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幼儿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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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的长河中，幼儿园的那位男老师始终占据着一个特别的位置。在 90 年代初，男老师教幼教实属罕见。他身材瘦小且肤色黝黑，带着二婚的背景和拖家带口的生活来到我们面前，有两个可爱的女儿。大女儿和大姐姐是同学，她们的关系似乎平平，不过见到爷爷奶奶时会礼貌地问好，那笑容像极了她的父亲，带着些许阳光，也带着点点温暖。

是的，那位男老师啊，他笑起来的时候，真的是格外阳光且温暖。对待小孩，他有着无尽的耐心，仿佛是孩子们的守护天使。他多才多艺，钢琴弹得极好，鼓摇铃也能玩得很溜，画画和写字更是不在话下。他很少凶我们，几乎从不打小孩，实在烦躁的时候，他就自己气鼓鼓地看着窗外冷静，脸都气得发青了，然而第二天又能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带着我们在知识和欢乐的海洋中畅游。

回想起来，他的身影依然那么清晰，他的笑容、他的耐心、他的才华，都成为了我童年时光中一抹绚烂的色彩。时光悠悠，那位特别的男老师，在我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让我每每想起，都能感受到那一份独特的温暖与亲切，也让我感叹着人生中那些看似平凡却又如此珍贵的遇见。

时光的河流缓缓流淌，幼儿园的那位男老师，他的故事仿佛永远都说不完。他的二女儿和二姐姐是同学，关系复杂而微妙。多年后，二姐带我去他家借书，那场景如今想来仍觉奇妙，毕竟他和我们家也只是楼上楼下的距离。

我去之前，老奶奶就对着他不停地唠叨，话语中满是对我的关切，担忧我年纪小、腿脚不好，拜托他多照看我，还说若我不听话就告知她，她会教育我。这样的念叨，从那时候起一直延续到初中，似乎每一个与我有关的老师都听过奶奶的嘱托。是啊，奶奶做了天底下大多数妈妈会做的事，可我却清晰地记得，当我意识到自己与姐妹们不同时，我曾那样撕心裂肺地冲奶奶吼叫，说她不是我的妈妈，不能替代妈妈，她只是奶奶，两者有着本质的区别。那些场景，在我开始有反抗意识、开始懂事时频繁出现，尤其是在挨打后，看着身上青青紫紫，奶奶一边打一边哭，那般无奈，而我也泪流满面，无法停歇。奶奶总是一边抹泪一边打，嘴里念叨着，问我能怪她吗，怪我妈妈狠心抛下我和爸爸，她也想念妈妈，可想念又有什么用，说我天天想、天天问，烦不烦，她都烦了。后来，我真的不再问了，这是我学会的第一件妥协的事，把思念深埋心底，因为我知道这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是我固执坚守的事。

尽管如此，在我心里，妈妈就是妈妈，奶奶就是奶奶，两者无可替代，也不能被替代。那些过往的岁月，那些交织的情感，都在我的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让我在成长的道路上，不断地思索着亲情的复杂与深沉，也让我更加珍惜每一个与家人相处的瞬间，每一份来自他们的爱与关怀。

幼儿园的时光，如今回想起来，竟是那般美好。奶奶用花布为我做的小书包，带着袋子，类似现在的手提包，还有夹层，那横褐色的布上有着许多白色的圆点。幼儿园发的两本有着彩色图画的书，以及奶奶为我削好的铅笔。那书包虽好看，却有着唯一的缺点，布太薄了，铅笔尖尖的笔头一戳就是一个小洞，然后不断扩大，铅笔就常常这般机灵地消失不见，真可谓是“天涯海角任它闯，苦了我四处寻它不得”。

屁股和手常常因奶奶的揍打而变得青一块紫一块，而上幼儿园的喜悦却让我无法抑制，总是背着小书包到处炫耀自己上幼儿园了，可以和小朋友一起玩耍了。以至于后来玩着玩着我就得去看看书包和铅笔还在不在，不然奶奶又得打我。还好，后来奶奶知道了这事，又用布给书包加了一层，书包一下子厚了许多。

那位老师真的特别好，他教我们打手鼓、弹钢琴，虽然只是简单地按着音符玩一玩，但对于年幼的我们来说，已然像是开启了新世纪的大门。我还记得学会的第一支歌是《一闪一闪亮晶晶》，当大家一起唱着这首歌时，老师笑嘻嘻地鼓励着我们，那场景至今仍历历在目。

时光带走了许多，却也留下了这些珍贵的记忆。幼儿园的那些人、那些事、那些小细节，都如璀璨星辰般点缀在我的生命长河中，让我每每回味，都能感受到那份纯真与美好，也让我感慨着童年的无邪与成长的奇妙。

记忆的角落里，也藏着那些不太美好的片段。曾有个小男孩嘲笑我走路的样子，一跛一拐的，还朝我吐口水，我哭着跑去跟奶奶说，奶奶找到那男孩时，那气势直接把他吓哭了，还扬言要揍他。可笑的是，他竟怕我的手指，我左手大拇指上多了个小拇指，他一见就吓得大哭，从此我便有了个新技能，谁惹我就用那只手吓他们，没想到还真特别管用。或许就是从那时候起，我那有些凶巴巴的性格开始苏醒了。

两年幼儿园，数数、画画，后来又多了个女老师，偶尔教教英语，那些像苹果、梨之类的简单单词。她长得好看，肤白貌美，还很爱打扮，就是脾气有点急，但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一起玩游戏，幼儿园的时光总体还是很美好的。可还是很遗憾，你特意为我留的长发没有了，奶奶照看不了三个娃娃，所以姐姐们和我都剪成了短发，短得几乎不用打理，就跟现在男生的碎发短发差不多。用奶奶的话说，等我们什么时候学会自己梳头发了就可以留长。我好想念你在的时候，你会给我买好看的花，为我扎各种各样的发型，姐姐们还会围着我假装吃我头上的小辫子。真的好怀念那时候被宠爱的自己，即便我跑得很慢很慢。或许是因为心中有执念，所以对留头发、梳头发这件事很早就开始期待了。小学二年级时我就很努力，天天要照好几遍穿衣镜，趁姐姐们不在家时就会出去玩玩自己的头发，我自己很努力地学着扎头发，奶奶常笑我是个妖精，说妖精都没我这么勤快爱美。到如今，我依然爱美，喜欢新衣服，喜欢扎头发，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再出门。

时光流转，那些过往的经历塑造了现在的我。那些或好或坏的记忆，都是我人生中独特的印记，让我在成长的道路上不断地审视自己、接纳自己，也让我更加珍惜每一个可以绽放美丽的瞬间，如同那曾经在幼儿园里闪耀的时光，虽有瑕疵，却依旧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