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你会克制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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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宴笑了:“你说得很对。”
他缓缓抬手,修长白皙的手触及金丝眼镜,两指一扣,轻巧摘下。
深蓝眼眸微抬望向余歌。
余歌闻言,不欲多说,只淡然道:“既然达成共识——”
“谁和你达成共识了?”
话没说完,蓦然被打断。
纪宴紧盯着她,一字一顿说:“你说我有病,是啊,我有病。”
他抬手解开扣子,黑色丝绸衬衫下,是白皙精壮的躯体,纹理清晰分明的肌肉毫不吝啬地呈现在眼前。
“你没有心的吗?余歌?”
他说着,蓦然伸手抓住余歌的手腕,强势地拉着她的手,按到自己的胸口上。
粗糙指腹一接触养尊处优的肌肤,立即刺得肌肤一片泛红,血肉之下的心脏跳动越发激烈。
纪宴垂眼冷冷地望着她:“摸到了吗?感受到了吗?”
掌心之上是强硬的手掌,死死地压着她的手掌,不容她挣脱。
掌心之下是疯了一样乱撞的心脏,拼命地跃动着,咆哮着自己的喜悦热爱与忠诚,又不屈地反抗着。
它试图折断骨骼牢笼,撕开层层血肉,破开肌肤,亲密无间地贴到她的手心,再从手心钻进她的骨肉之中,沿着经脉血管蜿蜒而上,攀爬入心房中,与她的心脏紧密地挨着,融为一体。
纪宴眼底的风暴没了遮拦,没了丝毫的克制,赤裸裸地显露在余歌的眼中,是疯狂渴望,是愤怒狂吼,也是卑微乞求、扭曲嫉妒。
“你的眼里永远只有宋静深,无论我做什么,你永远把我和宋静深扯到一起,宋静深是废物到不能独立行走吗?”
“你能不能看看我?余歌!”
刻薄尖锐的话语一句接着一句,纪宴狭长眼尾越发泛红,激动得浑身泛红:“它在跳!在为了你跳动!”
“你能感受到吗?能体会到我的爱我的痛苦吗?”
余歌瞥了他一眼,转头望向窗外。
窗户是黑色的防弹窗,从外面完全看不见里面丝毫的狼狈纠缠。
余歌的冷淡从容再一次刺痛了纪宴,他呼吸一滞,心跳骤然停下。
她不爱他。
她对他没有一点想法,没有一点意思。
即便他卑劣地敞开一切,露出躯体也无法诱惑她。
即便他失去了理智,崩溃发疯般地嘶吼着自己真实的炙热的爱意,也无法得到她的一个眼神。
她冷淡得如天边弦月,吝啬着自己一丝一毫的光芒。
是不相信他吗?
是他表示的还不够吗?
停下的心脏又跳了起来,砰砰地跳动着,越发疯狂地跳动,仿佛万马奔腾般肆虐着。
手背之上的手更加炙热滚烫,像是要把她融化一般。
与滚热的温度截然不同的,是纪宴陡然冷静下来的神色。
他如常微笑着,无视凌乱衣服和过于亲密地接触,看上去还有几分彬彬有礼:
“需要我把心脏剖出来给你看吗?余?”
说着,另一只自由的手摸索着,从余歌的腰间利落拔出那把匕首。
余歌猛然抬眼瞪过去,平静淡然的脸色此刻难看至极:“还给我。”
真美啊。
纪宴笑了,矜冷深邃眉眼带着隐隐的疯狂和怨怪:“还是这样好,没那么冷淡。”
另一只手以不可阻挡的趋势,拔出匕首直指余歌的胸腔:“换心吧,交换我们彼此的真心。”
“这样,永远都不会分开了。”
“你有病啊!”余歌大声喝骂,“你想死,就现在跳下去!”
纪宴像是被提醒一般,反应过来,收起匕首,如常道:“你提醒我了。”
他按下旁边的按键,如大提琴般典雅低沉的声线响起:“去上州医院,立即安排心脏移植手术。”
模糊不清的应话传来,车辆明显地掉头换道。
纪宴这个疯子还微笑着问她:“余,你喜欢传统手术,还是智能机械主刀?”
“智能机械主刀精准,出错率较低,我建议选择智能机械。”
话音刚落,胸腔和手掌中间的的手以强势的力道抽出,猛然握拳狠狠地捶到那张冷白矜贵的面上,将那张脸捶偏到一旁。
余歌冷酷冰冷的视线直直地盯着他:“治你爹呢?说你爹的狗话!”
李颐也好,纪宴也好。
这帮傻吊男配——
抬脚重重地踢到他的胸口,纪宴压下溢到唇角的痛呼,抬眼,冷白额角冒出细密的汗,连着泛红的眼尾,说不出的勾人。
余歌却是无动于衷,冷笑道:“非要人发火,才能好好听话,真贱啊,真是一群贱种!”
怎么这么下贱啊?
余歌捡起一旁匕首,又抬手掐住纪宴的两颊,手掌大力地掐着,掐得他的嘴不由自主的大大张开,透明的口诞不受控制地顺着手指蜿蜒而下。
“既然不能好好说话,那这张嘴就别要了。”
余歌说着,拿了匕首要动手时,纪宴猛然向后一撑,格挡一下,拉开距离。
“别没事找事,纪宴。”
纪宴调整好呼吸,抬头徐徐望向余歌:“我没找事。”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余”狭长湛蓝的眼眸隐见朦胧水雾,青年此时再也支撑不住优雅矜贵的面皮,颓废沮丧,如丧家之犬。
你可以利用他——
余歌定定地望着纪宴,荀卿凌曾说过的话骤然浮现。
她鬼使神差地开口:“爱是克制,纪宴,你太放肆了。”
青年猛然抬头,雾蓝水眸扫去一切阴霾:“你、你的意思——”
他慌张着急的面色,诡异地让余歌的心定了下来,思绪流转间,余歌开口道:“你一直在和我索取,却没有真心地了解过我。”
“纪宴,你说要让我看看你的真心,不是靠挖开胸腔,而是靠实际行动。”
“纪宴,你会克制的是吗?”
纪宴沉默一瞬,问道:“你想要什么?”
余歌说:“银行交易的手续费高达10%,你有想法吗?”
纪宴一愣,继而是巨大的狂喜。
原来,原来她要的是这个!
那宋静深——
纪宴猛然想起流落在外一年,回归宋家后莫名性情大变,戴上温润清雅面具,支持庇佑平民的宋静深。
“我明白了。”纪宴矜贵疏冷的眉眼舒展开来,他缓缓抬手,摸上扣子的一刻,他蓦然停下动作,抬头礼貌地问余歌。
“你还要再看一看或者摸一摸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