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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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陌上冷笑：“陆苔生的生母怕是已经过世十年不止了，这会子让人去为她守灵也说的通？”
福顺垂眸：“自是说不通的，田旭那人也真是个有本事的，他得知此事之后没有耽搁立即去查，没想到还真让他查出了点名堂来。”
江陌上问道：“怎么说？”
“田旭说五皇子的生母贤妃娘娘原是怀了孕的，端午节那天皇帝喝了点酒，半醉不醉间就闯入了贤妃娘娘的寝宫，”福顺脸上落下不忍之色接着说道，“在半夜间贤妃娘娘的榻上就见了血，太医们合力救了一夜，终是落得了个母子双亡的下场。”
江陌上脚步一顿，用手摩擦着腰间的玉佩。
福顺知道江陌上只有极度不耐时才会出现这个动作，小心的看向江陌上的脸色才接着说道：“皇帝为了保全自己的名声将知晓这件事情的人杀了个干净，田旭也是几经周折才找到了当年伺候舒妃娘娘的侍女才知晓此事。”
“那这些同要五皇子守灵有何关系？”
福顺压低声音：“舒妃不知从何处找到的古籍，里面记载若有孕之人因房事而死，就要他亲生孩子在过世第十年时守灵一年，不然就会化身厉鬼前来找杀他之人索命。今年……刚好是贤妃过世的第十年。殿下也知道皇帝是最信鬼神之说的。”
江陌上眼里闪过一丝戾色，冷笑道：“倒是我低估了他们！”
福顺躬身说道：“五殿下在太后寿宴时大出风头，又得到您的助力，舒妃怕是早就起了杀心。”
“起了杀心？这倒是个好时机。”江陌上停下脚步，冷笑了一声，转头往回走。
书房里，陆苔生正拿着毛笔在纸上画来画去，听到开门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这张纸压到最下面，上面的是他最开始练的那张。
陆苔生心虚的笑了笑：“你回来啦。”
江陌上走到陆苔生旁边的檀木椅坐下，眼神示意福顺说。
福顺面露不忍，把刚才他对江陌上说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陆苔生，还着重强调了五皇子生母舒妃娘娘的遇害真相。
“啪”的一声陆苔生手中的毛笔掉在了桌子上。他浑身颤抖，双眼猩红，泪水悬在眼眶里打转。
皇帝怎么敢？那可是孕妇啊！
福顺：“贤妃娘娘一家满门忠烈，全都战死沙场，殿下您是娘娘母家剩下的唯一一条血脉，您要挺住啊！”
唯一一条血脉？陆苔生眼前凝起一层水雾，原主已经被害死了啊，贤妃一家全部身亡！
陆苔生如今才知道皇帝为何如此冷落原主，原是因为一见原主就想起自己做得那腌臜事！让原主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母亲的庇佑，萧朝皇帝真是死不足惜！
陆苔生握紧了拳头，手心被指甲刺穿，鲜血一滴一滴的冒出，而他就像是感觉不到痛，他终于知道自己穿到这儿来的意义是什么，他要为贤妃报仇，为原主报仇。
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陆苔生擦掉了眼泪，直起身子：“世子直说吧，你想要我做什么？”
江陌上顿了一下，笑了起来：“为何这么问？”
陆苔生强撑着精神：“世子总不会是可怜我才会告知我这些的吧，一定是我对你还有价值。一旦去了陵墓，舒妃随便一个理由都能掩盖我的死讯。”
江陌上勾起嘴角，用欣赏的眼神看着他：“聪明。”
“五皇子我可知为何会来这大萧？”
陆苔生点点头：“因为皇帝忌惮幽州，幽州王害怕两国战争，所以才把你送来做质子。”
江陌上摇了摇头：“并不全是，现在鞑子进攻边境，幽州尚处在边境边缘地带，大萧需要幽州的粮草支持，皇帝才暂缓了吞并幽州的计划。”
“皇帝一日不除，我幽州就无一日安宁，所以……”
“所以你就想在除掉皇帝后，扶持我登上皇位，我软弱没有背景，最是好控制，你想让我做个无实权的傀儡皇帝。”
江陌上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陆苔生毫不犹豫。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会死，但他一定要活到报完仇那天。傀儡皇帝又如何，只要活着万事都有可能。
“不知世子决定怎么帮我度过这关？”
江陌上被陆苔生的眼神狠狠刺到，一辈子不知心疼为何物的他，此刻心是真真切切的疼了一下。
“明日你就知道了。”
未央宫正殿，皇帝端坐在龙椅上，李德海扯着尖细的嗓音高喊：“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钦天监监司走了出来跪在殿中：“臣有本要奏。”
今日因水患和旱灾修水坝的事，上奏的大臣本就是平日的两倍不止，听到有人启奏皇帝疲惫的揉了揉眉心，但看到上奏的人是钦天监监司皇帝又提起精神来。
钦天监探测天象，历代都有，说白了也就是古人对天道的迷信，所以即使是皇帝也不得不对钦天监多几分耐心。
“爱卿有何事要奏？”
年过半百的监司手微微颤抖：“回皇上，臣昨日观天象，发现有一道白色长虹穿过了太阳，这是传说中的白虹贯日啊！”
白虹贯日！殿中文臣皆屏气慑息，武臣不懂，可文臣谁没听说过那个典故，传说乾国的国君被敌国大臣暗杀那天的天象就是白虹贯日。
“此天象可有来源？”皇帝紧皱着眉，这个典故他又怎会不知。
“臣不敢妄言，此天象乃是大凶之兆，臣观察到那抹长虹是……”，监司紧咬着牙强逼着自己开口，“是从二皇子府射出的。”
说完这句话监司就狂抖不止，若不是他父亲死后唯一的遗言是告诫他要全力相助幽州一脉，他是断断不敢欺瞒九五之尊，犯这诛九族的罪过。
舒妃的父亲周尚书此时站了出来，高声斥道：“陛下御前，你也敢陷害皇子？！”
周尚书年事已高，此时也是颤颤巍巍的跪下：“还请陛下明察，二皇子向来孝顺于陛下，绝不会行不正之心。”
同属江陌上一脉的高将军也站了出来：“尚书大人此言是在怀疑天象吗？此等对天道的大不敬之言尚书大人也敢说出口？”
此言一出朝廷大乱，各个大臣言语相争都各不退让半步，各个派别都在为自己的利益据理相争。
皇帝见此场景，龙颜大怒，狠拍了一下桌子。为了皇家颜面，皇帝很少将情绪摆在脸上，此次动怒还是继位以来头一次。
未央宫瞬间鸦雀无声，半晌后大臣跪了一地，齐声高喊：“陛下息怒。”
“监司年事已高，看错了天象也不可避免，此事以后再议。”说完皇帝甩袖站起身来往外走。
李德海忙喊道：“退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