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训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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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父……”刘休龙终于开口,声音颤抖而微弱,仿佛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儿子……儿子知错了。”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懊悔和羞愧,仿佛想要用尽全力去挽回自己的过失。
刘义隆的面容严肃,眉头紧锁,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够洞察一切。他的鼻梁高挺,薄唇紧闭,面色有些不好,但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此刻,他正瞪大眼睛,目光如炬地盯着刘休龙,那神态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刘义隆的训斥着武陵王,声音在空旷的雪地中回荡。王鹦鹉听着那严厉的训斥声,心中不禁为武陵王捏了一把汗。
王鹦鹉心中暗自嘀咕:“陛下和我阿父岁数差不多,不过脾气真差,只不过玩闹一下,武陵王又没耽误什么正事,至于发这么大的火吗?”但她深知宫中规矩,不敢有丝毫怠慢。她保持着恭敬的姿态跪在地上,双手交叠置于身前,低垂着头,不敢直视刘义隆的眼睛。
刘义隆的怒火在胸中翻涌,仿佛一团烈火在燃烧。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回归平静。他顿了顿,目光如刀般锐利地扫向刘休龙,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
“道民,”刘义隆的声音冰冷而严厉,如同严冬的寒风,“你且说说,你口中不断提及的‘侧妃’又是怎么回事?你要娶哪个宫女当侧妃,这简直是胡闹!你的王妃都尚未娶进门,你便如此轻率提及此事,简直是不知皇宫规矩为何物!”
王鹦鹉跪在一旁,原本平静的心在听到“侧妃”这两个字的瞬间,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心中暗自叫苦:“糟了,这陛下要是知道他们就是在说我……这可如何是好?”
王鹦鹉偷偷抬起头,望向刘义隆那张充满怒意的脸,心中如同被巨石压得喘不过气来。她明白,皇上对宫中的规矩极为看重,对皇子们的言行举止更是有着极高的要求。如今刘休龙因提及“侧妃”而被训斥,若是皇上知道这个所谓的“侧妃”竟然是她这个小小的宫女,那后果不堪设想。
王鹦鹉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在一起,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她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心中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她暗自祈祷,希望陛下不要注意到她。
面对父亲的质问,刘休龙的心如乱线般缠绕,但脸上却保持着一片平静,不敢有丝毫的不敬。他清楚父皇的脾性,一旦龙颜大怒,后果难以想象,他不希望无辜的王鹦鹉因此受到牵连。
刘休龙咽下心中的忐忑,眼神闪烁,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他深吸一口气,尽量以轻松而不失尊重的语气回应:“阿父,请您息怒。儿子一时口快,与宫中宫女太监玩笑时提及侧妃之事,纯属无心之语。”刘休龙感受到父亲愤怒的气息,心中更是忐忑不安。他深知自己的言辞已经触怒了父亲,此时必须更加小心应对。他深吸一口气,稳定情绪,然后再次开口:“阿父,儿子知错了。儿子只是一时失言,请您原谅。”
王鹦鹉跪在那里,虽然低垂着头,但她的眼角余光留意着周围的一切。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让她的心跳不禁加速,双手紧握成拳,藏在宽大的袖中,以掩饰自己的不安。然而,在这紧张之中,她又感到一丝温暖,那是来自于刘休龙的维护。他没有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而是巧妙地将事情淡化为一场无伤大雅的玩笑,这让王鹦鹉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激之情。
罗浅浅低垂的眼帘轻轻颤动,内心的窃喜如同被突如其来的冷水浇熄。她本以为自己的精心设计足以让王鹦鹉陷入困境,甚至被陛下赶出皇宫,为自己除去一个潜在的“对手”。然而,没想到却伤害了刘休龙。她暗暗咬唇,脸上却迅速恢复了往常的温婉笑容,仿佛刚才内心的波澜从未存在。于是,她调整呼吸,优雅地抬起了头,目光不经意间掠过王鹦鹉,其中包含了复杂的情绪。
刘义隆的面色没有因儿子的解释而有所缓和,反而眼神更加凌厉,仿佛能洞察一切虚伪。“无心之语,皇子之言,岂能等同儿戏?”他的话语如同冰锥,一字一句敲打在刘休龙的心上。”此刻,他的眼神更是如同两把锋利的剑,直刺刘休龙的心脏。
刘休龙感受到那父亲锐利的目光,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所束缚,无法动弹。他的额头上冷汗直流,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他深感自己的解释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王鹦鹉偷偷抬眼,瞥见刘休龙那平日里飞扬跋扈的脸上,她偷偷抬起头,望向那个平日在昭宪宫中肆意妄为的“混世魔王”——刘休龙。此刻的他,却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低垂着头,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此刻却布满了小心翼翼的神色,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微妙的情绪。原来,这位混世魔王的武陵王也会有忐忑与害怕的时候。让王鹦鹉觉得既害怕又好笑。
王鹦鹉默默地看着刘休龙,不知为何她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感动。她从未想过,这个刘休龙他也有着自己的担忧和顾虑,尤其是当她涉及到其中时。
沉默片刻后,刘义隆缓缓开口,声音冰冷而坚定:“你太让朕失望了,道民。”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砸在刘休龙的心上,让他不禁颤抖了一下。
刘休龙低着头,双手紧握,不敢直视父亲的眼睛。
“朕原以为你都这么大了,能够明白自己的身份和肩上的责任,居然还如此胡闹,轻浮,却让朕大失所望。”刘义隆的声音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他紧盯着刘休龙,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
刘休龙感到一股强烈的羞愧感涌上心头,声音颤抖地说道:“阿父,儿子知错了,儿子知道错了,定当反省。”
然而,刘义隆并没有因为刘休龙的求饶而有所动容。他挥了挥手,声音更加冰冷:“朕懒得再看见你。从今日起,你回昭宪宫禁足十日。”
刘休龙听到刘义隆的话,内心瞬间如同被寒冰所覆盖,冷到了极点。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求饶和认错能够换来父皇的原谅,但没想到父皇竟然如此决绝,直接下令他禁足十日。
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愕和不甘,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知道,此刻的反抗和挣扎只会让自己陷入更深的困境。他默默地低下了头,接受了这个惩罚。
在刘义隆严厉的训斥武陵王的声中,整个华林园都陷入了沉寂。待刘义隆走后,那种紧绷的氛围才稍微有所缓解。王鹦鹉和罗浅浅等几个宫女太监,原本低垂的头才敢缓缓抬起。
罗浅浅她见刘休龙面色沉郁,便立刻凑上前去,声音里带着几分关切:“殿下,您没事吧?主上的话,您别太往心里去。”
刘休龙没有回应罗浅浅,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那眼神中透出的冷漠让罗浅浅不禁打了个寒颤。然后,他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向昭宪宫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稳,那么有力,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前进的脚步。
王鹦鹉凝视着刘休龙渐行渐远的身影,心中涌起复杂的情感。她对刘休龙的维护心存感激,同时也对他的沉默与孤傲感到心疼。在她眼中,这位平日里嬉笑怒骂、无所顾忌的武陵王,此刻却像是一座孤岛,独自承受着风雨。
罗浅浅见刘休龙没有回应,尴尬地站在一旁,脸上闪过一丝失落,转向王鹦鹉假装安慰道:“鹦鹉,还好武陵王替咱们说话了,刚才主上训斥武陵王,真的快吓死我了。”
王鹦鹉回过神来,对着罗浅浅轻轻一笑:“是啊,以后咱们可得更加小心了。不过,今天的事,还真是多亏了武陵王。”
刘休龙脚步沉重地踏入昭宪宫,仿佛每一步都承载着沉重的心事。他径直走向书房,推开门后,转身将门重重关上,将自己完全封闭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
书房内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纸张的气息,这熟悉的味道此刻却让他感到莫名的压抑。他坐在书桌前,双手紧握着拳头,似乎在努力抑制着内心的情绪。
今日被父亲责骂的情景在他脑海中反复回放,那些刺耳的话语像针一样扎在他的心上。他不禁回想起这些年来,父亲对他那吝啬的宠爱,远不及对哥哥和弟弟们的偏爱。他自问,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何总是得不到父亲的认可?
刘休龙想起自己那出类拔萃的文采,每一次挥毫泼墨都能引起众人的赞叹;他想起自己那高超的武功和骑射技艺,都是诸皇子中的佼佼者;他更想起自己几年前在雍州担任刺史时,如何凭借智慧和勇气招安了北魏将领薛安都,为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这些难道父亲都看不到吗?为何还要如此严厉地责骂自己?
刘休龙的内心充满了困惑和不解,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助。他闭上眼睛,试图将那些纷乱的思绪抛开,但那些记忆却像潮水般涌来,让他无法逃避。
就在这时,书房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紧接着,贴身太监白主那熟悉而恭敬的声音透过门板传入刘休龙的耳中:“殿下,该用膳了。饭菜已经备好了,您多少吃点吧。”
刘休龙坐在书桌前,双手紧握着拳头,眉头紧锁,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听到白主的声音,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耐和烦躁。
“滚!”他低声怒吼道,声音虽然不大,却充满了威严和愤怒。他的声音在书房内回荡,仿佛连空气都为之震颤。
白主在门外听到了刘休龙的怒吼,心中一惊。他知道武陵王此刻心情不好,但身为贴身太监,他有责任照顾好王爷的饮食起居。于是,他鼓起勇气,再次轻声说道:“殿下,您已经一整天没有进食了,这样下去身体会受不了的。请您多少吃点吧。”
刘休龙在白主的话语落下后,心中的烦躁如同被点燃的火焰,愈发旺盛。他猛地站起身,椅子因他的动作而向后滑去,发出刺耳的声响。他快步走到门前,一把拉开了书房的门,那扇原本紧闭的门在他的愤怒之下显得如此脆弱。
“滚,本王不吃,本王也不饿!”刘休龙的怒吼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如同雷霆般震耳欲聋。他的双眼通红,仿佛燃烧的火焰,脸上的愤怒和不满如同被泼了墨的画卷,沉重而浓烈。
白主被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声所慑,身体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险些撞到身后的墙上。他抬头看向刘休龙,只见那张愤怒的脸庞上,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怒火。他心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奈,却也不知如何是好。
刘休龙瞪了白主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冰冷和疏离。他转身回到了书房内,重重地关上了门。那扇门在他的怒火之下仿佛也在颤抖,发出“砰”的一声巨响。书房内再次陷入了寂静,只剩下刘休龙一个人独自面对着自己的心事和情绪。
王鹦鹉远远看到白主站在书房门外,双手交叠在身前,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心中一动,猜想可能是武陵王出了什么事,于是加快了脚步,走上前去轻声问道:“公公,您怎么站在这里?是不是武陵王有什么吩咐?”白主叹了口气,回答道:“自从早上被主上训斥,殿下从华林园回来,他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天都没进食了。”
王鹦鹉听到白主的话后,心中涌上一股深深的担忧。她与武陵王刘休龙相处虽不算长,但总能感受到他内心复杂的情绪。他看似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热情而炽烈,但每当她试图靠近,却仿佛触摸到了一块坚硬的冰块,冷冽而难以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