封城显然不是长久之计，否则必然会引起群众更大的不满。不过目前来说，他们暂时是出不去了。
既然没法出城，就只能先回去。
宋春驰不再思考全食之都的执法部门怎么办案，转头发现乌衔秋安静立在一旁，正盯着某个方向。
宋春驰跟着看过去，看到了一个人。
那人穿着身亚麻色的衣服，黑发黑瞳，从他这边看去，正好看到那人脸侧有一道暗色伤疤。
那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抬起手摸了摸长着青青胡茬的下巴，宋春驰看到，那人的手背上有一个白色的三叉戟印记。
从对方五官脸廓以及肤色来看，显然是他们的同行者。
不过一个驱魔人单独行动？他的队友呢？
乌衔秋收回目光，微侧过脸，说：“回去吧。”
“好。”
宋春驰转身，又扭头去看，那个白三叉戟似乎也是在看热闹，这会儿已经转身走了，他只看见个亚麻色的背影。
似乎没注意到他们。
宋春驰问：“你刚才看那个人，是同行者吧？”而且还看了蛮久，“你认识他？”
乌衔秋点头，“他名叫张成浩，是雾岛的人。”
雾岛... ...
“雾岛听风？”
“嗯。”
“刚刚没看到他的队友... ...”
乌衔秋正要说这个，“雾岛有个规定，除了单人行程，公会成员必须组队进本，他的搭档也是个雾岛人。”
宋春驰猜测，“也许是分头行动呢？”
乌衔秋瞥一眼他。
凉薄的目光让宋春驰放弃了乐观的想法。好吧，其实刚刚他已经看出来，白三叉戟脸上的疤痕是新伤，又满脸胡茬形容憔悴，他的队友估计已经没了。
在落下契约之印时，契约双方就会产生深刻的联系，并对双方形成制约，恶魔使会听从驱魔人的命令，而驱魔人下达指令、使用法术都需要消耗精神力，所以契约的恶魔使一旦死亡，驱魔人的精神力会大大受损，严重者甚至不能再次进行召唤。
这也是驱魔人们无论召唤出什么等级的恶魔使，都不会轻易更换的原因——只有一方死亡，契约才会解除。
回到旅馆时，宋春驰看到了眼熟的人。
是那个灰西装，正在下楼梯，温幼晴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灰西装也发现他们了，往门外走的脚步一停，在镜框后的目光凝了一秒，便转向他们走来。
“你们好，”灰西装伸出手，自我介绍，“百里空。”
他的手明显是对着乌衔秋，但乌衔秋眉眼冷漠地掠过他和温幼晴，没有回应。
百里空的手在半空定了两秒，见乌衔秋没动静，略不在意地扬了一下眉。
【乌鹊南飞】的会长在论坛可是风云人物，关于他的传言很多，提到最多的就是其性格冷漠，是个冰山美人。
现在对方不搭理他，也在预料之中，百里空并不觉得尴尬，在他看来，有能力的人总有傲气的资格。
然而有人替他尴尬。
宋春驰迅速上前一步，握住百里空正欲收回的手，欢快地摇了摇。
笑着说：“你好你好，你姓百里啊？我叫宋春驰，他是乌衔秋。”
沉默而尴尬的气氛顿时一扫而空。
筋骨清秀的双手热情地包住百里空手掌，温热触感传来，抬眼就看到宋春驰正扬起灿烂的笑容，百里空微怔，回神时对方已经松开手，正用好奇的目光来回看着他和他旁边的温幼晴。
百里空便又介绍，“温幼晴，以... ...”他停顿一下，觉得来到这里也不用介绍以前了，言语拐弯，用略低沉的语调道：“我的搭档。”
宋春驰正盯着两人瞧，自然没错过百里空说话时温幼晴眼里一闪而过的异彩，顿时笑容更深，“幸会幸会。咱们是第二次碰到了，还是很有缘分的嘛！”
百里空听着笑了笑，不知是赞同还是客套，只说还有事要办，带着温幼晴离开了。
回房后，乌衔秋去洗手，轻淡的声音从洗手间里飘出来，“你们之前见过？”
“谁？百里空吗？”宋春驰本来在整理带回来的东西，闻言手上动作停下，解释说：“我刚来的时候和他们是同一个车厢，一起进的新手测试。”
乌衔秋没说话了。
他擦干手出来，看到宋春驰已经把东西都摆到桌子上——在发现不能出去城外后，他们就决定先整理一下现有的资料和信息。
现在桌上放着从教廷办公室带回来的资料、任务奖励的物品以及【摇篮】那边给的那个箱子。
宋春驰伸手去拿放到一边的水杯，想喝点水，却听乌衔秋道：“等等。”
他奇怪地看过去。
乌衔秋正盯着他拿水杯的手看。
一秒、两秒。
宋春驰的脑回路和他链接成功，放下杯子，“我去洗手。”
洗完手再回来喝水，乌衔秋果然不管他了。
宋春驰暗自感叹自己居然忘了注重卫生，又为乌衔秋的反应感到好笑。
乌衔秋就是话太少了，关心别人的时候就该多说两句提醒一下嘛，光盯着看，万一自己没理解或者会错意呢？
他想着，张开手冲乌衔秋手里拿的纸吹了一阵风，略微泛黄的纸张被吹动，发出响声，惹得乌衔秋眼睛转过来，只撩了他一眼，便又专注从桌上资料里挑出一张放到手里。
这反应堪称冷淡，但耐不住乌衔秋好看，玉薄的双眼皮在光线中透出自然的粉色，就连眼尾都染着薄红，像被抹了一层眼影，浅褐色眼珠轮动过来时，有光芒在里面流动。本来是冷静的目光，拢在这流丽的形状中也变成似嗔含笑，没有丝毫震慑力。
宋春驰被看了这么一眼，只觉得高兴，嘿嘿笑了笑，转手拿过在【摇篮】见的海顿·贝克曼先生给的华丽箱子。
打开一看，里面上层铺着两本书，书籍底下空间被分为两半，半箱是五颜六色的瓶瓶罐罐，还有半箱是金灿灿的钱币。
宋春驰小小的惊呼一声，在乌衔秋被吸引了注意看过来时，对他露出大大的惊喜笑容，“海顿先生好慷慨！”
他抬起了箱子，给对面的人看那半箱的金币。
本来还在发愁要怎么赚钱，感叹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宋春驰已经乐得见牙不见眼了。
乌衔秋看他这么高兴，神色也跟着柔和下来，目光落在那半箱瓶子上，他已经闻到从箱子里传出的驳杂的香气，那些应该都是香料。
又看向宋春驰手边的书，他手指点了点，“那是什么？”
“啊？”
宋春驰拿起他指的东西，薄薄的一本书，封面上写着：“《取悦物使用法则》？”
看到奇怪的名词，宋春驰好奇翻开封面，看到了扉页上的序言。
“沟通、传导、取悦物，这便是仪式的三要素。”他读道：“用月蚀仪式举例，我们以圣坛为沟通的桥梁，以契约之印为沟通的传导基准，最后加上某种香料，用以召唤出自己的恶魔使。通常来说，这份香料便是给予召唤对象——即我们的恶魔使的取悦物。”
宋春驰读着，不禁瞥向乌衔秋的手腕，听到乌衔秋说：“继续。”
他收回目光，读接下来的内容，“在召唤出恶魔使后，取悦物同样是日常必备的物品。它能够使恶魔使保持心情愉悦，更好地执行驱魔人的命令，而不会因为怨气、不满而偷懒，在一些行动中偷工减料，甚至在战斗中怠慢行事... ...”
“... ...一般来说，仪式的初始取悦物是最好的，但考虑到某些初始取悦物过于珍稀、昂贵，在后续的投喂中我们可以选择一些平价的替代物... ...”
读到“投喂”时，宋春驰眼睛还亮了一下，但一股复杂香气钻进鼻腔，他低头看了看，那箱子里的香料不是石头就是沙子，或者各种颜色的液体，这让他皱眉，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要是乌衔秋让他吃这些，他绝对要翻脸。想着不由忐忑地望向乌衔秋，生怕他命令自己吃——虽然想着翻脸，但真要到那地步，他也没法拒绝乌衔秋的要求。
他不禁幻视出乌衔秋冷着脸，递给他一瓶沙子，然后命令他吃下去的画面。
怎一个惨字了得。
他可怜兮兮地看着乌衔秋，虚弱地道：“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别让我吃土啊。”
乌衔秋无语地看着他，“别想太多。”
又催他继续念。
再看内容，接下来就是介绍一些恶魔使普遍喜欢的味道，以及便宜大碗的香料，最后才是一些使用的规则，宋春驰就又挑着重点念了几段。
念完后他还是不放心，“那些香料说是平价，其实也挺贵，咱们钱不多... ...”
他说到这声音有点虚，有了那半箱金币，怎么都说不上少，但不想吃土的信念让他坚定了语气。
“我不挑食，特别好养活，你只要保证我能吃饱，就绝对不会耽误事的，要是实在不行，有吃的就够了。”
“总之，别让我吃土。”
他的表情委屈，讨价还价的样子实在可怜，让人觉得他脑袋上要是有双狗耳朵，这会儿铁定已经耷拉下来了。
乌衔秋想着，好笑又无奈，自己到底在他心里是什么形象？
他忍住笑，绷着冷漠脸安慰说：“放心，不会让你吃土。”
宋春驰得到保证，这才展露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