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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凰郡主猛然抓住楼初瑶的衣袖，紧张地拽了拽，往她身后藏了藏，打定主意要大闹齐安楼，见到齐安却忍不住心虚。
“怎么回事？”林掌柜看着乱做一团的人，眉头紧锁，抬眸看齐安颇为凝重的神色，心中不安。
林掌柜朝身后招招手，酒楼的伙计从整齐有素从两旁窜出去，将倒在地上的客人扶起。
春芽急忙小跑过去，对着林掌柜耳语几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
林掌柜传给齐安，后者眼神晦暗不明。
齐安视线在凰郡主和楼初瑶等人身上飞速掠过。
“黄小姐今日在我齐安楼如此大闹，不给一个交代，今日怕是不能轻易出齐安楼。”林掌柜的声音如同冰锥，与往日的和善判若两人。
第一间打开的门正对着楼初瑶等人，林掌柜伸手，“不如进去谈。”
不容拒绝的语气，凰郡主看一眼楼初瑶，楼初瑶点点头，凰郡主立马将目光转向齐安，伸手一指：“我要和他谈。”
齐安挑挑眉，目光越过凰郡主，落在楼初瑶身上，方才没看错，是这丑丫头在操纵一切。
“黄小姐有什么和林某谈便好，这只不过是我家的酿酒师。”林掌柜再次做出请的动作。
另一边，被人扶起来的众人一肚子气，才被齐安楼的伙计稳住，又立马骚动。
“林掌柜，你们这齐安楼怎么回事，好好住着，竟然被人推开门，还弄得这狼狈样！”
“齐安楼必须给一个说法！”
“就是！必须给说法，齐安楼可是京城最好的酒楼，就是这样放任人乱来的吗，我看齐安楼也别想再开了！”
林掌柜看场面实在不可控，眉宇间担忧起来。
人群中更有人不怕死，“别这样说啊，虽然被人打扰确实心中不爽快，但今日不是看了一出好戏嘛！”
“临沧王的侧妃与人私通，这可是大事，这是不将王爷放在眼里，你我共同见证侧妃私通，告到王爷那里，可是大功一件！”
说着，那人哄笑起来。
不管怎么说，今日刘侧妃私通外男，是有目共睹，这可是给临沧王戴绿帽子，浸猪笼都算轻的。
一时间，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凰郡主微微勾唇，闹的效果还真是达到了，看齐安楼怎么收场。
凰郡主抬脚进入房间，齐安看一眼，随她一同进去。
楼初瑶也想进去，被林掌柜拦在门外，“你家小姐说话，你一个婢女进去做什么！”
目光触及楼初瑶布满红疹的脸，一阵恶寒，那黄小姐看起来不似普通人家，怎么不找一个好一点的丫鬟，至少不要看着这般反胃才是。
看出林掌柜的纤嫌弃，楼初瑶眼角划过一抹狡黠，忽然将自己那张可怖的脸凑得更近，吓得林掌柜伸手挡在眼前，连连后退。
“掌柜的，你们齐安楼有大事了，临沧王的侧妃私通外男，这可不是小事，在你们齐安楼发生，临沧王若是追究下来，你们可是要遭殃的！”
风掌柜上前来，目光犀利，“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鬟，难怪你家小姐留着你，你还是担心担心你家小姐吧，临沧王真要追究下来，你家小姐第一个跑不掉。”
小丫头，才多大年纪，就敢恐吓他，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楼初瑶早便想到这一点，只要凰郡主将这件事和沈筠说，沈筠就会告诉沈玦，楼初瑶了解沈玦，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利益更重要。
不过是一个侧妃，和凰郡主比起来，和凰郡的利益比起来，刘氏算得了什么。
沈玦无论如何也不会因为刘氏而得罪凰郡主。
但是自己女人给他戴绿帽这件事，只能吃哑巴亏了。
房间内，隔绝众人，凰郡主在旁坐下，抬手，拿开了脸上的碍人的面纱，笑意盈盈看向一脸吃惊的齐安。
“想不到吧，是本郡主。”
“郡主为何大闹齐安楼？”他怎么也没想到，黄小姐，竟然就是凰郡主。
“怎么，你生气了？”凰郡主轻笑，“还不是沈筠，他不喜欢你，只好本郡主来替他戏弄一下你喽！”
她伸手，玉指捻着一个茶杯，举到眼前把玩，杯子上的青花缠枝纹连绵不断，象征着生生不息，这是她最喜欢的纹样。
“郡主，你这样做，可是危及了整个齐安楼。”齐安微微皱眉，情绪极尽克制。
他站在凰郡主身边，并未落座。
反倒是凰郡主，虽然坐着，看人的眼神却仿佛居高临下，齐安的话，她满不在乎，“只要能得到沈郎的信任，这算什么？”
“他真的那么重要吗？”齐安袖中的手捏拳，忍不住问出心中疑问很久的话。
“你说什么？”凰郡主眼神诧异，听不懂齐安话里是什么意思，“他当然重要，你是第一天知道吗？”
齐安眼中划过失落，面色挣扎，“郡主，就不能放弃他吗……”
“齐安，你想死吗，竟然这么跟本郡主说话！”
凰郡主手中的杯子扔出去，正中齐安眉心。
“齐安楼今日是损失了不少，本郡主从私库中拿钱赔你，这件事便这么算了。”
另一边，萧明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神色有些担忧，“陛下，我们的人可不能落到临沧王手里。”
可今日之事，明显是楼初瑶设计，目的极有可能是为了报复临沧王，若是陛下出手将这件事盖过去，倒也不难，齐安楼六层的人岂是算不上多，一个一个堵住嘴是可行的。
只是会得罪初瑶公主。
这可是个难题。
“你去，把第五仁从房间救出来，其余人，不用管。”沈玦说道。
萧明心惊，“陛下是要撤掉这颗棋子？”
刘氏的奸夫，不姓李，也不姓王，他真正的姓氏，复姓第五，单名一个仁，是沈策很早之前便安插在临沧王府的眼线。
第五仁是个风流公子，流连花丛时被刘氏看上，刘氏图他的美色，第五仁图刘氏的钱财，也因此被沈策选中，成为一颗传递临沧王府信息的棋子。
临沧王谨慎，身边人都是自己的亲信，想要安插一个人进临沧王府难如登天。
也就靠第五仁从刘氏口中套话才能得到一些有用信息。
陛下竟然要为初瑶公主放弃这么重要一颗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