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解救和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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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徵羽却顾不上回答这些问题,只道:“那是皇后娘娘吧。”
司轻寒沉默无言,商徵羽道:“虽不知这是怎么回事,但你应当,也是想将她好生带回去的,我下去手。”
司轻寒的神色凝重,看着她道:“阿羽,母后她早便死了,如今的这个不过是一副被掏空了脏腑,用蛊虫撑起的傀儡……”
他沉声道:“即便被斩断数百次,这具尸体也会被蛊虫重新连接恢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真正的怪物,如果因为这种东西让你受伤,害你丧命,孤决不允许,而且她也不会希望,死后,自己的尸体还要继续伤人。”
商徵羽明白了他的意思,她也渐渐变得坚定。
“那殿下,想要怎么做?”
司轻寒看着前方那具傀儡,神色淡漠:“这种蛊虫,只有用一把火,连着躯体一块儿烧了,才能彻底解决。”
商徵羽的呼吸一窒,但她也不是拖泥带水的性子,立刻道:“如此,我明白了。”
司轻寒侧头看她,商徵羽道:“殿下,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你可不准撇下我。”
司轻寒顿了顿,缓缓颔首道:“好。”
这傀儡不是人,不会痛也不会死,即便是破损了也会很快复原,极为不好对付,商徵羽用了极大的力气,将其制衡。
可脚下却踩中了一处机关,掉落到了下一层去。
商徵羽感觉到前方,有一个巨大的壁炉,那壁炉里面,有着许多尸骨。
商徵羽浑身一僵。
司轻寒道:“看上去,从前有过很多,失败品,都是放在这里处理的。”
商徵羽不解,司轻寒解释道:“有的蛊虫可以控制人的头脑和身体,只是难免有失败品出现,那些人会变得难以控制,烈火焚烧是灭杀有些难以杀死的蛊虫最好的法子。”
商徵羽的浑身都冷了下去。
可这个时候要怎么做呢,难道要司轻寒一个做儿子的,亲手将自己曾经无比依恋的母亲,亲手推进这个炉子里面,将她的尸体烧毁同陌生人的骨骼混入一处么?
这实在是,过于残忍。
“阿羽,孤知晓你在想什么,但是如今,看来似乎只有这一个法子了。”
商徵羽的心里生出了对易绍元极致的恨意。
司轻寒笑着道:“她不会在意这些的,她唯独在意的,恐怕就是不想作为怪物活着,所以没关系的。”
商徵羽看着眼前不断攻击着的那具傀儡,发现自己无法下手。
“殿下,我们再想想别的法子吧……”
可那傀儡被密法牵引,只想取司轻寒和商徵羽的性命,快速地攻击,商徵羽立即闪躲。
可眼看司轻寒准备亲自动手,商徵羽硬生生咽下心中的不忍。
“殿下,你别动手,我来吧——”
商徵羽正要动手,背后又有暗箭冲司轻寒而去,而他因为看着皇后没有动弹,商徵羽只能先放下皇后那边,替他阻拦了攻击。
司轻寒微微垂头道:“阿羽,还是我来吧。”
商徵羽看向了他,司轻寒道:“我想最后,再为她做这一件事。”
商徵羽的心沉了沉,点头道:“好。”
她看见司轻寒朝那具傀儡过去,而身后有人靠近,她立刻迎敌。
“这些人由我对付,殿下只需专心。”
她同那个蒙面黑衣人过招,被他硬生生逼退几步后,被逼进了身侧的空间里。
此处明显经过精心设计,像个迷宫一样。
商徵羽的余光赶到了司轻寒那边,火光刹那冲起,整个地宫都变得炎热。
他亲手,解救了自己的母亲。
只是这个方法,实在是过于残忍。
商徵羽的这一瞬间的分神给了蒙面人可乘之机。
他的神色有片刻的扭曲,将商徵羽推到了前方的空地。
随后,转动机关,刹那间,商徵羽的手脚全被绳子束缚,牢牢绑在了前头,而机关里,如尖锥一样的铁块,飞速地朝她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已经无人可拦截。
商徵羽心中一寒,不得不感慨易绍元还是厉害,竟然将她引入了这必死的境地。
其实她的这一生,潇洒恣意,至今几乎没有任何遗憾。
唯独放不下的就是家人,和一个心上人。
阿爹阿娘还有哥哥,而她的心上人,商徵羽想,爹娘看在她的面上,也一定会将他当成自家人吧,希望他以后不要孤独。
这些念头只在闪念之间。
商徵羽看到一道青色的身影闪过。
她一刹那又想到了当初为自己而死的小允子,心中满是抗拒。
“不要,别过来!滚啊!”
可对方是个倔驴,尽管她声嘶力竭,他也没有听。
来的人是谢煊,同刚才在外面时候见到他的冷漠样子不同,此刻的他,和从前相处过的他一样。
吊儿郎当,玩世不恭地笑着。
他的身上数十个血窟窿,不断地在滴血,商徵羽半晌没能发出声音来。
“谢煊!”商徵羽只觉得喉咙间冒出了血腥味,近乎厉声的质问道:“你在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再救你这个笨蛋一次。”他忍着剧痛,即便及时封住了穴位,被机关放出来的尖刺穿过的位置还在出血。
他强撑着,一步一步地朝商徵羽走去,解开了机关,商徵羽稳稳落地。
甚至于即便这个时候,谢煊仍然担心她会站不稳,试图伸手扶她。
谢煊叹息道:“你真是为了你的太子赴汤蹈火,没有我,你今天就交代了。”
前段日子因为放走了他,他被狠狠地惩罚,也被关押,这段时间里几乎毫无尊严,易绍元似乎是想叫他记住教训,可却让谢煊心中的恨加剧到了极致。
对他极度控制的恨,对自己无能为力的恨。
不是不想他护着商徵羽吗?可他这个无能的废物,这个他们手里的提线木偶,也想做成一点事。
这个时候保住她,才是自己不被他们强行控制的证明。
呵,这样的日子,他早已经过够了。
商徵羽见他脸上已经没有血色,偏偏一张嘴还在张张合合,她的唇微微嗫嚅:“你别说话了。”
很痛吧,一定很痛吧。
谢煊却是笑了一声:“有话再不说,那还有机会吗?”
见她骇然地看着自己,谢煊缓缓开口道:“别误会,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
谢煊说话的时候,口中还吐着血沫。
“煊儿!”在谢煊突然摆脱控制,往地宫里来以后,便立即匆匆赶来的易绍元远远地便看见他浑身是血,气血几乎要涌上头顶。
易绍元撕心裂肺地喊道:“你在干什么?你到底在干什么!谢煊你疯了吗?我们谋划这么多年,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这么多年,我都是为了你!”
谢煊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口中又溢出了血迹。
他没有回头,却笑着对商徵羽道:“你听,他说他是为了我,可是我知道不是的,对于他来说,我就只是一个工具,被他利用着实现他自己野心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