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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歌常常想不明白,为什么人总会如此的野蛮、愚蠢且贪婪。
她凝视着半空中蒲扇般大的铁拳,思绪不受控制地发散出去。
对于一个坐拥三千亩珍珠养殖区的贵族而言,一串粉色海水珍珠是否真的极其珍贵?
珍贵得足以将人殴打致死。
那串粉色珍珠最后也不过被磨成粉,成了宴会上一道不起眼糕点的外皮。
而那张青白红肿的苍老面容被深深地烙印在余歌的记忆中。
她也不明白,过往三年里,一直是她被宋静深的追求,为何在所有人的眼中,是她痴心妄想。
他们是真的愚蠢无知且贪婪吗?
不,不过是单纯的恃强凌弱,没了道德的约束。
对面公交站人流极大,后方的马路上也接连驶来好几辆碧蓝色的公交车。
密集窥探的冷漠视线从车窗、公交站、旁边的高楼大厦投来。
他们在注视着,等着一条鲜活的生命逝去,以佐证谨小慎微、明哲保身才是活下去的唯一途径。
余歌嘴角轻扬,伸手用力拽住青年的掌心。
青年的手掌心陡然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反手一握,触感软和中还有冰冷坚硬的东西膈着。
青年婉柔的眼眸盈满惊愕,他回头才看了一眼,就被余歌拽着手掌向后一扯,两人直接调换位置,余歌在前,青年在后。
这下正面拳头的人变成了余歌。
远处的叶清友也看清了局面,蓦然放大了眼睛,惊慌失措地冲了过来。
余歌眼帘微垂,反手将身后青年推出的同时蹲下身,长腿一扫,将身前壮汉踢倒在地。
脚下巨力来袭,壮汉挥拳的身子一时不稳,向左倾斜着倒下,他反应极其迅速地收拳以手撑地,不料,下一秒身前的少女当头一脚,狠狠地劈到他的太阳穴上。
“咚——”
沉重的肉体轰然倒下,周围一片寂静。
仿佛事件静止一般,呆怔的、震惊的以及恐惧钦佩的种种视线,汇聚到那空地上单薄瘦小的少女身上。
奔袭而来的脚步陡然停下,温柔敦厚的叶清友怔怔地望着平日娇小可爱的少女。
他以为,她需要他的保护。
柔美青年被推开,踉跄的身形才稳下,才旋过身想不管不顾地扑上去挡住那一拳时,那名壮汉的攻击就已被拦下,并给予了狠厉的回击。
“咚——”
“咚咚咚——”
胸腔处的心脏开始疯狂地跳动,眼前的瘦小挺拔的背影和那夜重合。
一样的沉稳强大。
这才是他所一见钟情的强者啊。
秀美青年望向余歌的视线不觉粘稠而缠绵,痴痴地。
余歌缓缓抬眼望向身前的那些壮汉,淡淡道:
“澄清一下,我从没抢过别人男友,也不屑于争抢男人。”
话音落下,周围的壮汉面上一沉,四下对视一眼,拳头紧握,猛地冲向余歌。
余歌没有丝毫的惊慌,双手撑地一个后空翻跃出包围圈,下落时还以拳上的指虎,瞄准刚刚大开黄腔的壮汉,眼神一利,利用全身下落时的重量挥出一拳。
“啊!!!”壮汉被迎面而来的指虎打中眼睛,强大的力量裹挟着冰冷利器狠狠地冲向眼球。
噗呲——
微小的爆裂声响起,壮汉倒地捂着破碎的眼睛惨叫。
余歌没有丝毫停顿,落地的瞬间提胯,腹部发力飞起一脚踹向追来的人。
一场血腥混乱的缠斗进行着,明明是让人肾上腺素飙升的激烈场景,却无一人发出任何声音,只有拳拳到肉的沉闷声和犀利的破空声。
叶清友反应过来后,立刻抓起旁边的椅子朝一个壮汉砸去。
柔美青年也毫不犹豫地加入其中,余歌抽神瞥了一眼,见二人应付得当,便沉心击打过去。
在被一人陡然踢中后背时,余歌踉跄倒地后,迅速就地一滚,下意识想拔出匕首,又蓦然止住。
不能闹太大了。
余歌收回后腰处的手,转而抬起胳膊挡在面上,挡住上方狠戾一脚。
柔美青年见状,径直冲上前挡住攻击,余歌抓住机会迅速起身反击。
不知过了多久,余歌一记飞踢袭向来人的脖颈大动脉,来人一声惨叫,最后一个壮汉轰然倒地。
余歌剧烈地喘着气,颦眉看着倒了一地的彪形大汉。
还是松懈了。
余歌想着,垂下的眼帘掀起,转而望向对面的公交站。
对面的马路上,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大群沉默的人,他们愣愣地看着这十几个在他们眼中难以战胜的壮汉,被余歌一一打下。
现在那凶狠的猛兽将视线投向他们,吓得他们浑身一颤,大脑一片空白,神经紧绷,恐惧惊慌交加,难以反应。
余歌定定地看着他们,忽而笑了:
“看,打倒他们并不难。”
“无论是谁,出手就好。”
对面的人群吓傻了一般,无人说话,只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清秀少女面上的笑。
“不来帮忙吗?”余歌头微斜,颦眉问道。
这时人群才反应过来。
她赢了。
一个瘦弱的平民少女打败了十几个贵族打手。
这样令人费解又罕见的信息陡然冲入他们的大脑,猛烈冲击着他们的理智。
“啪啪——”
一下两下,清脆的掌声响起。
像是演出结束了一般,激烈的掌声在这条马路上响起,人们面色涨的通红,激动不已地望着余歌。
怯懦的人虽不敢过来帮余歌把人捆起来,但也低着头,一边激动地鼓掌,一边将崇拜的目光投向向余歌。
在几个胆大路人的帮助下,余歌和叶清友等人把壮汉捆好后,余歌掏出通讯器拨打了特督局通讯信号。
“嘟嘟——喂,您好,这里是特督局。”
温柔熟悉的男声响起。
余歌询问道:“你好,远城区心语面包店有……”
“女士——”余歌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男声截断:“我已劝告您多次,请离开,避免卷入。”
“特督局无法提供任何帮助,还请您不要再占用他人宝贵的求救渠道。”
“宝贵?”
余歌重复了一遍。
“这两个字很有趣,而且……”
余歌看向一旁或是哀嚎或是昏迷不醒的壮汉,想起陈教授曾说过的话,心下一定,对着电话那头平静说道:“我并没有向你求救。”
“我以上州大学陈教授助教的身份,要求你们特督局的特督人员即刻前来……”
余歌说:“带走暴力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