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进组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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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至今天的坏天气到来之前,祝又又暗恋萧拾年这件事,在这帮人圈子里还是个秘密。
在场只有许玖玥两口子知道祝又又气急败坏的实情。
头郎和二郎俩男的在自己的事儿上肠子套花、杠上开花,旁的事向来心眼直,根本没往男女感情方面拐,只当是这祝姐们儿执着于想找熟人男女搭档。
徐老二狐朋狗友的确是乌泱乌泱的没错,可平日里走的近的就这么几个,俩人之前又有合作、私底下接触又多,拾年会被视为替补伴郎首选嘛……倒也合理。
那人家姑娘因当众被撅而大发脾气……也算合情。
比起几个男的,女孩子们心里波动可都不小。
小t脑中有个文件夹里全是偶像剧狗血桥段,刚旁观俩人吵架时简直不要太兴奋,甚至已经脑补出又又姐拿水泼年哥的情景。
但待到气氛归于死水,她稍加琢磨,方觉俩人这性格不大合适,又又姐头脑那么清楚个人,应该不去撞南墙,那既然不是感情纠纷,又又姐突然爆炸,应该就是对年哥说话不算数产生了比较大的意见。
她记得上次众人小聚一起吃饭时、提到让年哥补位伴郎,他好像并没有说不愿意。
他原话怎么说的来着?
好像说的是‘你们看着安排’、‘回头再说’……也可能是‘嗐,先甭指望我,实在不行再说’……之类。
具体啥词儿小t也记不清了,反正她作为旁观者一直在场,却根本没听到萧拾年说啥明确拒绝的关键词,而且她又不像甄欧文似的耳朵瘸、眼睛也聋,无论是从台词还是态度上,她真都完全没get到萧拾年不愿意。
那他今天突然这么强烈反对,还凶又又姐!
又又姐如何不生气?!
嗯!又又姐生气是对的!她必须站闺蜜!
如此,许玖玥在门口目送祝又又离开后刚转回身,就这么个空当儿,小t就已迅速完成站队。
小丫头脊背绷的溜直,倾身向前如同小学生一般,左臂端平在桌面上,右手举起,一脸倔强地瞪着萧拾年,脆声道:“又又姐的包还在沙发那边,我认为应该是谁把她气走的谁就去送!”
“呵哼~、”许昕悦被她那个小样给可爱到了,轻笑出声,完全听得懂她什么意思。
作为妙龄女子天团的一份子,她若是坐视不理,都对不起这每分每秒都在长进的牙尖嘴利。
斜瞥一眼刚伴随着关门声坐回原位、黑着一张脸的萧拾年,许昕悦利落放下二郎腿,轻飘飘道:“要不还是我去送吧,你们不是还有关于婚礼的正事要谈,我就一参加婚礼的宾客,又不涉及登台,这替补伴郎选谁不选谁的、我连个投票权都没有,今天这局我……貌似压根也不太受欢迎吧?要不你们瞧,我刚把雨神招来小院这通发挥不说,这还把雷神也给引屋里来了,欸呀~~、我真是有罪呀,真是不该来呀。”
小t见有团员及时跟她统一战线,气势更盛,决定再添把柴。
那半条小学生同款手臂划了一个大圈儿,小t改为双手抱胸,盯着在她斜对面坐着的萧拾年,语接许昕悦:“哟喂,谁走你也不能走啊许律师,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为防止再有人反悔说话不算话,我觉得咱们今天很有必要把现定人员落实到书面上,就像拍戏一样,口头协议不作数,进组必须签合约,违约者重罚、”
她拆开手臂,事儿精似的在桌面上戳戳点点:“都明白我什么意思嘛?南总退出伴郎团属于不可抗力,没必要追责,那我师父婚期将至,大家尺寸也都量好了,逍哥那边的裁缝都开始做了,其余几位不论伴郎伴娘谁、若中途再有要退出的!则视为毁约!必须赔偿所有人精神损失费!
那这么重要的合约,得有律师在场公证才行,合约标题就写-徐郅恒先生和许玖玥女士婚礼人员聘用条款,公子是资方,也就是甲方,我们都是乙方、”
她突然想起,眼睛锃亮:“对了对了,合同上一定要有一条声明——
婚礼当天伴娘团无论收多少红包!都属甲方资源赠与,乙方无须纳税!许大状,你拟吧,拟完我立刻跟甲方签,落笔生效!”
旋即她又看向司恋拉同盟:“你也签、小恋恋!别回头逍哥也反悔了,你还要和其他人重新认识磨合,简直浪费感情!”
话落,她分明已经看见萧拾年站起身、有要往外走的意思,还是装作没看见、开始张罗:“好,各就各位,签约仪式马上开始,感谢与剧组无关人员配合,请您立即撤离现场……”
这是好些年轻女孩子的通性,当有姐们儿和人起冲突时,不管对方是男是女,都已站在她们的对立面。
司恋也同样帮亲不帮理,她才没空理会窦逍在那表啥决心,连忙紧跟着小t挥起友谊的小旗:“好!附议!我觉得小t的提议很有必要,现在这世道千变万化,人心随时有可能跟着花花世界变花,凡事要以大局为重,只有签下合同,才能以不变应万变!”
瞧瞧这一个个的伶牙俐齿,当年垂帘听政那老太太若是派这级别的一队巧嘴-代替李鸿章去谈判,朝廷何至于赔出去那么多两白银,更不会放开口岸允许那帮膏药在我们的地盘设厂,还因而留下这么多后患。
楼歪了楼歪了。
说回好半晌都一言不发的萧拾年,他平时虽然话少、不爱凑热闹,但他早就在一场场聚会中看出这帮姑娘关系铁,也知道在大多数情况下,只要不涉及什么大的道德问题,她们通常都不会顾及什么是非,主打的就是个帮闺蜜打抱不平。
那他挺大一男的,根本没必要跟她们讲什么道理。
且不管怎么说,他刚当着所有人跟祝双嚷嚷真的很没风度。
他们早已不像刚认识时、仅仅是打过照面儿的关系,他还欠着祝双半个亿的人情。
既然认识到自己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他决定追追看。
人到门口,萧拾年刚要压下门把手,又无奈地提了口气,回过身朝站在不远处多少有点懵圈的许玖玥一伸手,惜字如金:“包。”
许玖玥都没反应过来,万能的枝枝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将一亚历山大·王牛皮小手提递出,更惜,没说一个字。
房门再次关合,这次的门锁咬合声比刚刚小好几个分贝。
室内终于恢复一片祥和,待确认那冰块儿走出去了,小t立即摆出一副大获全胜的表情,一声傲娇的“hm~!”,精准诠释了她在替姐妹找场子方面,才不会分什么青红皂白。
那冰块儿爱端着就叫他端着吧,他们几个人的进组合约可是要签。
小t一扬手,梗着小脖笑眯眯对枝枝道:“枝枝姐,麻烦你把我师父的电脑拿来一下呗?许律师要起草个本世纪含金量最高的合约,‘偷税漏税’只是顺带,这合约可关系着我们的妙龄女子铁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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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来的又大又急,地库泛着闷热的潮气,刚出电梯间,就焖的人喘不过气。
祝又又疾步行至车边才发现自己包没拿,没车钥匙,暴走失利。
犹豫片刻,她在回徐许家取包和直接打车走之间选择了后者,因为她刚刚说‘就算外面下刀子也不耽误她开车’-是在说大话,她车技的确是能甩许玖玥那个碰碰车选手八百条街,可奈何她今天的座驾不给力。
祝又又今天开的是她堂姐祝婷的甲壳虫,底盘有点低,燕城的很多路段排水都不咋地,尤其她新房所在地「洼里」那边会路过好几个要拆不拆的村儿,她若是开着这小虫子到东五环外,就这降雨量,说不定开着开着就成甲壳船了。
呼~、
上行一层出电梯,祝又又瞅都没瞅徐许家房门,直接大跨步就往单元门冲。
可按了门禁一推,她方又想起自己没伞。
就这么跑进雨里淋个痛快没什么不敢,可浑身湿透还想打车?就燕城某些出租车大爷那尿性,貌似没戏。
唉……就这么静静看看雨也不错,可以梳理一下心情。
想想以后如何处理和萧拾年之间的关系。
做朋友吗?感觉好难,真不知那些分手甚至离婚后还能做回朋友的男男女女-咋都那么豁达,她就一暗恋,都很难平静自持。
敏感到每次集体活动,只要听见有人叫萧拾年,她都比他本人抬头还要快。
然则,最让她难掩悸动的,是每次听到萧拾年叫她名字。
‘祝双。’
大多数朋友都喊她又又,偏他喊她全名。
简单两个字,明明声调很普通,但她每听一次,都更入心一丝。
有时两人刚打完电话或聊完微信,尤其夜里、在昏暗的房间内,祝双会回味勾勒萧拾年的只言片语,会幻想他把自己的名字挂在唇齿间、温柔呢喃的样子,看不清全貌,只识得那忧郁的声音。
要不还是冲进雨里吧,不然如何能,化解这份花痴……
“祝双。”
手搭上单元门扶手猛推,恍然间,这低醇的声音又在唤她,被室外雨声浇得含糊不清。
黑茶喝多了吧?开始幻听了都。
肘间使力,未及身子闪出门缝,祝又又兀地被人掐着胳膊一把拽回。
“闹什么呢你?!有脾气冲我来!别跟自己身体过不去!”
身子站稳,祝又又掀起眼皮,看着面前一脸沉郁的男人,突然又有点怀疑自己的审美。
这男的,好像并非她幻想中那般吸引人,不说话还好点儿,这一口京片子,实在跟什么忧郁型男不搭边儿。
这么想着,她心里不痛快,也就没忍着:“冲你?等着被你嚷嚷么?哼,之前帮你录视频、运作单曲,好多网友都说特迷你忧郁深沉的气质,我今儿才发现嘿,萧拾年,你哪来的什么气质,还不是靠我打造的氛围感,长的也就那么回事儿。”
萧拾年眉梢轻跳,哼了一声点头:“对,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儿,所以你看,我真是一点儿不适合跟你搭档,不介要是让你那些粉丝看见了,还不得骂这人没有自知之明。”
如果眼神带刀,祝又又两眼就能砍死他。
注意到他手里提着自己的小包,祝又又懒得继续跟他废话,上去就抢,顺便附赠:“不敢强求,不然等你将来更红了,我还怕你那些女友粉骂我高攀!……欸你松开!给我!”
这男的平时看着不悲不喜、说话做事都慢悠悠的,反应倒是快,那包拿在他手里就跟个篮球似的,防守的那叫一个固若金汤。
祝又又上下左右抢,怎么也抓不到着力点。
她嘴里骂骂咧咧,还在声讨他——吭哧瘪肚、有话不直说,不愿意当伴郎不早点直说。
萧拾年眼里却浮上一层笑意,边躲边自我批评,说自己就是这么个性子,有时候正是因为怕得罪人,结果更得罪人,还望她多担待。
还多担待,祝又又简直想抬腿踹!
就是这样的时有打闹和有来有回的玩笑,两人自打因那首歌成为‘合作伙伴’后,一直保持着这种挺自然松弛的状态,若是压根儿谁都不来电也就罢了,偏祝又又心里本就埋着种子,怎能阻止那暧昧玩意儿肆意发芽……
‘嗒~!’
“欸!”
得,对面球员防守过严,我方前锋操之过急,终于扯上包带,结果却因用力过猛,萧拾年又没来得及撒手,小一万的包,刚上岗两回就光荣负伤。
一整个大骨折,包带直啷当。
祝又又本就没消气,这下更加气急败坏。
她抓着肩带用力抡向萧拾年:“你瞧你!非跟我较劲干嘛!气我是能发财吗?!”
萧拾年只是应激收了收手臂,身子没躲,那小包鼓鼓囊囊的,里头装了不少有分量的小物件儿,跟个皮锤似的,砸身上真挺疼。
他一声没吭,唇角反而扬起一丝弧度:“行了,该消气了吧?我刚刚在屋里跟你说话不该语气那么冲,对不起,可你,我……她……你应该知道我……”
“行了,消什么气消气,我就知道我必须长记性!明知你这人总是有话不直说,还偏按我想以为的以为,瞧把你为难的,是我该道歉。”
知晓喜欢的人心里有意难平其实不算很扎心,而当他心中意难平被具象化,祝又又还不止一次见过她、当面跟她聊过天,两个人话题一旦触及那个具体的人,气氛、心境、语气……无论哪方面,都很难放平。
“对不起,补位伴郎的事儿我会跟小九说。”
既然包拿到了,俩人也算凑合着言和了,祝又又不打算留在这跟他尬聊,搂着包抬脚就往电梯走。
“诶你去哪?不再回屋待会儿了?”
见萧拾年又要拽她,祝又又一甩肩膀,没好气道:“出都出来了还回去干嘛,搅和他们气氛吗?还是回去再给他们演一遍咱俩刚抢包的过程?”
萧拾年噎了一口气:“那你去哪?我晚上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车停胡同叫人堵了一严实,就打车来的,我现在叫车,你带我一段儿就把我放下。”
祝又又心口一糊,莫名把这话翻译成:‘你再过一段儿就把我放下。’
好叭,既然主观放不下,不如交给时间去淡化。
祝又又随口应:“都上我车了还能半道把你扔下?我是那么没品的人吗?去哪,送你。”
这也不是两人头一回互相送了,萧拾年这倒是没再客气:“我回后海。”
祝又又淡淡“嗯”了一声。
萧拾年又问:“包多儿钱,赔你。”
祝又又更没客气,直接报了双倍:“两万。”
萧拾年毫不怀疑:“给你转过去了。”
‘嗡~’
哼,行,直接赔钱比赔礼更有助于俩人继续保持这层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