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祖母骂人都没这么粗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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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干什么?”杨氏反应过来后厉吼一声,目眦欲裂地看着地上的两人,“来人,给我把这个贱人拖出去!”
周妈妈忙转身看向王家的和青芝,“聋了吗,还愣着干什么?”
王家的和青芝相视一眼,脸上的血色霎时褪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一片惨白。
两人腿上一软,“噗通”跪了下去,上半身趴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周妈妈只恨自己没多带两个人来,瞪了她们一眼就亲自上手去拉韩佳茗。
韩佳茗这才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顺便还拉了徐佑廷一把,然后便躲在他身后拽着他的一片衣角当鹌鹑。
杨氏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朝徐佑廷伸出手,“廷哥儿,你过来!”
徐佑廷先是目光锐利地看了靠近的周妈妈一眼,见她不敢再上前才望向杨氏,英气的眉头微微拧起,“娘怎么来这儿了?”
杨氏痛心疾首:“娘再不来你就彻底被这个小贱蹄子带坏了!”
“夫人,您说话也太不文雅了。”韩佳茗从徐佑廷身后露出半个脑袋,“我祖母骂人都没这么粗俗。”
杨氏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瞠目欲裂:“你敢顶嘴?”
韩佳茗摇头,“太太,这怎么能是顶嘴呢,实话实说罢了。”
好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你就看着她这么顶撞我?”杨氏看向自己的儿子,冷声质问。
徐佑廷:“我会罚她,母亲先回去歇着吧。”
杨氏冷着脸,气冲丹田:“罚她去静安寺为我们徐家祈福吧,什么时候懂规矩了什么时候回来!”
静安寺是有名的尼姑庵,京里犯了错的官家女眷都会被送那儿去,听说进去的人里多半都受不住折磨,最后的结局要么疯了要么自个儿了结了。
韩佳茗这才知道怕了,心想:徐家是真不能久待啊,这有九条命也不够造的啊。
她抓着徐佑廷衣衫的手紧了紧,大着胆子直视着杨氏那双仿佛要吃了她的眼睛,“在家也能祈福和学规矩的……”
徐佑廷扭头瞪了她一眼,不说话会死吗?
韩佳茗眨了眨眼睛:会啊,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静安寺是什么地方?
贱蹄子,当着我的面还敢跟我儿子眉来眼去!
杨氏看向周妈妈,“去,叫人来帮韩姨娘收拾东西,家里哪有庵里清静?”
周妈妈瞪了韩佳茗一眼就要跑出去叫人。
“站住——”徐佑廷看向杨氏:“母亲如果想叫父亲对我彻底失望,那便多叫些人来,叫大家都来看看我徐府三爷多么荒唐不堪,叫世人都知道我确确实实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差两位兄长远矣。”
杨氏像是被人当头一棒,猛然惊醒,看向周妈妈:“不、不能叫、不能叫……”
片刻后,徐佑廷扶着杨氏回到主院。
“你没骗娘?”
“母亲当知道儿子不曾在她那儿留夜过,明明晚上能光明正大干的事何必白天偷偷摸摸,在您眼里,儿子竟这般荒唐?”
见他一脸受伤,杨氏这才信了,她抓着徐佑廷的手,“但你最近确实去她那儿的次数多了!”
她宁愿他在外面花天酒地也不要他困在后宅和一个妾室朝夕相对。
在外面好歹能让人知道徐家还有三爷这么个人,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又怎样,凭着他这张脸,徐府三爷就是京城里最受瞩目的男子!
徐佑廷:“母亲还记得我跟您说过要再开家酒楼的事吗?”
“记得。”杨氏以为他想转移话题,“那你就更不应该总是留在府里了。”
好好经营酒楼才是他该干的事。
徐佑廷:“韩氏烧得一手好菜,儿子吃过几次,不仅味道不错,还是在别处不曾见过的花样。若是她愿意为酒楼教个厨娘出来,我相信酒楼的生意一定不会差。”
……
杨氏一走,韩佳茗就转身往床上一躺,望着头顶的米色帐幔吐泡泡。
王家的和青芝等杨氏母子出了院门才敢起来,两人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将地上的床单枕头收起来。
青芝红着脸推了推王家的:妈妈得说说姨娘,以后可不能再这样了。
王家的耳朵也微微发烫,活了近四十年了也没遇见过这么尴尬的事。
正在王家的酝酿了半天准备开口时 ,韩佳茗“嚯”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们真的只是想单纯的歇个午觉!”
王家的和青芝相视一眼,你推推我,我戳戳你,最终还是王家的走上前来,尴尬地开口:“那……那为何好好的床不躺呢?”
“地上凉快啊。”
“那为何姨娘要……要趴三爷身上?”
“我打算去床上睡,有人推门,我受了惊吓就摔倒了,他来拉我,就……那样了……”韩佳茗双手一摊,满眼无辜。
王家的看她不像说假话的样子,心里祈祷着三爷也能跟太太解释清楚且叫太太相信。
青芝也上前来,“姨娘可知夫人为何突袭幽兰院?”
韩佳茗眼神一亮,青芝很聪明!
“这算是问到点子上了。”她下床跑去关了门,招呼她们二人一起围着桌子坐下。
王家的和青芝和她相处了些日子也了解她的性子了,此刻也不推辞,都爽快地坐下了。
“就算我和三爷衣衫齐整,一个贴那儿,”韩佳茗手往左前方的墙角一指,又往右后方的墙角一指,“一个挂那儿,太太也还是会不高兴的。”
王家的叹息一声,怜惜地看着她:“这就是为什么有的人说宁做穷人妻不做富人妾,姨娘选错了路啊。”
韩佳茗不以为然:“妈妈错了。”
王家的只当她执迷不悟,事已至此,再惋惜也没用,所以她不应该说那扫兴的话。
正要认个错,却听她道:“这并非我为妻为妾的问题,妻子就能白天和爷们在一起厮混了?”
当然做妾注定是悲惨。
王家的语气一窒。
韩佳茗:“说到底不过是我们女子卑微罢了,是三爷自己往我院里跑的,自己要留下歇息的,可不是我缠着他求着他的,可太太进来就怪我,那是她儿子她护着无可厚非,可你们现在是我的人,竟也来怪我。”
红润润的嘴巴一嘟,清亮的眸子水光潋滟,看着委屈极了。
王家的和青芝顿时心疼了。